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师弟,他们老是欺负你么?”应衔月边拿着药水往越江寒的伤口上抹着边问。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答案,甚至还知道之后几年这些人会变本加厉。
然而自越江寒回答她名字后就再也没说过话了,九岁的孩子瘦弱得不成样子。
应衔月看着他,看着他身上每一处伤痕,心口都会有一种刺痛感。
“007,你们非要对一个孩子这么残忍么?”应衔月有些郁闷地问系统。
007为难地回道:“宿主,这个世界的人对你来说都只是纸片人而已,所以不要有太多的恻隐之心,你只要知道他的存在会毁灭这个世界就好。”
应衔月瞪了一眼007,只“哦”了一声便再没和它说话。
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之后,应衔月翻箱倒柜找了一件越江寒能穿的弟子服。
她笑着道:“这件衣服好像是我之前的,看着你现在正好能穿,自己可以穿么?”
越江寒望着她,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件衣服,开始默默地换衣服。
应衔月见他一声不吭就脱衣服,“啊”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站在门口小声嘟囔着:“这孩子现在还没有男女不同的意识么?不过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些,他真的好瘦啊……”
衣服不是多么复杂,很快里面越江寒出了声,道:“师姐,我换好了。”
应衔月歪了歪身子,探头进去,发现越江寒穿着整洁的衣服就那样乖巧地站在那儿,唯一不足的是头发乱糟糟的。
她想了想,又找了一段白色绸缎,拿着梳子沾了点水给他一点点梳顺,然后束上绸缎,乌黑的头发如马尾一般垂了下来。
应衔月拉着越江寒来到院子里叫他坐着,又走来走去拿来一盘核桃酥放在桌子上,这才说道:“我屋里好像也没别的吃的,找来找去只有这一盘核桃酥,好像还是小鹤师姐下午给我送来的,你不若先吃,若是吃不够我再给你弄别的吃的。”
越江寒摇摇头,伸手拿了一块核桃酥,慢悠悠地咬了起来像只小仓鼠。
可吃着吃着他竟落了泪,这叫应衔月慌了神,忙问:“是核桃酥不好吃么?还是有别的不舒服的?”
007无语插嘴:“是你对他太好了,我都不敢想你之后操起人设之后反派得哭成啥样……”
应衔月:……说不定那个时候他心理承受能力高了呢。
越江寒抹了抹眼泪,道:“没有师姐,核桃酥很好吃,是我太难受了。”
应衔月道;“不要难过了,对了,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应衔月,我师尊说这个名字意味银白照雪衔弯月,她说我是皎白如月的命格。”
越江寒看天,道:“月亮是师姐么?我……没有师姐的名字寓意好,越江寒,我爹说那只是因为我是越江寒冷之时出生的。”
应衔月冲他眨眨眼道:“没吧,我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吧,独钓寒江雪,听着就很有意境唉~”
越江寒没再回话只是看天,而应衔月则侧头看他,却在那时没看到那双黑润润的眸子里似乎是还透着一层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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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衔月回过神来,这才恍惚感觉到那时越江寒的哭也许不是难过而是一种不甘心。
毕竟他本来可是能毁天灭地的反派啊……
“今天月亮很敞亮啊,”应衔月感慨。
越江寒点头附和,“是,师姐。”
应衔月又说:“我方才见屋里有核桃酥,你要吃么?”
越江寒愣了一下,笑着道:“没事师姐,我不饿。”
应衔月站起来,跑到里面又跑了回来,回来时手里端着盘子还拿了棋盘和棋盒放到桌子上,道:“下午的饭一堆辣子,你又吃不了辣,能吃几口饭?不如就边陪我下一局棋边吃点东西?”她说着眨了眨眼。
越江寒此时一只手撑着下巴歪了歪脑袋,黝黑的眸子像镀了一层水波一样泛着潋滟,他弯了弯眼睛,露出了看似有些狡黠的笑容,道:“好啊,师姐,你想干什么我都可以陪你,”他语调上扬,勾人心弦。
微风渐起,撩起了头顶花树的飘落,伴随着还有清澈的鸟叫声,一时之间风景霎好。
应衔月顿时有些撑不住地垂下了头,有些想笑。
书中心狠手辣的反派男二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听起来可真是扰人心房,动人心弦呐,但也因此有那么点好笑。
越江寒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以为她又不舒服了,连忙站起来要看她如何,“师姐,你没事吧?”
应衔月缓缓抬头,有些幽怨地看他:“我在你眼里这么垃圾么?这么容易就不舒服了?”
越江寒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无奈道:“师姐的确很强,只是你如今灵魂与身体不契合……”
“停停!我懂!咱们下棋吧!”应衔月将白子递给越江寒,自己留了黑子。
越江寒看着面前嫩白的棋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皱起了眉,难得有些小孩子气地说道:“我这种人如何配的了风光月霁的白子?”
