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贺澄慕第一个先发出了声音,为眼前这不可思议的场景发出感慨。
宋婉歌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伸手仔细看看这红色的花究竟是什么。
“别动!”越江寒蹙着眉低声呵斥,他走上前去拦住宋婉歌,自己则是迈到了前面,那双黑润的眸子盯着那血红的花,片刻后,“这花果然是通体邪气,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要随便乱碰,不然邪气入体,宋师姐也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语气里夹杂着一些冷意,还有一丝旁击侧敲的毒辣,显然这是针对宋婉歌的,尤其那双瞥向宋婉歌的眸子,在无时不警醒她别添麻烦。
宋婉歌尴尬地笑了一下,连忙伸回了手,“越师弟说的极是,现如今也不不知这到底是什么,随便触碰确实不太好。”
“这花好像吸了人血一般,红的简直不可思议。”应衔月莞尔地巧妙插入其中,打破了这令每个人发指的氛围。
“难不成失踪的少女都被当了花肥?”贺澄慕瞪大眼睛,突然想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应衔月摇头,“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可这花并没有因尸骨浇灌而散发**的臭味,反倒……散发出一股与这瘴气林不符的幽香。”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花太多了,遮盖了腐臭啊……”宋婉歌想了想,提出自己的想法。
越江寒听了不禁嗤笑,连那双好看的眸子也弯了半边,薄薄的唇瓣微微张合又要说出什么噎死人的鬼话,“宋师姐莫不是脑子不好使,可忘了我师姐的鼻子绝非一般,再者当初在神风门可是学过,灵者以灵力探万物,这底下究竟有没有东西,不若您自己用灵力一探?”
应衔月有些无语地瞥了眼越江寒,心里琢磨着这黑莲花是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怎么这会儿一直追着女主在各种嘲讽啊,这真是,要让天道知道自己设定的男二竟然这么对女主,恐怕得哭死。
“我说师弟啊,你今天怎么遇到婉歌后就一直针对人家啊?”她瞪了眼越江寒,然后就要去看看僵住的宋婉歌。
越江寒听到应衔月这种疑似责备的话立马低了低头,片刻,微微抬眼,面露无辜的表情,“师姐,我怎么会是针对宋师姐啊,我只是在说实话呀。”他说着高高束起来的马尾因低头像小狗尾巴一样看起来这样柔顺,同时也因此看起来那样让人怜爱。
黑色的眼眸流光闪烁,他当然其实还有一个理由针对那个宋婉歌,但他不能说出来,不然他实在害怕师姐会讨厌他。
啧,应衔月叹了口气,瞧瞧又是这种无辜的表情,她要是再说什么又成她的不是了!一天天的,完全不懂黑莲花在想些什么。
但她也没办法放下被越江寒欺负的宋婉歌不管,只是抿了抿嘴,便转头对宋婉歌轻声道:“婉歌,师弟他不是故意要说这样的话的。”
身为原作的女主,宋婉歌有一种天然的魅力,阳光乐观以及对所有人都是温柔的性子,说来也是,应衔月和宋婉歌认识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发脾气。
“安啦,越师弟是什么样的人我十年前就知道了,要是他说点这种话我就跑了,那我也就不必和澄慕冒着背上骂名的风险和越师弟交好了,而且他说这样的话是为什么我大概心里也有点数。”
应衔月看着笑眯眯的宋婉歌,眨了眨眼,哈,这自我开导能力可真是厉害,“好吧。你能这么想就好。”
话音落了,再无人说话,世界一片寂静,而那些红色的花却不知为何开始随风摇曳,笼罩在四周的瘴气也因此散开了些许,但同时映照上了一层诡异的血红色,空旷寂寥之间,那熟悉的童声在此响起——
“凤鸣起,满堂花,
红轿来,吃人魔,
少女鲜血染~嫁~衣~”
紧接着伴随渗人笑声的是从迷雾之间逐渐显现出来的红轿,此时展现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场景,说是令人惊叹也的确如此,但倒不如说是诡异的令人惊叹。
贺澄慕不禁咂嘴:“这,这什么呀……”
越江寒对着那花轿一脸嫌恶的表情,但还是先对着贺澄慕道:“贺师兄对于眼前的场景只会说出这是什么这样的话么?倒不如想想为何那童谣和这场景对应上了?!”
贺澄慕身体震了一下道:“你说的对,为什么我们一来这里,这种出现在童谣里的场景就在这里表现出来了?”
刚陷入沉思,宋婉歌打了一巴掌贺澄慕的脑袋,拔高音量道:“现在是让你重复越师弟话的时候么?”
应衔月扶额,无语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这时花轿后隐处了一对童子,穿着颇为阴冷红色的囍褂,表情则是僵硬的微笑,
“花开了花开了。”
“凤神娘娘求新人!”
“选中的人必须进入花轿。”
“否则将有不好的事发生~”
童子一人一句说着,紧接着从红轿中飞出一簇与地上无异的红艳花束,直冲冲进入了越江寒的怀中,童子见此又是咯咯地笑着。
“新娘就是你了!”
