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慈积极地配合着治疗,抑郁症,胃癌,她想她都能挺过去,哪怕是重度,晚期,她也可以,徐念慈想活,她一直都想活,只是天不遂人愿
肖北来港城找她了,还带着那个孩子
“小慈,原谅我好吗?”
“不好”
肖北和徐念慈坐在沙发的两侧,中间是那个小孩子在那里玩
“我......错了,我不该用这样的方式留下这个孩子的”
小葡萄往徐念慈身上爬,徐念慈就抱稳了她
“为什么偏偏是金玉儿?”徐念慈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问题“你知不知道她是陈琳的女儿”
肖北低着头默认了
“所以你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羞辱我!”徐念慈失控了,可还顾着怀里的孩子
“正是因为金玉儿是你妹妹,所以小葡萄才会和你有血缘关系啊,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直耿耿于怀,但我爸年纪大了,需要个小孩子传承肖家香火”
“你太荒唐了肖北,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我需要你......”
“可我不需要你了”
怀里的孩子睡着了,徐念慈把她抱到床上,关好门,她想好好地跟肖北吵一架
肖北把徐念慈抱进怀里,不想她再离开
“肖北,我不是一件物品,你想留下就留下,想赶走就赶走,我有自尊,我不下贱”
“不是的......不是的!我爱你,我依然爱你啊”
“爱?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了,你说你爱我,却只是把我当成肖太太,而不是徐念慈啊,肖北,你对我的感情不过是小时候那一点点依赖罢了,当你用我的痛处重伤我的时候,我们就没有未来了”
肖北放开了徐念慈,像是失去了全世界
“你说过会给我一场盛大的婚礼,我又等了八年,你却给了金玉儿,让所有人嘲笑我,我不会再回肖家,不会再回榕城了,你带着这个孩子好好生活,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小慈......”
“肖北,我后悔了,我当年就不该毅然决然的选择你,或许这样我就会好过一些”
肖北失败了,他没能带回自己的妻子,他永远失去了她
肖北走后,徐念慈的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生活,只要肖北一出现就会有变化
肖北走后半年,金玉儿来港城找徐念慈,徐念慈正在养老院教那些老人唱歌,金玉儿靠在着养老院门前的那棵梧桐树,静静地看着她
姐姐?很早之前她就知道她还有个姐姐
金玉儿意味深长的叫了一声“姐姐?”
徐念慈从养老院出来,看到金玉儿脸时恍惚了一下,以前就觉得她们两长得像,原来是姐妹
“别叫我姐姐,来找我干什么,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徐念慈骑上自己的电瓶车,没想到金玉儿直接坐在了后座
“你有车不开,坐的惯我的电瓶车?”
“坐的惯”
徐念慈递给她一个头盔,骑着车载着她去她想去的那片海
长椅上,一个精致的大小姐旁边坐着一个深受病痛折磨的病秧子,很不协调
“姐姐,回去吧,肖北需要你,小葡萄也需要一个母亲”
“可你才是她的母亲,不是吗?”
徐念慈冷笑一声,她不明白,金玉儿为什么也会来劝她
“你一定觉得是我想要抢你的丈夫,其实并不是,咱妈不喜欢你,还毁了你的脸,她知道你生不了孩子,便把注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她花言巧语哄得肖北听了她的话,娶了我生下孩子,生下孩子出了月子我立马和肖北离了婚,我在报复,报复咱妈,还有那是你的位置,我可坐不得”
“报复?她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报复她?”
