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襄东二中,已经是在十年后。
看见路边有人在卖花,我便买了一束白玫瑰。
熟悉的校园,那些青涩稚嫩的面孔洋溢着笑容。
恰如十年前的我和她。
她叫林知伊。
邻居家的女孩。
我们出生在初秋,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们就像并蒂莲孪生树般形影不离。
小时候我们牵着手,像教师家属院里的其他孩子们一样。
玩泥巴,躲猫猫。
我们的爸妈都是襄东二中的老师,从我们有记忆开始,我们就生活在襄东二中的教师家属院。
我们喜欢坐在操场旁边婆娑的大树下,透过树叶望着星星点点的天空。
那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们喜欢躲在后面,觉得这样其他人就看不到我们。
院里的孩子真多,比我们大的哥哥姐姐,比我们小的弟弟妹妹。
他们会口齿不清地喊我们“林林”或是“琳琳”?
我们就会一起回答。
我叫庄如琳。
和她的名字一样,有一个“lin”字。
平时我们喜欢在校园里到处乱跑,老师和在学校里读书的哥哥姐姐们看见我们,都会停下来逗哄我们。
有人认出我们,指着我们说,这是庄老师和林老师的女儿。
于是我们的爸爸妈妈的学生们就会把我们围起来,拿着棒棒糖引诱我们,让我们喊他们哥哥姐姐。
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教我们画着简单的图案。
那时候她就展现出过人的天赋了。
她拿着五颜六色的画笔,在白纸上画着一个女孩。
然后她在女孩的旁边认真地写下名字。
林琳。
她的林,我的琳。
她拿起画展示给我看,笑着跟我说。
老师走过来,看了一眼她的画,就拿到讲台上给所有同学展示。
老师说,林知伊同学的画是班上孩子当中画得最好的。
我很开心,带头鼓掌得很大声。
她受到了老师的表扬,我也像喝了蜜水一样高兴。
下课后,老师就将她的画贴在教室后面。
她就又画了一张女孩的画,然后把画送给我。
我很喜欢她画的那个名叫“林琳”的女孩,就小心翼翼地将画藏在书本里。
但是我刚去洗手间回来,藏起来的画就不见了。
班上那群调皮捣蛋的男孩指着我笑;他们平时最喜欢搞恶作剧,偷女孩子的东西藏起来,故意将女孩子弄哭。
于是我扑上去和他们打起来,让他们将画还给我。
老师闻讯过来,他们才将故意藏起来的画交出来。
我宝贝似的抚摸着被他们弄得有些皱的画,一边哭着。
她看见我的胳膊被抓伤了,就去找老师拿药过来给我上药。
她明明和我一样大,却像老师一样故作老态:“你呀!别跟他们打架呀!只是画而已,我回头就给你画一百幅。不要哭了呀!”
我擦擦眼泪,望着她:“你说的,要给我画一百幅画的。”
她便无辜地瞪大眼睛:“庄如琳!”
也许是因为老师的称赞,她的妈妈就给她报了美术特长班。
于是我也恳求妈妈让我去上美术特长班。
我想和她一起上课,跟她一起学画画。
但是大概我真的没有绘画天赋。
她的突飞猛进,更显得我毫无绘画能力。
直到长大以后我才明白,这个世界上的天才本就属于稀罕物,像我这样平庸的孩子才是大多数。
只是上天也并未完全抛弃我。
在离开美术特长班后,我被邻居家的周老师领走了。
她在少年宫的儿童合唱队有一个女孩受伤了,于是跟我妈说了一声,让我过去顶替一下,等到下周表演的时候站在人群中凑个数就好了。
于是我就在少年宫跟着周老师学了一周的唱歌。
原本我只是过去当一个凑数的,但周老师听见我唱歌后,却说我简直就是天生的唱歌苗子,我真的太有天赋了。
看见周老师惊喜的表情,我突然想起美术特长班的老师也是这样对她说的。
那时候我也不懂什么叫做天生的唱歌苗子,但是周老师的称赞还是让我很高兴。
周老师问我愿不愿意先跟着她学唱歌,以后可以先在少年宫跟她的班,她会去跟我妈妈说的。
我当然很愿意。
回家后我很开心地跟她说了周老师的话,然后将今晚刚学会唱的歌唱给她听。
她便笑着给我鼓掌:“琳琳,你真厉害!你唱得真好听!”
她的夸赞让我信心百倍:“真的吗?你也觉得我唱的好听呀?”
她认真地点头:“对呀,琳琳唱得最好听了。”
我就说,我以后要学更多好听的歌,我每天都要唱给她听。
她笑起来,明媚得像小太阳。
“好呀,我们拉钩。”她朝我伸出手,于是我也伸出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谁变谁是小坏蛋!
我们站在树荫下,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落在我们身上。
断电的夏夜,学生们都已经放暑假了,学校里只剩下教室家属院的孩子。
我们躺在操场上,看着星星一闪一闪的。
我们在数着星星,越数越多。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 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Up above the world so high, like a diamond in the sky.(注释1)
我唱着刚学会的小星星变奏曲,她就给我打拍子。
“琳琳,你以后想当音乐家吗?”
“当然。”我骄傲地点头,“以后我要成为最厉害的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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