“……居然已经这么多了!”
姜桃抬头瞧见禾雀怀中的一大捧,瞪大乌溜溜的圆眼。
“我拿过去,让金虎和山矾扦插。”
禾雀笑,小麦肤色衬的她笑容爽朗。
姜桃点点头,“记得插在背阴处,小浇水。”
知道自己不是块干活的料,她揉揉手腕子,端起杯茶。
“这些是什么?”
一个清冽的问声从头顶响起。
姜桃水中的茶杯一晃,人一下从美人榻上弹了起来。
“这些是我们种的花。”
“醉蝶花,金鱼草,狐尾兰。”
姜桃点点花房中的三块地,老实回答。
香兰巾帕随着她指点的指节在空中晃动,好像又飘出一股子奶香味。
啧,华而不实。
傅染瞧瞧这花香满溢蝶彩纷飞的园子,无甚兴趣。
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仙泽山,开始细细观察花房外遭的环境。
姜桃偷眼瞧他,心里打起鼓。
她早上醒来才发现,自己昨晚居然醉倒在里间的地榻上。
幸好睡在了屏风外,没被赵公子看到。
她早上蹑手蹑脚,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里间溜出来。
眼下姜桃心虚的很,她瞅瞅傅染脸色,思量着自己到底有没有被发现,需不需要道个歉。
见傅染一派镇定,姜桃歪歪脑袋放下心。
定是自己起得早,赵公子没有发觉。
于是便当没有这回事,开口道:“赵公子。”
此处位于仙泽山脚,倒是很好观察山中动静。
山脚周遭皆是猎户柴夫等普通的烟火人家,隐在其中毫不起眼。
傅染想,这倒是处好位置。
傅典的典字军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不过,待他们将林中那具断臂斥候兵的尸体带回去的时候,傅典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傅染眯起桃花眼。
“……赵公子?”
姜桃叫了几声,久久得不到回应。
她侧侧身靠近了一些,踮起脚在傅染面前挥了挥手。
姜桃心里嘀咕,难道这赵公子年纪轻轻的就耳背了?
娇滴滴的声音惹烦了耳朵,傅染这才想起,姜桃口中这一声声的赵公子是在叫自己。
他将投向远山的目光收回。
“赵公子,我是说,玉佩可不可以先还给我?”
昨天他晕的太突然,姜桃还没来得及接过。
“……我说过了,我不退婚,娘子。”
沉默一会儿,赵公子昨天那副落寞可怜的声音样貌又出现了。
姜桃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思索下,她绞着手绢如实说:“赵公子,咱们毕竟太久没见了。”
“一切还需慢慢接触适应。”
她看一眼傅染,见他一双桃花眼倔强的瞅着自己,连忙补充道:“我,我会努力的,但是……”
“但是如果努力了还是不行,我想感情的事也不能勉强,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你说对吧?”
傅染垂眼瞧着,姜桃一副羞怯忐忑,涩生生的模样。
强扭的瓜是不甜,但解渴。
况且,像他这样的人,享受的只是把瓜扭下来的快感而已。
“那娘子说怎么办呢?”
好看的唇落寞的抿起。
让姜桃觉得自己好像罪大恶极。
她不由得十分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应该怎么办,而后慎重开口道:“我明白公子这番用心,但养好伤之后公子还是先回赵家吧。”
先回赵家跟父母禀明情况,然后两人再试着慢慢培养感情。
姜桃觉得应该这样。
“对了赵公子,你胸口的伤,用木香花泥敷一敷会好的快些。”
听到这话,傅染警觉的直起了身,手缓缓伸到腰侧:“是吗。”
他鹰一般的眸光盯紧姜桃,“你怎知我受伤了?”
剑随时可出。
姜桃也有些疑惑。
“难道没有吗?我明明闻到草药味了。”
她是花匠,鼻子自然灵敏。
可是,姜桃手指点在下巴上陷入茫然:我怎么会闻到他胸口的草药味呢?
她浑然不知自己昨晚已上过他的床,还入过他的怀。
傅染探究她许久,见她自己都陷入困惑,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迷糊模样。
于是收了眸光松开手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而后缓了缓,又春风温雅,“家里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姜桃从疑惑中抬起头,又陷入了纠结,“那,你的意思是,要在这儿暂且住下?”
傅染挑起桃花眼睨她:“你刚才不是说,让我养好伤再走的吗?”