“她虚荣,看上了肖家的地位,但她不喜欢你,只能送我去,她在羞辱你,也在羞辱我,可我好歹还有我爸疼我,你只有肖北了”
徐念慈看着海叹了口气
“难为你了,不过我不会回去,我讨厌那里的生活,奢靡,紧绷,数不清的社交,和不喜欢的场合,我曾以为努力扮演好肖太太才不会辜负肖北对我的好,可我错了,我其实最想成为的还是我自己,而不是循规蹈矩的肖太太”
“我明白了,希望你自由”
金玉儿向徐念慈伸出手,似是在和解,徐念慈回握上去,一个快死的人,可以原谅全世界
徐念慈病的起不来了,明明那么积极的配合治疗,还是赶不上癌细胞的扩散,徐念慈不想痛苦的在医院死去
又是一年秋,徐念慈在裴书臣和文松山的帮助下,最后的看了一眼那片海
“书臣,拜托你件事,等我死后把这枚戒指和那两张照片放在我的骨灰盒上,我买了一座很好的墓地,我长眠在那里会很幸福的”
“你等等我,我去陪你”
“不要,你们都要好好的活,去帮我看看我还没有看过的风景”
“别办葬礼,没人会来的,还有别告诉肖北我死了”
徐念慈靠在裴书臣的肩上,手无力地坠下,落下了最后一滴泪
平静的海面上扬起波浪,云卷云舒,落叶归根
裴书臣和文松山处理好了徐念慈的后事,按照她说的那样,那枚戒指和两张照片摆放在骨灰盒上
徐念慈一直戴着那枚肖北送她的结婚戒指,那枚象征着生命的戒指,那枚刻着两个X 的戒指
徐念慈是什么时候爱上肖北的呢?或许是肖北站在烂尾楼里,想要以命换命的时候,或许是徐念慈在国外看风景时,想着此刻要是肖北在她身边就好了,或许是从小到大写下的一篇篇日记......亦或许是肖北在她面前落泪的时候
抛弃,背叛,霸凌,绑架,挟持,生病......徐念慈短暂的一生却发生了这么多故事
梦一般的人生,让徐念慈痛苦不已,如果还有来生,她依然会选择肖北,不过她不要做肖太太,她只做她自己,只做徐念慈
裴书臣和文松山安顿好了一切,最后分开的时候,竟然还有些不舍,斗了这么久,争了这么久,最后谁也没得到
“你会回来看她吗?”文松山看着徐念慈的遗照,声音颤抖
“会,一定会”裴书臣看着遗照上的徐念慈是那么的温柔,心脏像是被刀扎着一样痛苦
“这里的工作结束了,我带着她的遗像回榕城,你好好生活,好好工作”裴书臣的手放在文松山的肩上,像是在嘱托什么
“我们都好好活着,替她活下去”文松山红了眼眶,看向裴书臣,在和他做个约定
文松山知道裴书臣喜欢徐念慈,裴书臣也知道文松山对徐念慈的感情不一般,可谁也没说透,只是在明争暗斗,偶尔拌几句嘴也会让徐念慈心情好一些
裴书臣整理徐念慈的遗物时才发现一个藏在她枕头下的一本日记本,他带着徐念慈的遗像和日记本回了榕城的家
遗像被安放在徐念慈曾经住的那间屋子里,裴书臣翻开日记本,才发现徐念慈的过去远比他见到的还要痛苦
裴书臣合上日记本放在了遗像边
“念慈,你还不知道吧,我喜欢你已经......”裴书臣算了一下“二十七年了,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久”
凌冬的父亲住进了裴书臣任职的医院,就这么一来二往凌冬似乎和裴书臣成了好朋友
“你为什么这两年这个时候都要离开一段时间啊?”凌冬窝在裴书臣的办公椅上,喝着裴书臣的茶
“去见一个故人”
“念慈姐吗?话说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去环游世界了,你知道的她最爱自由”
裴书臣抱着一束洋桔梗来到徐念慈的墓前,没多久文松山也抱着一束洋桔梗,两人见面的那一刻看到对方手里的花,不由得笑出了声
“哎,裴书臣你连这都要跟我学啊”文松山仰着下巴,看着裴书臣怀里的花微微地摇着头
“少来了,明明是你学的我”裴书臣先一步把花放在了徐念慈墓前
“念慈~你看看他,他学我还不承认”文松山对着徐念慈告状,也把花放了过去
洋桔梗的花语是:永恒不变的爱
徐念慈喜欢看他们两个拌嘴,很快乐,文松山说不过裴书臣就会跟她告状
裴书臣回到家里的时候,放着遗像的那间屋子被打开了,凌冬坐在徐念慈的床上失了魂,见到裴书臣回来,揪着他的衣领质问他
“念慈姐呢!为什么这里会有黑白照!你在咒她!”
“她......死了,两年前死在港城”
凌冬失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你不说她环游世界去了吗?为什么会死呢?她对我那么好,像亲姐姐一样,我幻想中母亲,就是她那样,为什么......为什么她也死了......”凌冬抓着自己的头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裴书臣制止了他继续伤害自己
“念慈是因为胃癌晚期走的,她还患有重度抑郁症,能撑那么时间已经很难了,她想看到的是我们都好好活着,快乐的活着”
“肖北知道吗?”
“念慈不想让他知道”
一个人轻飘飘的死了,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依然是和肖北有关
“我回到了北方,那个有海的地方,有爱的人,喜欢的风景”
“我只是我自己,我叫徐念慈,思念的念,仁慈的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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