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人满腔恨意无处可泄,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刺向曹丞,咬牙切齿道:“你到地下给兄弟们道歉去吧!”
只是——
匕首更刺出去的瞬间便被一把利剑斩断,利箭擦过断裂的匕首直直插进了领头之人的脖子。
曹丞看着大哥活生生死在眼前,临死前那双眼睛还在恶狠狠的瞪着他。
他闭上眼眸,任由眼泪滑落。
对不起。
他只能一遍遍在心里说着对不起。
霍戎走到曹丞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只要告诉本将背后之人是谁,本将便会放你和白芍离开,并护你们一生周全。”
欣长的身形蹲在曹丞面前,霍戎看着脸色颓然的曹丞,骨节分明的大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本将杀了这里的所有人,无人知晓是你透露的消息,况且他们企图谋反,本就是死罪,灭了他们只是早晚的事,你若是告诉本将幕后之人的身份,本将说话算数,不会为难你与白芍,若是不说…”
他起身,凤眸轻移,周荀褐领会,长剑横在白芍脖颈上,霍戎薄唇轻启,“本将会将你夫人扔到军营,供将士们享用,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你,本将会让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每日遭受炼狱之痛却无能为力。”
白芍闻言,当即吓得晕了过去。
曹丞看着晕倒在地的白芍,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起,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他现在除了妥协,别无他路。
“我说。”
曹丞闭上双眸,沉沉的吐了口气,睁开双眸看向霍戎,一字一句道:“每晚子时大批兵力都会聚集在此训练,现在人马已有一万人,我虽不知幕后主谋是谁,但却知道,那人每逢十五子时都会出现在这里,带着黑色面具,看不到他的面容,但老大见到那人时,都会称他二公子。”
霍戎捏着食指的扳指旋转,凤眸深深的睨着他,曹丞心头微跳的瞬间,便见霍戎手掌微摆,周荀褐手握匕首稳稳的扎在了白芍的手背上上,匕首穿透她的手背扎进土里,愣是让白芍从昏迷中疼醒过来。
曹丞呼吸骤乱,急声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绝无半点虚言,我曾经随老大跟着二公子出去了一趟,看见他往竣王府的方向走,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说不出任何消息了!”
竣王府?
霍戎凤眸微深,想到那日追寻舒年时路过山林里独立的一处独院。
他垂眸冷凝着曹丞,声线寒凉,“此事与赵国公有何干系?为何赵茜的贴身侍女会与你在一起?”
曹丞道:“白芍自幼父母双亡,是我阿父收养她,让她当我的童养媳,那几年我进了这里,常年在刀剑上生活,就让她在赵公府谋了一份差事,去年才将为她赎了奴籍,安置在崎城。”
原来如此。
霍戎负手而立,“将曹丞与白芍带离云都城好生安置。”
霍戎拾步走到兵器前,拿起一把锋利的大刀在手中细细抚摸,无论是做工还是外观,都与当年杀死阿父的兵器一模一样。
手腕翻转,兵器被狠戾的插入地面,霍戎沉声吩咐,“将这里处理干净,分散四周,部署好兵力,今晚将这群反贼尽数斩杀,将我们的人安插在这里,莫要打草惊蛇。”
周荀褐道:“是!”
今天初一,距离十五还早,鱼饵得慢慢上钩。
霍戎走出山洞,站在山林中瞭望远方。
竣王府吗?
他已是圣上最宠爱的王爷,手握权势,圣上也有意将皇位传给他,以竣王如此睿智的人,怎会在这里偷偷练兵。
*
营帐内,舒淮与秦夫子正在下棋,舒年无聊的坐在一侧喝着热茶,她时不时的看向外面。
夏芷站在她身后,伸手在她腰间戳了戳,低声道:“小姐千万别想着出去,奴婢方才看到上次推你下水的那三位小女娘了,其中就有那位嚣张跋扈的林公府大小姐。”
舒年眉尖轻挑,放下茶盏,指尖在袖袍里轻轻摩擦。
须臾,营帐外传来脚步声,舒韫手握马鞭走进来,看了眼隐隐急躁的舒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走到舒淮身侧,道:“大哥,我带妹妹去骑会马,绝不往深处走。”
舒淮捏着棋子的手微顿,看向舒韫,舒韫冲他重重点头,“大哥放心,我好歹跟舅舅在崎城打了那么多的仗了,保护妹妹绝不在话下。”
舒淮眉心微蹙,斥道:“你就是性子太浮躁,做事之前总是欠缺考虑,妹妹大病初愈,怎能跟你骑马?”
