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怎么也吹不散手背的柔软触感。
顾拾光僵了很久，僵得指尖都有些发麻。
顾笙寒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时伸出窗外弹烟灰，缭绕烟雾刚遮住她的侧脸。她叼着烟，脸上倦色少了许多。
蓝莓味的烟雾代替木香，飘进顾拾光鼻腔，不太好闻，但也不难闻。
“姐姐，你的信息素是什么气味？”顾拾光好奇，还没分化的她，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而顾笙寒从未向外公开过这一点，连顾拾光都没告诉。
“你猜。”顾笙寒吐出一口烟雾，眉眼微微上挑。
猜，那就是不愿意说的意思。
顾拾光：“以后我自己闻。”
顾笙寒笑：“alpha可不乐意闻alpha的信息素。”
alpha之间只会相互抵触，顶级alpha的信息素甚至会对同类的腺体造成损伤，像是被火烧一样的痛，更严重的腺体受损，后半辈子都别想标记Omega——
说难听点儿就是成了太监。
所以抑制剂无比重要，法律规定alpha在公共场合必须喷抑制剂。就算如此，顶级alpha偶尔透出的一点儿威压，也让很多别的alpha受不了。
道理顾拾光都懂，可她不太愿意相信。alpha的本能真有那么恐怖吗？她才不愿意做一只暴戾的野兽，她想要永远跟在姐姐身后，做姐姐最听话的小狗。
……
顾笙寒没有把车开回家，也没去顾拾光学校，而是驶入海城核心商圈的地下停车场。
顾拾光熟稔地拎起包，跟着顾笙寒走进一家定制礼服店。顾笙寒和店员沟通时，她就在一旁乖乖站着。她看着店里陈列的那些华丽大裙子，想着，穿在姐姐身上一定很好看。
冬天的时候，顾笙寒喜欢只穿一层薄薄的包臀裙，整个人慵懒婀娜地蜷在厚实毛大衣里，露在外面的一双腿白皙修长。
这会儿，顾笙寒选的裙子也是很贴身的那种，上半身勾勒出诱人曲线，到臀部，再往下，慢慢扩散成大裙摆。
一个小时，顾笙寒试穿了几套，顾拾光最喜欢的是其中一套银色亮片的大裙子，在灯光下闪着光，贵气逼人。顾笙寒也很满意这一套，配上长耳环在镜子前看了许久，最后换上常服，指尖忽然散漫指向顾拾光：
“给她量一量，选几套合适的裙子。嗯，先看看刚才那条银色的合不合身吧。”
“……我？”
顾拾光从没穿过礼裙，姐姐穿着大裙子贵气又性感，可顾拾光难以想象自己锁骨露一大片白皙、心口若隐若现的模样，总觉得很奇怪很羞耻。
“不然呢？”顾笙寒轻声反问，“你毕业典礼和生日不是快到了吗？订做礼服来不及了，只能买成衣将就将就。”
顾拾光的毕业典礼和生日是在同一天，就在下周三，她脸有些红，想说自己不适合穿礼裙，顾笙寒却已经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快去换衣服。”
顾拾光乖乖走进更衣室。
店员小姐姐已经把刚才那条华丽的银色大裙子推进来，还说，如果有不知道怎么穿的地方及时喊人帮忙。顾拾光红着脸说不用，思绪恍惚地飘回几年前。
飘回了，她第一次被顾笙寒领进更衣室的时候。
……
那是她十四岁的夏天。
为了生计，初中毕业的顾拾光找了家大学城黑网吧打黑工，每天懒懒散散地躺在吧台，手臂伸到柜台前，享受玻璃门里渗进来的阳光，有人来上网，她就负责开一下机子，然后定时扫扫地。
来上网的大多是附近的大学生，来来往往的人，总有一两个特别惹眼的。
比如顾笙寒。
那时的顾笙寒才上大学，穿着打扮没现在这么成熟性感，总是一身黑不溜秋的朋克冲锋衣、工装裤，帅得没边，厚重的耳机一戴上，仿佛与世界隔绝。
顾笙寒是个很奇特的客人，她每次都大半夜来网吧，开一个包厢，包下四台机子，打开古剑X谭——一款仙侠单机游戏，也不玩儿，就在主界面挂机。她戴上耳机，听着游戏里的背景音乐，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她走的时候总是会买瓶柠檬水，买两瓶，一瓶留给前台的顾拾光。
顾拾光那会儿才多大？本来又长得小，明摆着是童工，每天都会被客人投喂。老板千叮咛万嘱咐，叫她别吃陌生人的东西，那些人没一点儿好心思，可顾拾光总觉得顾笙寒不一样。
姐姐长得就不像坏人。
而且姐姐有钱，每天都开四台机子包夜呢。
第一次真正和顾笙寒接触，是某个赶着下班的中午，顾拾光进包厢打扫卫生，撞上迷迷糊糊刚睡醒的顾笙寒。少女懒散靠在椅背上，连揉眼睛的动作都很优雅。
顾拾光有点害怕，和有钱漂亮的姐姐呆在一个小空间里，她觉得不自在，她飞快打扫卫生，想要尽快溜走。背后响起椅子旋转的声音，顾笙寒抬着腿，因为困倦眼皮微微向下，却显得压迫感十足：
“小妹妹，多大了？”她问。
“十八。”顾拾光埋头扫地，只瞥一眼就不敢再看。
“你当我瞎？”顾笙寒被逗笑了，眼皮抬起，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顾拾光，“你这小身板——有十二岁吗？”
宽大的黑色T恤拢着顾拾光小小的身躯，遮住半条腿，营养不良般的瘦弱小腿支在外边，显得极其不协调。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她像是一只，又脏又瘦长毛稀疏的流浪猫。
顾拾光的小身板僵住，下意识反驳：“我十四了！马上就十五！”
说完她立马意识到上当，脸颊烫得要命。
“好好好，十四岁。”顾笙寒单手撑在倚靠上，得逞般轻笑，“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来网吧当什么童工。不危险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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