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赫难以形容最近的感觉，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实在太糟糕了。
这导致他碰见江衍，第一反应都不是攻略他保命，而是快些躲开。
因为他恐怕不知道能不能出来的雪云川突然就夺回身体，来一句：“你该死。”
光是想想这个画面，就已经觉得离升天不远了。
毕竟，江衍是龙傲天。
雪云川是疯批。
不过，好在那天之后，系统回归，安定了李瑾赫的慌张。
他们研究了一下发现，作为一个出色的疯批，雪云川的意志力简直格外强大。
系统表示，它也不能确定可以压制雪云川多久。
对于李瑾赫来说，这消息好坏对半。
好消息，压制不了，雪云川回来了。
那么他的命运可以他自己承担，雪云川依旧是雪云川，自己不是凄惨而亡的男配了。
坏消息，没了雪云川的身体，他该怎么活？
想了很久，李瑾赫想到了原书中，有过这么一个情节：
江衍的师尊，岳风真人明面上将一穷二白的江衍收入门中当□□徒，实际上不过是惦记江衍的天赋根骨，皮囊体魄。
他精心磨炼鼓励江衍，为的不过是有朝一日换走江衍的身体。
在此之前，为了确保可以成功。
岳风真人选了门中不起眼的若干个弟子，进行了傀儡实验。
只有成了空壳傀儡，才有机会将自己的灵魂放进去，实验能否换走身体。
李瑾赫和系统觉得，他们需要这么一个傀儡躯体，防备不定因素雪云川。
没办法，在真实接触了那么一会儿雪云川过后，即便是智能ai系统，也分析出这是个不好对付的家伙。
可是李瑾赫套着雪云川的壳子躲着江衍，江衍不可能没发现不对劲。
这一年李瑾赫多么死缠烂打，他是知道的。
所以才在对方转身仿佛看到洪水猛兽的状态下挑了下眉梢。
“最近雪师弟消停了不少啊，是不是因为宗门大比要开始了呢？”一旁的同门感叹。
按理说，雪云川的确在乎宗门大比，不过，在乎宗门大比的是一年前的雪云川。
江衍沉默非常，冷峻的面容因为经常是沉默的表情，而没有人能够猜测他想了什么。
只是在彻底看不到绯红衣料之后，收回视线：“去修炼吧，宗门大比的确时间不远了。”
宗门大比并不是单就他们所在的宗门内部比拼，其实原本应该开在去年的。
但去年的时机实在不算好，就算是开了，结果也不是修真界承认的。
毕竟包括雪云川在内的新一辈，在前一年都遇到了意外。
先是分修丹、器、符，佛、合欢的五宗门首徒秘境中元气大伤，后是雪云川和蜃妖差点同归于尽。
雪云川虽然并不是谁家的首徒，没有称得上口的师尊。
但他确实是这一代少有选择修炼无情道的天才，算是整个无情道的翘楚首徒。
说雪云川在乎宗门大比，所有人都相信。
人家是无情道最有希望的门面。
以前修真界有太多无情道大成者道心破碎，陷入红尘。久而久之，便没有人能够坚持得了本心。
渴望爱，陷入爱，或者，臣服爱。
可雪云川不一样，即便这一年对方好像有点跑偏，但谁让一年前的雪云川实在太过深入人心。
对方不像寒冰一样冻得人身体冰冷，相反冷艳得几分张扬。
也不像那些道心破碎的大成者刚开始那样生人勿近，相反雪云川孤高傲慢带着鲜活的人气。
他的道心，仿佛生来就有。
就算一年来，对方无情道似有道心破碎，追着江衍跑，可毕竟不还没有碎呢吗。
所以，没有人怀疑对方对自己所坚持的道的决心。
李瑾赫也是这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为什么一年来，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作妖。
恐怕宗门大比，对于这孤高的疯批美人来说，怕是在乎得很。
李瑾赫实在不懂，雪云川干嘛非要和江衍作对。
江衍是龙傲天，有大把的资源，美女，或者一堆小男生也会凑近。
而雪云川，其实要相貌有相貌，要天赋有天赋。
只要选择和江衍做朋友，要不然远远避开，不就有一个差不多的好结局了吗。
为什么一定要针尖对麦芒。
“凭什么？”
嗯？
李瑾赫感到一阵的无奈，但更多的是习以为常。
他就知道雪云川这德行，肯定得说出这样的话来。