姜桃被噎的微微一愣。
“可是,”姜桃皱起鼻子嘀咕,“你刚才不还说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吗……”
傅染耐心已所剩无几。
他皱眉牵起姜桃的手,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瞅着她,准备开口。
姜桃心一提,连忙抽出手捂住他的嘴:“叫我阿夭就好。”
害怕再次听到那个让人心里直哆嗦的称呼,姜桃先一步堵了回去。
傅染的唇温热,一张一合间正好蹭在姜桃柔软的掌心。
姜桃像被烫到一般,嗖一下收回手。
傅染瞧着她这就已经一副受惊兔子的模样,发笑。
姜桃被瞧的愈发不自在,将头发别到耳后,一跺脚避开了。
傅染没心思跟她纠缠。
他想,典字军很快会卷土重来。
他已经给刺桐和寸剑留了暗号,眼下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至于眼前这个姜家女,若真是墨家那边用来拿捏自己的美人计……
那正好,傅染勾唇,他就来个将计就计以逸待劳。
挡他路的人,杀一个与杀一窝又有何区别。
“小姐,你要的木香花我拿过来了。”
姜桃可没有看到傅染眼里的琢磨和杀意,而是迎了禾雀去小厨房。
“禾雀,将这些木香花碾成泥就好。”
她嘱咐两声,转身到矮窝棚前。
姜桃一把抱起一只白胖的肥鸭。
她展开裙角,上面兜了好些玉米粒。
姜桃喂了一会儿鸭,见傅染环臂园中,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于是弯弯眼眸软声召唤:“赵公子,要不要一起喂鸭鸭?”
……鸭鸭?
想到昨天夜里的情景,傅染扯出个笑,缓缓靠过来俯身在阴影里。
他摸摸鸭鸭头,笑的温雅:早晚宰了。
鸭鸭头一缩,嘎嘎叫着跑开了。
“哎,鸭鸭——”
姜桃一面叫它一面兜着裙摆在后面追。
鸭鸭兜着圈子跑,姜桃兜着圈子追。黄灿灿的玉米粒撒了一地。
窝棚里的松子鸡趁势溜出,咯咯叫着跟在后面捡玉米吃,时不时扑棱扑棱翅膀欢快的很。
傅染厌烦的皱眉。
他想看的热闹,可不是这种。
傅染以为的:呵,美人计,看我不将计就计治改你。
实际上的:幻想文学,自我攻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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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景儿失忆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还要走吗?”
一双清隽的眸子关切凝着她,眉眼温润,轻握她手。
好看的眉头忧愁轻皱。
据说,这人是她夫君。
棠景儿暂留庄园养身,发觉这夫君倒是个温脾气好说话的。
她要练剑,夫君说,依你。
她说她有个仇家在钱塘,待想起了是哪一家,定要去复仇,夫君沉默了会,也还是点点头,依你。
后来,就连她要在上面,夫君也只不过脸红了会儿,轻咳一声,都依你。
棠景儿挠挠头,心想,留下,好像也行。
直到有一天,她特地学了女红,纳了双毡靴送去他官邸。
大雪纷飞,她冻得鼻尖红红。
却见大司马的女儿抚着微凸的小腹从他官邸中出来。
他为那女人披上狐氅,低眉全是疼惜。
柔声说着,“留棠景儿在庄园养身,不过是为了替你换骨髓。”
棠景儿转身走进了雪里。
雪下得好凉。
不过,没她想起的记忆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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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赶回庄园的路上,封行周遇刺客突袭。
护在怀里的馃子被扰落一地。
他秀目微眯,轻哂,咔嚓一声拧断了来人脖子。
棠景儿隐在暗处咬牙,这厮哪里有半分文弱样子?
欺她骗她,还想抽她骨髓给别人。
狗男人。
棠景儿的利剑直刺封行周,白刃悬下。
“狗东西。”她扬起下巴,凉飕飕通知他:
“当初我来封家,就是为阉你的。”
钱塘仇家,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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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胞兄腿残后,封行周一步步做成了那个杀伐决断的玉面阎罗。
酷刑手段用起来眼皮都不需眨。
直到有一天,哥哥的未婚妻找上了门来。
封行周摇身当起了斯文郎君。
正当得食髓知味时,小娘子恢复了记忆。
看着那柄随时会阉了剐了他的利刃,封行周若有所思。
马甲掉了又没完全掉。
人现在已老实,还有机会求老婆放过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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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爬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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