舒年赶紧起身走到舒淮身边,双手抱住他的手臂轻轻摇晃,乖巧的眨了眨水眸,“大哥你放心,我今日穿的可暖和了,绝对不会着凉的,再说了,外面还有祈统领呢,我能出什么事。”
舒韫道:“对啊,就算大哥觉得我不可靠,那祈统领可是霍将军身边最器重的人,有他在大哥就放心吧。”
舒淮看着舒年眸底的乞求,叹了口气,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注意安全,有事就来找我。”
“好!”舒年一口应下,与舒韫双双出去了。
秦夫子抚摸着胡子,在棋牌中落下一子,“舒淮,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带家人参加春猎,往年你可是都不愿过来。”
舒淮淡笑,“怕妹妹无聊,带她来散散心。”
秦夫子轻笑,“你倒是对这个妹妹上心的很,自从她回到平阳伯府,你为了她破了几次例了?”
舒淮将黑子落在棋盘中,声线温柔,“妹妹生性纯良,喜形于色,长辈们的事与小辈无关,况且我们二房难得有这么一位娇俏的小女娘,可不得好好护着。”
*
舒韫牵了两匹马走到舒年身边,将一匹温顺的马让给她,“走,二哥带你到林子里打野兔。”
祈武康道:“我同舒三娘子一起去。”
夏芷紧跟着道:“我也要去。”
小姐去哪她去哪,她可没忘那天晚上多么凶险,若是小姐遇险,她能赶在第一时间为小姐挡刀。
未等舒年说话,前方忽然传来一道讥嘲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区区平阳伯的庶女,就你也有资格参加春猎?是来出丑的吧。”
舒年抬头看去,林卿与那两位推她下水的女娘一同走来。
祈武康走上前挡在舒年身前,林卿看着这一幕,眸底的恶毒几乎要呼之欲出,她冷笑道:“祈统领,本小姐又不会吃了她,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她现在恨不得杀了舒年这个贱人!
那日在德安侯府,舒年害的她脸面丢尽不说,还让她挨了十鞭子,那可是军营的鞭子,比外面结实多了,打起人来能要人半条命,到现在她后背还有些疼。
这笔账她今日就要从这个贱人身上讨回来!
舒年红唇轻抿,冷眼看着她,林卿是林国公的女儿,她不能给阿父找来祸端,能忍则忍。
舒年并未理她,握着缰绳牵着马朝另一方离开,一道长鞭猛地朝她挥过来,舒韫与祈武康同时出手握住那道鞭子。
舒韫脸色难看到极点,“林小姐,我妹妹并未招惹你,你无缘无故欺负她,未免欺人太甚!”
林卿扔掉手里的鞭子,勾唇冷笑,“我不过是同她开个玩笑罢了。”
祈武康松开手,护在舒年身前,神色冷厉。
舒韫朝夏芷使了眼色,夏芷领会,朝着营帐而去,让舒淮过来,现下能抵抗林卿的,也就只有舒大公子了。
“喂,那个缩头乌龟。”林卿朝舒年扬了扬下颚,嚣张道:“咱两比试一场,看谁骑马射猎的猎物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多者为胜,输的一方挨十鞭子处罚,敢不敢来一场?”
周围一些看戏的都是王公贵族,他们都知道林卿虽然是个女子,但她与绍老将军之女是闺中蜜友,邵老将军之女自幼习武骑射,林卿常年熏陶,骑射也不在话下。
反观这位身娇体弱的小女娘,那日在德安侯府,霍将军救她于危难可是传遍了云都城,他们都知晓,这位小女娘不习水性,身娇体弱,拿什么跟林小姐比?
舒韫冷声道:“我妹妹大病初愈,也不熟练骑射,我与你比!”
林卿眉尖尽是嘲讽嫌弃,“莽夫就是莽夫,你一个跟随征战的将士与我一个闺阁女子比试,赢得脸面无光不说,还丢尽了平阳伯的脸。”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跟着附和,嘲讽舒韫,一个征战的将军与一个小女娘比试,就算赢了,也是颜面扫地。
舒韫气的脸色发青,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
林卿看着始终缄默不语的舒年,嘲讽道:“怎么?这位…平阳伯府的庶女,不敢应战?难道平阳伯教出来的孩子这般无能吗?”
“你!”舒韫气急,舒年拦住他,越过祈武康走到林卿对面,冷眼瞧着她,淡声道:“我跟你比。”
今日林卿摆明了是在故意刁难她,猎场上满朝文武的家眷都在,她绝不能让平阳伯府丢脸。
舒韫阻拦,“妹妹,不能和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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