应衔月见越江寒脸上一阵红绿的,又赌气似地说了这种话,心里想完了,估摸她不在这些年其他三界和他搞外交指不定是拿这黑白子比喻羞辱过他。
越江寒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就算是她让他执白子也有些为难吧……
应衔月假装轻咳了两下,然后赶忙说道:“我给你白子只是觉得少年如玉应当执白子,且之前我们玩的时候你就常执白棋啊,但我现在给你黑子,也不是觉得黑色是魔族的代表颜色,我只是觉得黑色用在你身上很好看啊,就像你的眼珠子,乌黑透亮~”她说着捻起一枚黑子对准越江寒的眼眸比划。
应衔月弯起了眼睛:“总之我觉得两种棋都很配你啊~”
越江寒:“!!!”
长睫轻颤,一时之间难以言语,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喜悦和甜蜜感。
待到黎明将至,两个人还在院子里下。
应衔月怀疑自我,到最后有点耍赖:“不下了!我肯定是没休息好,脑袋不清醒,才下不过你的!”
越江寒也觉得自己脑子有些不清醒,不然按照往常他是无论如何都会不着痕迹地输给师姐的。
是听到师姐说的那句如果你下过我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才这样的么?还是师姐说的话实在太让人无法清醒了?
但越江寒知道自己就是想要迈出那一步,此时他的眼睛异常黑得发亮,说道:“师姐,答应我的事情还可以有么?”
应衔月撇撇嘴,郁闷地说道:“我说话算话,你说吧,什么要求?”
越江寒顿了顿,最后一点神志驱使着他问道:“师姐,那你可以叫我一声江寒么?”
“……”,应衔月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他的要求只是这个,她张了张嘴,犹豫了又犹豫,最终才开口,“好,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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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树林也遮挡不住令人恐惧的气息,鸟儿的长鸣声划破天际,顿时增生惊悚效果。
“原来各位师兄不过只有这样的本事,”黑暗里男孩俯看着脚下的人,如看蝼蚁一般。
“……你!越江寒!若各位长老知道你这样对待师兄,你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其中一个人低吼。
越江寒嗤笑道:“那么几位师兄大可去找,但届时各位长老是信我还是信你们啊?”
几个外门弟子看看越江寒瘦弱的身体,顿时就想到了什么,一时之间觉得有苦说不得。
“不过各位师兄们放心好了,我和你们的事不会闹到上面去的,”越江寒弯了弯眼睛,似笑非笑,“也还请各位师兄继续欺负我吧。”
他想起来了昨夜明媚动人的少女,以及那种见到她时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悸动感,顿时有些心烦意乱。
“你!你说什么?你让我们继续欺负你?”他们不理解地望着越江寒,看他的眼神像看神经病一样。
而越江寒则冷眼瞥去他们,道:“说什么便做什么,别问那么多,只是若往后有旁人加入你们这支欺负我的队伍,还请各位师兄不要乱说今日的事,否则……”他笑了笑,语音变了个调,“我是个畜生,惯会咬人,只会让各位师兄不太好过的。”
见到这幅神态的越江寒,这几个外门弟子连忙应声,有一个甚至还吓得失了禁,越江寒见此冷哼一声,低声骂了一句:“一群怂包。”
然后很快单薄的身影便隐入黑夜之间,只有那双眸子散发着暗淡的光辉。
他倒要看看那个人到底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和那个姓宋的女人一样……施舍那一点不该有的怜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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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越,小越?”贺澄慕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越江寒缓缓睁开双眼,才发现时辰已然不早。
“我就说你回你屋睡吧,非要守着应师姐,你真以为你那尊者身体是铁打的啊?”贺澄慕唠叨了起来。
越江寒皱眉推开他,道:“师姐呢?”
贺澄慕啧啧两声,道:“你可真是天天左一个师姐右一个师姐的,放心好了,应师姐在外面和婉歌说话,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啊?”
越江寒目光灼灼,神色僵了片刻,才说道:“只是做了个噩梦,”说完黑着一张脸就开始拾掇自己。
“唉!啥噩梦也不至于脸黑成这样啊?”贺澄慕又凑到跟前烦人去了。
越江寒停下束头发的手,瞥了眼他,然后冷声说:“有必要和你说么?别凑我身旁烦人。”
当然是个噩梦,因为那是他害怕被师姐知道的一面,那时他本来没想过有谁会救他,想着等夜深了就报复回去让那群人不敢作为便是。
谁想到师姐会出现帮他一把,而那时他只以为她烂好心,想看看她会撑多久。
可最终师姐在他身边呆了很久很久,就算是从贺澄慕来到她身边开始,她在白天变得奇奇怪怪,他也没有关系。
因为越江寒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从那时就想只要师姐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可以了。
贺澄慕看着脸色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越江寒,默默移动,小声提醒道:“风眠君大人一会儿要和咱们说一说关于这件事的处理,所以你收拾完赶紧出来啊~”
越江寒心烦意乱,只淡淡回了一句知道了便继续束发。
没想到吧~
咱小越自小就黑。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个畜生,对外惯会咬人,只有自己唯一的主人才会让他俯首称臣,所以我才说他是鹰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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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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