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斯被困在了一片黑暗之中,无论他往哪个方向走,总会撞到一片无形的墙壁。
他好像被困在了这片黑暗中很长时间,但没有白天和黑夜,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对时间的概念是正确的。
骤然,前方浮现了一个光圈,光圈越来越大、越来越远。
安格斯站起身,向光的方向奔去。
没想到,光圈之后竟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安格斯猝不及防坠落了下去。
失重感袭来的一瞬间,安格斯猛地一颤,下意识睁开了眼睛。
没有审讯时使用的刺眼灯光,没有各种刑具。
昏暗的灯光、柔软的床铺,让安格斯意识到,他并没有身处在阴冷潮湿的牢房中。
我难道没被抓回去?
还是说,这是军部的新式审讯方式?
安格斯再次警惕了起来。
不属于他自己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安格斯顺着呼吸声传来的方向,艰难地扭过脑袋。
一张惊世骇俗的美艳容颜闯入了安格斯的眼眸。
银色长发、惊艳美貌以及身旁这人额间闪烁着金光的云纹。
这是一只雄虫?!!!
他怎么会和高等虫族同床共枕?
也就是这几十年来宇宙安稳了许多。
之前的数千万年来各个星球之间混战不断,作为星际强者的兽人族和高等虫族也曾是死敌。
安格斯的双手曾了断了无数雌虫士兵的性命、沾染了不少雌虫的血。
他无法相信任何一只高等虫族会没有目的地救下他。
先下手为强,趁对方放松一击毙命,这是狮子的本性,也是安格斯在战场上一贯的做法。
确保雄虫没有清醒,安格斯展开了利爪,单手撑着床铺,猛地跳到了半空中。
加尔也被身边的动静弄醒了,刚从睡眠状态中清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本该在他身边躺着的男人不见了。
“唔,人去哪儿了?”
还未反应过来,一个硕大的身影压到了加尔的身上。
猛兽一样的男人跨坐在加尔的大腿上,血红的眸子让加尔感到万分危险。
男人的动作太快了,加尔根本来不及开口解释,足有食指长的利爪直直刺向他。
就像狮子看准了时机,会直接撕碎猎物的喉咙,不会多给它一丝机会。
加尔现在就觉得,自己就像是被雄狮顶上的食草动物。
完了完了,没想到他也能体验到农夫与蛇的故事,他不会就这么交代在这儿了吧?
加尔恐惧地闭上了眼睛。
“咔嚓,轰隆。”一阵巨响声后,加尔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他转了转自己的脖子。
嗯,一切如常,他还能转动颈部,脑袋也没掉下去。
加尔眯着眼睛,先张开了一条缝,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后又惊讶地瞪大了眼眸。
“殿下不用担心,阿莫已经帮您控制住了这个危险人物。”
从墙壁上方垂下的巨大机械手臂像人捏手办玩具一样,死死捏着这个身材魁梧的金发男人,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男人一直在奋力挣扎,眼中满是不屈和倔强,“雄虫,你想做什么?奥克斯帝国的战士永远不会臣服于虫族。”
男人身上好不容易不再流血的伤口又被挣开,鲜血把纱布浸湿了,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
“警告,警告,入侵者试图伤害雄虫殿下,请雄虫殿下下达处置命令。”僵硬的机械声反复强调着惩罚和处置的话题。
加尔认为这可能是瑞达号对自己的守卫系统。
他敢保证自己就算说出把这个兽人杀了的命令,战舰系统也会顺应他的话,当场解决了这人。
“呃,安静,让我和他谈谈。”加尔被警报声吵得烦躁。
话音刚落,警报就不再重复,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平静。
“阿莫,把灯光调亮些。”
加尔拿了吧椅子,坐在金发男人正前方,面带微笑道,“这位兽人先生,你大概是误会了,我不是你的敌人,而且,你的命是我救下的。”
男人也冷静了些,不再挣扎。
“这片星域离高等虫族主星的星系可有一段距离,高等虫族的雄虫难道不应该在你们的主星过着奢靡的生活吗?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根据安格斯对高等虫族的理解,那些家伙恨不得让他们的宝贝雄虫一辈子只能呆在安全的主星。
那群雌虫怎么可能放任雄虫到这种危险的星域?
“因为我差点杀了虫皇的雌虫皇子。”
他并没有遮掩雄虫加尔在这颗荒星上出现的原因,“虫族法律不能给雄虫处以死刑,他们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我打包丢到了这颗荒星上,是死是活全靠我自己。”
安格斯被震惊到了。
没错,他没想到面前这个柔弱的大美人竟然有胆子伤害皇室雌虫。
不过安格斯无法想象,一个看上去身子羸弱的雄虫怎么能杀害武力值比他至少十倍的雌虫?