由于身体又短暂的被雪云川夺了回去，李瑾赫就只能通过眼前判断雪云川都做了什么。
对方此时正走到水榭前，白玉一样的手指沾染了水渍，竟然是摸了摸水池中锦鲤的头。
水面略略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雪云川真是好看。
在医院病床看这本小说的时光中，似乎每句话都在李瑾赫的脑海中留下记忆。
“青年一身绯色衣裳，话也不多，清冷冷站在那处，便是江衍都觉得像孤高降罪在人间的仙人。
他大概知道这人是谁，除却雪云川，没有人有这样孤绝的气质了。
雪云川，这名字倒也取得极为贴切。是白雪剔透的美，是碧空云霞的遥不可及，也是山川带来的澎湃动荡。”
渐渐的，水面平静下来。
身体深处的李瑾赫就对上水面的倒影。
青年桃花眼似冷似情，绯色衣裳如同一团火，随着长长坠下的流苏耳饰，要将这一池的水燃烧起来。
“我并不比他差，凭什么要向他认输。”雪云川与水面的自己对视，“况且，我们修炼的道并不相同，各凭本事罢了。他若想要我的命，只能是看谁更厉害了。”
雪云川语气平淡，全是心中所想。
这不禁让李瑾赫哑口无言。
雪云川逐渐摸清楚了霸占他身体的灵魂的弱点，所以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
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机会慢慢渗透在他陌生而熟悉的生活。
他并不急于马上夺回身体，否则生了变故，以后难不成要所有人都接受他一会是自己一会儿又是满脑子儿女情长的傻子模样吗？
总该想个办法一劳永逸，将身体里的孤魂连带那什么系统，一起赶出去。
三更天时，雪云川将灵力在体内走了一个轮回，隐隐感觉修为精进了一些。
正打算离开水榭时，听到不速之客的挽留。
“雪师弟。”
心平气和，自然是不可能的。
雪云川侧头，月光将白皙的脸庞照耀得柔和几分：“大师兄。”
江衍心中古怪，却又觉得十分熨帖。
但可能是这样矛盾之下，反倒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看着青年得不到回答抬步走去。
月光静静流淌在绯色背影上，也同样流淌在江衍的脸庞。
他的长相并不如雪云川那般惊艳的漂亮，却立体深邃许多，比起雪云川更冷峻得多了。
还是不要追上去了，江衍想。
他总归是有些怕见到雪云川死缠烂打的模样，远不如一年前让人喜欢。
即便方才有些又见到一年前对方的错觉。
私心里，一年前的雪云川在他这里讨喜非常。
任何人都做不到断情绝欲，偏偏雪云川就有这个本事。他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喜欢什么甚至讨厌什么。
雪云川自有一套自己的准则，任凭你是谁，在他那里都拿不准自己对对方来说是个什么样的。
真实得可怕。
江衍走到雪云川方才打坐的地方，垂首目光冷冷盯着水面。
比他这种人好多了。
或许是江衍的目光太冷了，池水中的锦鲤都要跃出水面取暖。
入水出水的声音将江衍的神智唤回来。
唉…
低低叹息，然后抬头看了眼天幕上的月亮。
雪云川和它很像，至少一年前的很像。
江衍思量一下一年前对方在蜃妖海城出事的消息传来时，每个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一部分叹息，一部分唏嘘，一部分嘲讽，一部分担心，甚至有一部分开心。
江衍就是那波开心中的一个。
谁让雪云川太讨厌他了呢。
而人人都想成为雪云川，偏偏没有人是雪云川。
攻疯受坏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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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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