贺澄慕瞪大眼睛,“这凶手是认不清性别么?小越分明是个男的,怎么就能成为新娘啊?”
越江寒一记冷眼飞去,道:“是我正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也不用担心选中师姐呢,所以是我,正好。”
应衔月脑子里飞过到现在为止的所有线索,想要试图将它们拼凑在一起,然而无可奈可,只因时间太少线索太少,她盯着那散发着红光的花轿,道:“总之,先去看看吧,也不一定这花轿后面的就一定是凶手,毕竟他出现的这么突然,就像,在邀请我们一样。”
越江寒点头,转身跨步进入花丛,进而跳入那半浮在空中的红轿,一瞬间大雾弥漫,氛围似乎要比刚才更加阴森了,空灵的童子笑声也时不时在这四周回荡,大红色的灯笼也在花轿前点亮,似乎要为众人指引前路。
“起轿喽~”
也不知跟着这花轿走了多久,三个人几乎都不敢吱声,但对于现在的处境都不明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去。
宋婉歌后牙槽抖了一抖,小声先打破这一份寂静道:“这到底是在往哪里啊?还有为什么从刚刚起,四周的邪气就更多了,简直是熏得人喘不过气来……”
应衔月咬着唇,一双杏眼直溜溜瞪着眼前那顶花轿,但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呼了口气,略有些烦躁地回应着:“虽然不知道是去哪里,但是很显然这邪气多到这个程度就不对劲儿了。”
贺澄慕在一旁接话:“是了,虽说有魔界这一说,但四界所用都是灵力,只是气息略有不同,然大多都是纯洁的,只有,”他顿了一顿,“只有堕者才会玷污气息,形成这所谓的邪气……”
应衔月汗颜吐槽,“所以这家主人到底是何等堕落啊。”
花轿似乎是个天然的屏障,他听不到师姐的声音,也看不到前面究竟是何景色,越江寒已经确定这里面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了。
越江寒按捺住自己跳得很快的心脏,事实上从确认师姐复活的那一刻开始他都是这样,整个人处于一种不真实的状态。
心跳之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凄凉恐惧,不愿回忆,可那双释然的眼眸却自始至终铭记于心。
师姐不爱他,更谈不上恨他,他是知道的,更多时看他都像是在看一种不存在的事物一般,这也就导致从与师姐相遇起他与师姐的距离都犹如隔镜障目,似近非近。
越江寒笑了,几乎自嘲地笑了,外面师姐他们也许在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里面他却不在乎这里的一切,只是在肮脏地想着该如何让师姐看到他。
“师姐知道了一定会讨厌死我的。”
他低声地喃喃了一句,而花轿也终于停了下来。
雾气迷惘得简直不可思议,所有人都看不到这周遭的边缘,直到那灯笼中蜡烛刹那点燃,听风摇曳,这才在火光的映衬下看到了迤逦雪白的宫殿——雪芳殿,只是此时在雾气的笼罩下像是逐渐被污染生病了一般,延续乌黑。
“这,这是雪芳君的洞府……”
“难以置信,这简直不像是个尊者的居住地么!”宋婉歌叹息感慨。
“倒像是魔族那种感觉了……”贺澄慕抱臂嘟囔。
应衔月无语:“刻板形象了啊。”
身后花轿上的越江寒那被屏蔽的视线终于明朗,他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但目光不由自主地先去追寻那抹靓丽的身影。
身旁的童子缓缓扭头冲他嘿嘿一笑,“新娘要穿嫁衣哦~”说着给他套上了新娘服。
越江寒:……
贺澄慕已经走到了门前,再回头嘶了一声,道:“小越怎么还没出来?”
应衔月也有点奇怪,眼前这花轿既然愿意让他们跟上去,那么证明暂时没那么大的恶意,还是说被选中的新娘会出什么事啊?
这么一想,应衔月直叫不好,边喊着:“师弟!你没事吧?!”边想着办法要跃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下一刻,帘子猛地被掀开,显露出一张散发着阴狠气息的脸。
只是不同往日,那张脸不再俊俏,而是被画成了大白脸红嘴唇红脸蛋,可怖程度堪比旁边的童子。
“这……这是……”贺澄慕先发出了声音,紧接着是一道冲破天际的笑声,“小越呀哈哈哈哈哈,你这样子我得笑你一辈子哈哈哈哈哈,这什么魔鬼死人脸啊哈哈哈哈哈,这要是把你送出去当新娘恐怕得吓死新郎哈哈哈哈。”
宋婉歌无语地瞥了眼贺澄慕,不自觉地拉远与他距离,显然是不想承认这个发癫的家伙是她的侣伴,“我劝你收敛点,越师弟马上就杀过来了。”
应衔月则是张大嘴巴,眨了眨眼,道:“这,师弟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一旁的童子咯咯地笑了,“这是主人给新娘的礼物。”
越江寒几乎眼睛冒光,拎起一只童子的衣领,低声怒吼:“你家主人到底是谁?!”
“都到这里了,还猜不出来么?”
一阵莫名地笑声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又是那诡异的童谣。
而眼前雪芳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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