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伊在研究室里的这几天一直没有睡过觉,吃饭也都是应付了事,她这时候需要好好补充营养,吃点真正算得上一餐的食物,而不是躲在厨房喝一锅麦片。那小锅黏糊糊的麦片佐伊看着胃里就在翻腾,但她还是闭着眼睛忍着胃的抗议把那锅麦片喝完了,喝完佐伊就开始后悔,有种嗓子被糊住的不适感,她捂着肚子俯身冲着洗手池干呕了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反而头痛的要命,明明双手撑着洗手台的边缘,佐伊还是站不稳,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昏倒。
反胃,头晕,都是几天几夜没休息带来的不良影响。
佐伊这时候是真的后悔自己不该逞强,身不由己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佐伊以为自己站一会能缓和一些,可没想到她的症状很快就更严重,甚至到了喘不上气的地步,她眼前模模糊糊的好像个摘下眼镜的高度近视患者,什么也看不清楚,她的心脏也很难受,难受的佐伊几乎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了。
临近死亡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恐惧的。
佐伊也不可避免的害怕,抠住洗手台边缘的手掌过于用力,手指都酸痛的要命,她努力用最后的那点清醒喊了一声苏佚维的名字:“佚维!”
听见脚步声走进厨房,佐伊扭头看了一眼,但是看不清楚进来的是谁,只模糊的看到一个瘦高的人影。
“你怎么了?!”
是苏佚维的声音。
佐伊一下就放心了。
“扶我一下,”佐伊虚弱的说,看出来她的不对劲,苏佚维不由分说跑过来扶住了佐伊,苏佚维虽然看起来瘦弱,但她其实肌肉内敛,力气很大,几乎将佐伊整个人都抱住,佐伊仍然头晕眼花,但很踏实的倒在她怀里,很奇怪的,佐伊虽然仍然难受,但是不心慌,也不害怕了。
一种久违的感觉。
“你生病了,得找医生,”苏佚维看过佐伊的脸色说:“还有点发烧..”
发烧的症状现在在新基地可是头等警惕的事情。
佐伊意识已经模糊,但是还是立刻打断她:“不,我没有和丧尸接触,医生,不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她人就在苏佚维的怀里,苏佚维还是听到了。苏佚维明白她的意思,佐伊这副样子士兵看到是一定要将她隔离的,佐伊不想被隔离,被隔离过一次的苏佚维很明白,那对她来说是一次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之前佐伊还好好的,虽然状态不太好,可不像是被丧尸咬过的样子,她的身上也没有明显伤口,如果叫来医生佐伊一定会被隔离,那对任何人都是种折磨,苏佚维犹豫了一下,想想佐伊对自己和安吉拉还是不错的,于是就决定不帮她去叫医生,而是扶她去卧室里休息。
安吉拉觉得不太对劲,走向厨房过来看,看到佐伊靠在苏佚维怀里,有点意外,但她也看到了佐伊的脸色,连忙和苏佚维一起将佐伊扶着去了卧室,将她扶到了床上去让她躺着休息,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两个人留在了房间里,这样一旦佐伊成为丧尸,就可以第一时间杀了她不给基地带来损害。
安吉拉和苏佚维在卧室仔细的观察了佐伊,佐伊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呼吸很粗重,脸色很苍白,很虚弱,虽然佐伊作为科研人员似乎不会和丧尸有什么接触,但什么事就怕意外。
“她发烧了,”安吉拉担心的说。
“她不想找医生,”苏佚维说。
安吉拉很能理解佐伊为什么不能找医生,听苏佚维说了这话无所谓的耸耸肩。就算佐伊成了丧尸,安吉拉和苏佚维两个人还对付不了她么?
“那怎么办,她看起来不太好,”安吉拉仍旧担心:“不会就这样病死吧?”
这回轮到苏佚维耸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等一会看看吧,再不行就去找医生。”
安吉拉点点头,同意了苏佚维的意见。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不过好在佐伊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看起来好了一些,可怜苏佚维和安吉拉,怕佐伊有事一直守着她,逃了下午威尔教官的实战课,到时候被小气的威尔教官抓到一定会狠狠挨一顿训斥,说不准被怎么折磨。
天暗了下来,但是没有开灯,毕竟佐伊睡的很沉,开了灯恐怕会令她睡的不舒服,电视也早就关了,苏佚维和安吉拉静静的坐在卧室里,等待着佐伊醒过来,佐伊的意识必须还是清醒的而没有被黑幕控制,两个人才能放心。
虽然是在黑暗里,但借着不大明亮的月光,安吉拉和苏佚维还是能看清屋里的一切,她们盯住躺在床上的佐伊,然后突然看到床上的人影动了一下。
苏佚维和安吉拉不约而同的握住了裤袋里的匕首。
“佐伊?”苏佚维试探着,小声喊。
佐伊痛苦的呻.吟一声,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生病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不止头痛,耳鸣,而且还出了一身汗,衣服粘腻腻的贴在皮肤上,让佐伊感觉非常不好受。
“佐伊,”苏佚维又喊了她一声。
佐伊这次才听到,有些恍惚:“..佚维?”