“这位先生你也知道,这颗未知荒星的危险系数绝不亚于战场。”
“虫族我是回不去了,我需要在这颗星球上想办法活下去,我很清楚,这件事光靠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请问兽人先生,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你可以帮助我吗?”
加尔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他抬起脑袋,在双眸中装满了可怜兮兮的神情。
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金发男人的强者气息,面对这类人,威胁和恐吓一点儿用也没有。
示弱,是对付他们最好的方法。
“你,真的是你救的我?”果然,安格斯被安抚了情绪。
以前在战场上见过和他们雄性兽人身材长相都差不多的雌虫战士,没想到,被雌虫当珍宝一样守在首都星的雄虫真的像资料里说的那样美艳动人。
按生理特征和性别来说,他和对方都是雄性,可被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紧紧盯着,安格斯也受不住。
“这可是颗没有智慧生命的荒星,兽人先生,你觉得,会有其他人救你吗?”加尔嘴角的笑容更大了。
他在金发男人的坚毅的眸子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情绪波动。
“那,兽人先生,你同意了吗?我们一起在这颗荒星上活下去?”加尔向男人伸出了手掌,这个举动无论是在地球时,还是在各个种族中都是友好的。
安格斯现在已经是奥克斯帝国的通缉犯了,他和眼前的雄虫倒是同命相怜的,都没法回到自己的家园。
安格斯颔首道,“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先稳定人心,再谈以后的事情,反正以后的事情还不一定。
安格斯,“我想离开的时候,你必须放我走。”
“当然可以。”加尔答应的很爽快。
安格斯对雄虫的态度还算满意。
反正他受了伤,暂时也没有飞船能让他离开这颗荒星。
况且眼前这个雄虫看起来资产还挺丰富的,暂时和雄虫待在一块儿,日子可能还好过些。
“我叫加尔,兽人先生你叫什么?”
“安格斯·埃文,可以叫我安格斯。”
他以前被民众称为战无不胜的埃文将军,经历了那些事后,安格斯不太想再听见有人那么喊他了。
埃文是奥克斯帝国给他的姓式。
既然帝国不需要他了,从今天开始,他不再是埃文先生、埃文将军,他只是安格斯。
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安格斯。
“阿莫,把安格斯先生松开。”既然是合作者了,他也不能把人家一直困在半空中吧。
有了加尔的命令,机械爪把安格斯放在了地上,等他站稳了才松开了爪子。
安格斯捂着被他挣开的伤口,痛苦地喘息着。
“这有药,我也不知道要用哪样,要不你看看?”
加尔急急忙忙跑到床边,想把水晶床头柜上摆放的药瓶拿到安格斯面前。
可桌上摆了太多药瓶,加尔只好用双手把一堆药瓶捧在胸前。
他向前踏出了一步,药瓶瓶身很滑,眼看着就要掉下去。
“哎!”加尔下意识伸手去捞,没捞住,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方跌去。
加尔整个人砸到了地上,左手似乎按到了一个按键。
“什么东西?”他惊呼了一声。
从帐幔上最高处悬挂的宝石里绽开了一道金光。
光芒分为两股,一股印入了加尔的额间、一股直接闯入了安格斯的胸口处。
加尔额间的云纹滚烫,安格斯身体里的血液也像沸腾的水一样滚热。
加尔那点不适几秒钟就褪去了。
安格斯却没那么幸运了,他感到浑身的皮肤在收缩,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扣上了一道绳索。
这种被束缚的感受,是终生都在追求自由和荣耀的雄狮极其厌恶的。
一道和加尔额头上的云纹一模一样的纹路,印在了安格斯锁骨上方的皮肤上。
纹路愈发清晰,随之而来的便是对雄虫产生的臣服欲。
“不,该死的,你做了什么?”安格斯意识到了他从灵魂到身体的改变,这让他很慌张。
加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他瘫坐在地上,也不敢上前搀扶像野兽般嚎叫、发怒的兽人。
开玩笑,这可是一头发怒的雄狮,万一对方怒气上头,一瞬间把他撕了该怎么办?
他可不放心把自己的性命全交到机器的手上。
男人看上去很痛苦,他蜷缩着身子,手掌不断拍打着地板,浑身的皮肤泛着红光。
可此刻,加尔的脑海里却蹦出了一个十分不合时宜的想法。
‘还好他不住在楼房里,不然这样折腾,楼下的邻居早该上来砸门投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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