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不早不晚的时间,伊清想要下楼再倒几杯水来喝。
刚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她便看见客厅那处还亮着灯。
伊清先接了杯水才走去客厅,原来是自家爸妈在翻箱倒柜地找些什么。
“爸、妈,你们找什么呢?”
伊母抽空说着:“今天去花园找到好几朵花都枯了,我记得之前把房子交给你的时候还给你放了几包花种,我看看放在哪里了,好种几朵花在花园……”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种子了。”
伊清扶额,这两位自打退休之后就想一出是一出,想种花,明天叫人送两束来不就好了。
伊父默不作声地埋头找东西,花种没找到,倒是找到了以前的相册。
许久未见天日,相册保存得十分完好。
“孩子她妈,快看。”
“哎呀老伊,真有能耐。”
给伊清买了这座宅子后,伊清就从老宅搬了出来,大大小小的东西都搬进了这座宅子,包括这本全是伊清的相册。
伊母轻柔地抚摸着相册表面,叫一大一小来沙发上,三人一起来看相册。
刚要翻开一页,伊母突然想到了什么。
“青木呢,叫青木也下来看。”
伊清握着水杯的手暗中一紧,“叫他?不用了吧。”
“你这孩子,你们都要结婚了,看看小时候的照片怎么了?”
伊清在面对爸妈时毫无办法,只好慢吞吞去叫楼上的于青木下来。
此时的于青木正在看小说,剧情正是精彩的时候,但一听到伊清叫她的名字,怀着一种奇怪的心情下了楼。
“青木,快来看照片。”
伊母叫着刚下楼的于青木,语气满是慈祥。
什么照片?
于青木正疑惑,来到三人跟前,就看见相册中第一页上的婴儿照片。
伊清仍端着杯水在一旁坐着,伊母不让她走,她便故作镇静地喝水。
伊母说:“是伊清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中的伊清自小便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好像天生就是来讨债的。
“伊清小时候就板着一张脸,我跟她爸还以为是自闭症,吓得我们还去医院检查……”
听着母亲的话,伊清忍不住道:“妈……”
于青木眼含笑意,目光流转在小时的伊清之中。
伊清从小就长得很精致,从幼儿园到小学,再到成熟一点的年纪,唯一不变的是那一丝不苟的嘴角。
现在的伊清,就是按等比例长大的。
于青木嘟囔着说:“真好看……”
伊清喝着水,似乎并不在意于青木在说什么。
伊母一页一页翻过去,看起哪张照片想起什么就会与众人说,说小学时伊清嫌课太简单连续逃了一个月的课都没被家长发现,说初中时……
伊清只上了一年初中。
“阿清不像她哥,她的脑子聪明,别人都上初二,她就跳级跳到了高一,哎,一说高一,我还记得当时有几个孩子欺负阿清,真是坏孩子……”
伊母的话像是开启那段往事的钥匙,打开门锁,推开那扇门,于青木正了解着关于伊清的事情。
高一的开学典礼,伊清作为年级代表上台演讲。
严肃如她,即使比同年级的人小两岁,讲话的感染力也让在场的人所臣服。
伊清的十四岁,有资本骄傲。
所以当同班同学与她讲话时,她是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他们。
“我记得你是演讲的那个,交个朋友吧?”
“不用了,我是来学习的。”
“啊……好吧。”
奇怪的话语,奇怪的人。
这是同学们对伊清的印象。
“听说她是跳级上来的。”
“我说她怎么那么清高,装什么装啊。”
班里渐渐形成了固定的小团体,伊清理所应当地被排除在外。
老师与伊清交谈过,叮嘱她也要和周围的同学交交朋友,可伊清的心气太高,况且她不需要朋友。
“你看她戴的那块表,好贵的。”
“这么小就戴这么贵的表?假的吧。”
“哈哈哈哈,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
稀松平常的一天,伊清被同班同学围堵在小巷子里。
堵她的人只有两个男生,却足以轻松困住十几岁的伊清。
本以为上个大众学校就能远离那些绑架勒索,没想到还是草率了。
伊清面不改色,双手却攥起衣服来。
“你们要干嘛?”
这两个男生她有些印象,好像是班里经常开女生玩笑的那两个。
男生“嘿嘿”一笑,说道:“大家都是同学,我们也没什么恶意,看你戴这么贵的表,肯定有很多闲钱吧?”