“是我,你怎么样,”苏佚维问。
“说不上好,”佐伊半撑起身,在屋里寻找了下,看到窗边有个人影,有人正坐在那里看着她。
“你一直在这?”佐伊看着她问。
“你病的很厉害,还是该去看看医生。”
“好,”佐伊敲了敲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点头答应。
其实熬夜对科研人员来说是家常便饭,只是这次他们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之前的实验环境一直是密闭空间,而且实验体实验失败后成了一滩肉泥,又被腐蚀性液体销毁根本没有被黑幕控制的可能,谁也没有想到过要用死物来做实验,所以异变发生也是科研人员没有预料到的。
看到第一个死去的学员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的时候,佐伊就在害怕了,她知道一定有什么出了差错,这些死人爬起来,邪恶又恐怖,就像那些邪恶巫教里诡秘的巫术一样令人厌恶。
‘丧尸’,这个邪恶的词佐伊在词典里看到过,形容死去的人复生,不就是在形容这些活死人么?
既然第一个死去的学员爬起来了,那么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看到死去的学员重新站起来并攻击活人的时候,佐伊其实很恐惧,她害怕的身体都在发抖,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如果他们这些科研人员都害怕了,怎么给这些学员带来信心呢?为了杜绝一切可能出现的危险,佐伊当机立断,让教官们处决那些被丧尸伤到的学员,事实证明佐伊是正确的,攻击丧尸的头部是佐伊的猜想,因为佐伊以科研人员的直觉分析,这些不死生物总会有弱点,那个学员全身都被子弹穿透却没有反应,那么致命点就一定在没有受到攻击的头部,好在佐伊误打误撞的猜对了。
但不代表佐伊会像看起来那么坦然。
佐伊现在在研究的,就是如何解决黑幕引发的危机,她一边努力去研究解决办法,一边又在恐惧解决办法被研究出来。
一旦解决办法被研究出来,证明那些死去的学员死的无辜,他们也可以被救,佐伊就自责的要命。
她甚至想,就这样一直下去算了,找不到解决办法也没关系,那样她就没有做错,就没有任何人是无辜的,那些学员就都是应该死的。
可是这样的想法,多自私啊。
佐伊一边矛盾着,一边不眠不休的寻找着解决方法,她真是快要被逼疯了,这样继续下去,她真的有一天会死在研究室也说不定。
而现在,佐伊真的差点经历了一次死亡。
苏佚维说过,没有人会不死。
所以灾难总会爆发,只是时机的早晚。
因为生病,佐伊的身体虚弱,她也脆弱了很多,佐伊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又哽咽的对苏佚维说:“我做了个不好的梦。”
看佐伊没有成为丧尸,苏佚维和安吉拉都松了口气,苏佚维正要去开灯,听佐伊说了这么一句话,不以为然。
谁都会做梦,有什么奇怪的。
这几天苏佚维和安吉拉也在做梦,她们梦到的内容都大同小异,无非被丧尸不停的追赶,一直到一身冷汗的惊醒,相信每个学员都做了这样的梦。
这真是太不好的梦了,难道还会有更糟糕的么?
佐伊说:“我梦见,我成了丧尸。”
苏佚维愣了愣。
梦见死去变成了丧尸身不由己的伤害活人,和梦见活着被无休无止的丧尸追赶,哪个梦更可怕一点?
佐伊突然难过的捂住脸,低头哭了起来:“我梦见我成了丧尸,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一直在追赶你,和其他丧尸一样,你认不出来我,然后..然后你对我开了枪,我知道,你应该这么做,我要伤害你,你应该杀了我,可是,可是,佚维,佚维..”
佐伊捂着脸痛哭,带着哭腔一遍遍的喊苏佚维的名字,让苏佚维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苏佚维不明白,佐伊为什么喊她的名字喊得这么声嘶力竭,好像一种寄托一样?
然后佐伊看向窗边坐着的人,她难过的说:“佚维,没有人能一直活着,这场灾难早晚要爆发,你们也早晚要再面临丧尸,那么危险..我好怕你有事。”
苏佚维有些意外,她自认还没有和佐伊熟悉到为对方担心的地步,她正想劝一劝佐伊,又听佐伊语无伦次的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活着回来,我好害怕,我怕我没有机会对你说了,佚维,佚维,我好喜欢你..”
她喊着苏佚维的名字,说好喜欢苏佚维。
苏佚维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惊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窗边的人影动了动,似乎是想站起来,佐伊害怕苏佚维说出拒绝自己的话,连忙说:“不,不要说,我知道,我疯了,可是我真的喜欢你,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刚进入实验室参与实验的时候,佐伊常常做那些尸体崩裂成血块的噩梦,但后来她就麻木了,她已经很久不做噩梦,直到刚刚,因为离死亡那么近,所以佐伊做了一个自己死去,变成丧尸的梦,这样的梦倒还是第一次,不管是梦见自己死去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丧尸,还是梦见苏佚维对自己开了一枪,佐伊都被吓到了,她醒来的一瞬间其实就在流泪,梦里见到的实在太可怕了,那么绝望而无能为力。
这个梦,这场病令佐伊下了决心,至少在苏佚维还在自己眼前,在她还活着的时候告诉她,自己喜欢她。佐伊不想到时候后悔,那个噩梦太真实,太绝望了,从那样一个噩梦醒来,佐伊一秒钟都不想耽误的告诉苏佚维,自己喜欢她,而苏佚维就在这里。
然而喜欢的话一说出口,佐伊就后悔了。这太疯狂了。
飞机上?苏佚维茫然。
学员们乘坐飞机来新基地的时候,和科研人员乘坐的是不同的飞机啊。
然后苏佚维想起来,她和佐伊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同来贝尔斯特的飞机上。
那都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22 做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