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煊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语,回敬一句:“你反抗的方式,就是来爬我的床?”
“您不必这样反复提醒我。因为无能为力而做出曾经最不屑去做的事,这样的感觉,我会永远记住。”裴思隽已然放弃与他心平气和地沟通,“不过您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也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这是在讨价还价?”
“不,我只是好奇。”裴思隽耸耸肩,“如果您只是为了兴师问罪,何必亲自见我?如您所说,我只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封杀掉的小艺人。把我交给沈助理处理不就好了?您干嘛要来见我一面?”
贺时煊面色一滞,没有回答。
裴思隽默不作声地观察他的反应,见状,笑了一下。
“别兜圈子了,你什么意思?”贺时煊皱眉看去。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裴思隽笑着说道,“您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
贺时煊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声音阴冷,“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如果不想清楚会怎样,您又要用封杀来威胁我吗?”裴思隽毫无感情地笑了一下,“我当然相信您能做到,就请证明给我看吧。”
说罢,他站起身来。
“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先走一步。贺总,回见。”
说完这句话,裴思隽径自转身,向包间外走去。
没走两步,沈映从包间里追了出来。
二人在回廊的地方停下脚步。
裴思隽转身对沈映说道:“沈哥,谢谢你帮我安排今天的见面,只不过我把事情搞砸了,可能以后也没机会再见面了。抱歉。”
沈映摇摇头,“您不用跟我道歉,我能理解。”
裴思隽笑了一下,“谢谢,沈哥,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吧。”
沈映温声说道:“好的,思隽。”
“今天的账单交给我来结吧。”裴思隽说,“虽然最后闹得有些不愉快,但我欠贺总的人情,该还还是得还。”
“啊,这个……”沈映笑笑,“其实账单已经结过了。”
“什么时候……”
“刚刚在手机上结的。”沈映抱歉地说,“这是贺总的意思。”
“好吧。”裴思隽无奈,“看来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接受我的道歉。”
“思隽……”沈映欲言又止,“其实贺总并不是想威胁你。他有时候确实不会说话,但和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是个挺不错的人。”
“我知道,不然的话,他那天也不会救我。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和他可能就是天生不对付。”裴思隽故作轻松地笑道,“那我就先走了,沈哥。”
“嗯,下次见,路上注意安全。”
……
裴思隽离开以后,包间里。
贺时煊听着沈映复述的话,“他真是这么说的?”
“嗯,千真万确。”沈映看着对方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叹了口气,“你不是原本打算好好跟思隽聊聊,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为什么要那么吓唬他?”
“思隽?”贺时煊有点不爽,“你跟他关系都这么好了?”
沈映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包间门被打开了。
贺时煊忽而向门口望去,目光里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期待。但当他看到来人是上菜的服务生时,又默默将视线收了起来。
沈映将贺时煊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中了然,“那现在该怎么办呢?这么多菜,咱们两个肯定解决不完吧。”
贺时煊瞥了他一眼,“谁说我要请你吃饭了?”
沈映轻笑一声,“干嘛要立黑心老板的人设?你就是这样才会把思隽气走的。”
“我气他什么了?”贺时煊不满,“是他惹火在先,还要在背地里捏造跟我有关的不实传闻,真以为那些话传不到我这里来吗?”
“所以呢,接下来要怎么做?”沈映故意说道,“需要我帮你封杀他吗?老板。”
“……我没那么闲。”
沈映偷偷笑了一下,“如果我是思隽,一定也会好奇的。”
贺时煊皱眉,“什么?”
“你要是真的因为他在背后造谣吸血而生气,让我去处理不就好了,何必还要过来见他一面呢?”沈映顿了顿,“你不会真的看上他了吧?”
贺时煊:“……”
“你这个月奖金没了。”
沈映无奈地叹了口气。
……
裴思隽心情很差。
本来这一周都在连轴转地干活,好不容易空缺出一个晚上的空档,想趁这个机会将之前遗留的事情解决掉,结果问题没解决,矛盾反而激化了。
而且他在路上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最后居然连一口饭都没吃上,这是最可恶的。
裴思隽饿得有点受不住,在路边的便利店随便买了点速食,堪堪解决了饥饿的问题。
这么一趟下来,他很难对贺时煊有好印象。
虽然那晚蓄意勾引是他有错在先,后来圈子里流传的谣言也不能说跟他毫无关系。裴思隽是真心实意想要道歉的,可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咄咄逼人。
那种居高位者像看待蝼蚁一样的眼神,让裴思隽觉得很不舒服。
更何况贺时煊后面居然说什么“陈文斌怎么对你,我一样能做到”……
亏得裴思隽之前还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原来也是会把威胁随便挂在嘴边的人。
裴思隽不确定贺时煊会不会真在恼火之下把他封杀了。可如果圈子里的大佬都是一样的无常易怒,动不动就封杀小艺人,那么只能说明裴思隽和娱乐圈这个地方犯冲。
只是到那个时候,工作又要没有着落了……
裴思隽默默叹了口气,有点受不了自己这副拧巴的样子。
又想赚钱,又总是不愿忍气吞声,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裴思隽啊裴思隽,步入社会这么久,你还是没有学会这个道理吗?
夜晚回到家,裴思隽坐在阳台边上,点燃了一支烟。
他无声地回想着最近一个多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自己看似身在其中,尽力周旋,其实也只不过是被资本的洪流裹挟着向前走的浮萍罢了。
那所有的挣扎和不服,骄傲与自尊,真的都有意义吗?
当时的裴思隽并未作出回答。苦涩的烟圈顺着一声叹息而吐出,飘向窗口,被晚风吹散于平静如水的夜色之中。
唉,我又凉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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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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