“对啊对啊,看在都是一个班的份儿上,‘借’我们点儿钱花花呗。”
伊清轻笑一声,“穷到勒索同班同学了?真的很下贱。”
男生脸色不复刚才的好颜色,目光变得有些危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给钱就给钱,说什么废话。”
说着,他便拉扯起伊清的衣服,想看看伊清随身带着多少现金。
伊清挣扎着,还不忘打嘴炮:“穷疯了?动手动脚的,手和脚都不想要了?不想要就拿去还钱,正好你穷疯了。”
两个男生把伊清的外套和书包翻了个遍,一块钱都没有。
“看你戴这么贵的表,还以为你有多少钱,钱呢?”
伊清不屑道:“穷鬼,真没见识,我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东西还需要自己买?”
她面对这种平凡的人,依旧是以怜悯、不屑的态度。
然而在他们的世界里,这种态度换来的只有殴打。
“啪”的一声,伊清头脑一阵空白。
这个男生,居然打了她一巴掌。
脸上传来的刺痛警告着她,如果不放松态度,将会受到更多这样的对待。
“妈的,一个小屁孩,装什么装。”
“老子警告你,明天回家带多点现金来,不然下次可不是简单的一个巴掌那么简单了。”
“呸,真晦气,也就那张脸能看。”
两个男生逐渐走出巷子,被打的少女站在原地,轻轻抚摸着泛红的脸庞,目露寒光。
第二天,上课时那两个男生并没有说什么,与昨天相同的时间,伊清又一次被堵在了巷子里。
“怎么样,带钱了吗?”
伊清被男生的口气熏得并不好受,她面无表情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沓红色现金,嘴角微微挑起了一个幅度。
“卧槽,真有钱啊。”
“看来找你是对的啊,拿来吧。”
伊清向后躲了躲,“等一下,想要拿走可以,我有个条件。”
或许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钱,两个男生轻易被伊清互换了被动的位置。
“什么条件?快点说。”
伊清的嘴角勾起的幅度更大了一点,她用看向垃圾的眼神看向这两个男生,轻轻说着:“跪在地上,磕两个头,说‘谢谢伊小姐的赏赐’。”
他们居然被伊清的目光吓了一瞬。
男生们马上跳脚,火冒三丈道:“你他妈活腻歪了?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臭婊子,信不信老子揍死你?”
男生们说着便要动手,可伊清毫无动作,丝毫不担心自己接下来的处境。
“不遵守条件的话,就别想拿走了。”
伊清的嘴角落下,男生的拳头也即将落在她的脸上。
这一秒,一只黝黑健壮的大手紧紧握在男生的手腕上。
“啊——!”
男生抱着自己的手腕在地上哀嚎:“我的手——!”
另一个男生看到如此场景,哆嗦着靠在墙上,惊恐地看向来人。
这是个身高一米八,即使穿西服也掩盖不了健壮身材的黑皮大汉。
而这个黑皮大汉,居然向身形瘦小的伊清鞠了一躬。
“小姐,您没事儿吧?”
伊清的嘴角重新挂起了笑,她拜了拜手,颇有趣味地看着地上男生的惨状。
“我没事,倒是他——”
她拉着长长的声调,像极了死刑宣判曲。
男生们被大汉赶到一个角落,满是恐惧地对伊清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会再这么做了!求你放了我!”
“我是被胁迫的!我本来不愿意和他一起这么做的!都是他!都是他胁迫我!”
“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只是想要钱而已!”
“你们要找就找他好了!我真的什么都不想做,求求你们放我离开!”
太有趣了,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场面。
伊清歪头看他们痛哭流涕的样子,想从上面观察点什么出来。
“别哭了,你们流眼泪的样子有点丑。”
跌坐在角落里的两人纷纷擦拭掉泪水,泪水却依旧在往外流。
“我刚刚不是说了嘛,跪在地上,磕两个头,说‘谢谢伊小姐的赏赐’,这钱就给你们了,可是你们不领情。不领情,”伊清话锋一转,“不领情该怎么办?”
她的样子就像个天使,心性善良、无比仁慈的天使。
“你们互扇一千个巴掌好了,然后再做一遍我刚刚提出的条件,让我的保镖录一个视频。”
她的笑容如此美丽。
“你们说,这样好嘛?”
男生们犹豫着,乍见伊清的脸色渐渐变冷,心中恐惧冉冉升起,只好连连应好。
又是第二天,伊清的班里多了两个猪头一样的同学,其中一个的右手打着石膏,好像是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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