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证据确凿，沈大人，你确定不知罪么？”
沈清臣没说话，只是抬眸看着他，忽地，勾唇一笑。
“放肆！”
一声吼声从不远处传来。
季砚墨发披散，身上穿着中衣，肩上披着披风，面色黑沉，一副熟睡后刚被吵醒的不耐模样。
他走到白尧礼身前，将沈清臣挡住，直直对上白尧礼。
王秋朝紧跟在他的后面，一脚将那两个金鳞卫踹开，赶忙扶起沈清臣，拉着他往后退了几步，而后抬眼看向季砚的方向，目光冷冽，手握着刀柄，时刻准备上前。
季砚声音冷沉：“千大人，这大半夜的，何故惊扰诸位大人安眠？”
“殿下。”
白尧礼规矩行了一礼：“陛下不久前遇刺，金麟卫在沈大人包厢后方发现了刺客的匕首和衣服，再加上沈大人确实曾出去过，属下正在按规矩盘问他。”
“孤还在这里，何时轮到你直接盘问朝廷命官！”
季砚皱着眉，看着白尧礼的目光带着杀气。
他们等着引出幕后之人，这才没在第一时间对白尧礼下手，不曾想这人竟然还敢反咬一口，自导自演一出刺杀戏码，转而嫁祸到他们身上。
这熟悉的路数……
跟他们当年联合起来坑季珩的法子颇为相似。
本来季砚还只是半信半疑，现在已经是近乎可以确定了，这白尧礼早就背叛了父皇，转而听由季珩差遣调度。
幸亏清臣察觉得快，提出由他先去吸引众人的视线，他和秋朝则是从后面绕回包厢，换上一身衣服，装作是睡着被吵醒的样子再过来。
给白尧礼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让金鳞卫带着兵器私闯太子厢房。
就算众人将信将疑，但只要季砚一直坚持自己是睡着了没听见动静，那白尧礼就不能拿他如何。
在这么紧张的局面，沈清臣的第一反应还是先把季砚和王秋朝给摘出去，自己来扛这无端的污蔑。
季砚有时真的不知，沈清臣究竟是太聪明，还是太蠢。
明明只需要把他拉出来，白尧礼再怎么样也不敢轻举妄动，却偏偏要自己扛着。
把他这么大个太子往哪儿放？
季砚想着，目光愈发幽暗，直接对着白尧礼斥道：“父皇如今养病，你还任由金鳞卫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就算沈大人有嫌疑，孤这个太子还在这儿呢，也不是你来直接盘问！”
“怎么，现在敢直接给沈清臣安罪名，待会儿是不是要把孤也抓起来跪下了！”
季砚这话说得极重。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一瞬间，方才还在看戏的众人纷纷跪倒在地，沈清臣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季砚，轻叹一口气。
他之前分明告诉阿砚，尽量把自己摘出去，不要着了白尧礼的道。
这下可好，全都白说了。
沈清臣叹气归叹气，心间却还是涌上一股暖流，微微曲指，一颗小石子就打在了季砚手心处，提醒他注意分寸。
白尧礼跪在地上，没看到几人的动作，只以为季砚意气用事，心情颇好地垂眸：“属下不敢。只是如今证据确凿，陛下又昏迷不醒，属下才想着在此处先盘问一二，在场的诸位大人皆能证明！”
“倒是殿下……分明听到陛下遇刺的消息，为何没有先担心陛下，倒是先维护起有刺客之嫌的沈大人了？”
白尧礼的话未尽，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懂了。
好家伙，这千大人是明晃晃地在暗示沈大人和太子殿下是一伙的！
如今想想，陛下如今昏迷榻上，祭祀之事全权交给了太子，此举传入衡京，威望自是与日俱增，若是陛下在此时驾崩，受益最大的可不就是太子么？
毕竟熙王远在衡京内，此时若是陛下驾崩，那遗诏如何说的，还不是太子一句话的事？
保不准，陛下身中的蛊毒就是太子下的。
就是为了今日。
跪在地上的众人，在暗地里相互交换视线，神色皆是各异。
不知过了多久，角落处有人启唇：“沈清臣谋害陛下，证据确凿，请殿下秉公处置，处死沈清臣！”
“请殿下秉公处置！！”
季砚看着面前乌泱泱跪着的人，手指气得发颤：“你们……”
沈清臣适时又丢了颗石子过去。
季砚长呼出一口气，冷声下令：“传孤之令，侍郎沈清臣有刺杀陛下之嫌，先关押进厢房中，待查明真相后再行决断！”
“殿下，现今证据确凿……”
“呵，证据确凿？”
季砚冷眸瞧过去：“沈大人忠君忠国，东熙谁人不知？若仅凭你千银一人之言便随意砍杀，岂不是寒了忠臣之心！寒了为东熙鞠躬尽瘁的沈家的心！”
“此事，孤怀疑是有奸人意图陷害沈大人！”
季砚敛着眸，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人，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神色各异的面容，最后停在面前的白尧礼身上：“千大人，你可有异议？”
“殿下之令，属下怎能有异议？”
白尧礼笑了笑：“来人，随我将沈大人关押在厢房中，切勿怠慢了沈大人。”
季砚懒得再顾及白尧礼话里的阴阳怪气，直接一挥衣袖，气势汹汹地离开了此地。
王秋朝跟着季砚走回厢房。
待房门一关，两人面面相觑，眉头同时蹙起。
“阿砚，现在怎么办？他们分明就是想置清臣于死地！”
王秋朝手上拿着长刀，焦躁地来回走来走去。季砚被他绕得头疼，伸手拦住：“行了行了，别转了！”
季砚伸手倒了杯茶水，黑眸微垂，看着茶叶在杯盏里面起起伏伏，总也浮不上去，也沉不到底。
“为今之计……先给沈家传个信吧。”
最开头（第四章）那个给钱叫说书的抹黑沈清臣的黑衣人是白尧礼~
不过后面那个给小泠下毒的不是（小竹抚下巴），那个才是**oss，白尧礼只是先出场的障眼法[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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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闹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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