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宁向茗再傻也看得出来,他是真想杀了她!

她不自觉颤抖起来,整个人抖如筛糠,浑身僵硬抬起手,就要抓薛玉嫣的衣角。

薛玉嫣后退一步闪开,拖着湿透裙摆,从池水中走出来。

她跨出池沿汉白玉台,机智地离宁向茗远了些,避免秦北衡误伤到自己。

秦北衡几步来到宁向茗面前,神情暴戾,眼尾发红,一把掐住她脖颈,简单粗暴猛地将人提了起来!

他丝毫没有留情,手上力度极大。宁向茗瞬间脸色青紫,呼吸艰难,两腿拼命乱蹬,喉咙间发出嗬嗬咳喘声,仿佛在求饶。

掐着她颈项的手如铁箍般完全无法挣脱,还在不断收紧。宁向茗两眼逐渐泛白,逐渐连声儿也没了,手脚冰冷僵直,两腿动弹不得,气息奄奄,呈现出下一秒就要被掐死的惨状!

直到这时,薛玉嫣才出声:“太子殿下,别把人掐死了,怎么说也是宁家嫡女,放过她吧。”

秦北衡手一松,宁向茗顿时摔在地上,缩成一团,连连呛咳,捂着脖子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般,满脸泪水。

“你疯了吗!就这么任凭她欺负?”他胸膛起伏不定,身上冰冷盔甲还沾着凝固的血痕,越发显得男人既俊美又恐怖。

薛玉嫣心中明镜一般,却始终缄口不言。

秦北衡嗓音低哑,带着苦战过后浓重的疲惫感,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凶戾:“孤不够格给你撑腰吗!为什么不反抗!”

薛玉嫣静静凝望着他,隔着遥遥一段路,隔着无数时光。

“太子殿下。”薛玉嫣平静道,“我不过是您皇弟的王妃,没有资格请殿下为我撑腰。”

秦北衡顿了顿,气息倏忽绵长缓和下来,两人之间陷入无尽沉默。

薛玉嫣此刻满心庆幸,秦北衡来得还挺快,没让她在这受太多刁难。

她这张脸既然像极了秦北衡万般在意的姑娘,那为何不充分利用呢?

比如顶着这张脸受欺负,好让秦北衡暴怒,而她不费吹灰之力,借太子殿下之手就可以轻轻松松报复宁向茗。

她在抽搐痉挛、痛苦万分的宁向茗面前轻轻俯身,微笑耳语:“不好意思,忘了告诉宁姑娘。”

“我今早如此着急出去,而且强调自己赶时间,是因为——我正要去府门口迎接连夜归来的太子殿下。”

她终于可以笑意盈盈,轻快地告诉宁向茗事实,然后看着对方的脸色更加惨白:“可惜你不肯听。早知道太子殿下会过来,也许你就不会犯这么大的错了。”

“就算欺负人,也要先挑好日子啊,是不是?”

宁向茗瞪大眼睛,喉咙中发出急促而模糊的音节,却怎么也说不清楚。

薛玉嫣心满意足站起身,觉得宁向茗如今这副模样,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秘密会传到秦北溪耳朵里去。毕竟咽喉伤成这样,大概三个月都说不出一句话。

宁向茗显然不死心,呜呜朝秦北衡发出惨叫:“求太子殿下不要被美色迷惑!这个坏女人只会骗您跟越王殿下!她不是孤女!她是永州人!”

她声音粗粝嘶哑,谁也听不清楚,薛玉嫣却从语气表情中隐隐猜到了内容,加上某些特殊字眼,越发确定。

秦北衡神色沉沉,不复慵懒笑意,显然是真动了怒。暗暗平缓了一会儿,才问:“她怎么欺负你的?”

薛玉嫣适时委屈:“让我去水池里捡玉佩,才考虑放过我。”

“对了。”她别过脸,望着宁向茗笑道,“宁姑娘说,如果她食言,把我的秘密说出去,就罚她掉进水池里。”

“如果我没猜错,宁姑娘方才在跟殿下诉说那些事。所以是不是应该兑现承诺啊?”

宁向茗打了个激灵,瞬间爬起来,跪在地上拼命摇头。

“污蔑!这是污蔑!臣女从未说过这话!也不可能罚自己掉进水池!没有证人,谁能证明我说过,越王妃这是污蔑!”她呜呜呀呀,一边说一边比划,秦北衡根本听不明白,皱起长眉,看向薛玉嫣。

“她说什么?”

薛玉嫣隐约听懂了小部分:“好像是说我污蔑,没有证人。”

如果没有人佐证,确实没办法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虽然秦北衡一定会偏袒她。

“没有证人?”一道清朗声音突然从不远处响起,生龙活虎,“谁说没有证人?”

秦序望从水池旁边一座假山后跳出来,得意洋洋抱着手:“没想到吧,本王一直清清楚楚听着!宁四姑娘就是承诺了!”

“……睿亲王殿下怎么又藏假山里。”

“没办法啊小玉嫣,谁让本王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不藏在假山后边,那就太显眼了啊!”

秦序望笑眯眯走到她身边,照例要揉薛玉嫣的头,秦北衡一个眼风扫过来,秦序望立刻乖乖缩回手。

他清清嗓子,指着宁向茗,义正词严:“宁四姑娘亲口说了,若是我们小玉嫣辛辛苦苦受尽委屈下水给她捞玉佩,就不会把事情告诉任何人。如果没做到,就罚她掉进水池!”

宁向茗面无血色,嘴唇颤抖着,呜呜两声,似乎在求饶。

她怎么也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居然真有人在不远处悄无声息偷听她们谈话!

秦北衡面无表情:“这就好办了。念越!”

“小的在?”念越擦着冷汗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把她扔观景池里去。她不是很喜欢往里边丢东西么?孤让她进去找个够。”

“瞧瞧咱们太子殿下,见宁四姑娘喜欢水池,就亲自派人将她送进去。又怕她承诺的事做不到要遭天打雷劈,还特意帮她兑现诺言。真是仁慈宽厚、善解人意!”秦序望在一旁笑眯眯添油加醋,看热闹不嫌事大。

宁向茗本就狼狈不堪,听见这话更是又急又气,怒火攻心,两眼一翻,直挺挺晕了过去。

念越苦着脸,叫来两个侍卫把人扔进了水池,瞬间惊起好几条锦鲤。他自己则拿着扫帚,忙忙碌碌,清理着地面上薄薄一层粉末。

正是秦北衡折成两半后又碾碎的玉佩。

秦北衡刚走,薛玉嫣就凑到秦序望身边。

“殿下不许说出去,只当什么也不知道,不对,你就当今日没来过,听到没有?”

秦序望想笑。

薛玉嫣在他眼里向来是只小鹿,如今这威胁,就好像小鹿眨着水灵灵的温柔眼眸,张嘴咬了他一口,根本不痛不痒。

他忍着笑拍拍薛玉嫣头顶:“你知不知道你真的——”

他话音戛然而止,转而叹了一口气:“放心吧小玉嫣,我谁都不会告诉,一定替你守好秘密。”

然后他立刻压低了声音:“所以你父亲到底叫什么啊,我认识吗?”

“……”

薛玉嫣一巴掌拍回去,气呼呼道:“我还没问亲王殿下怎么不出来帮我呢,殿下你怎么就知道打探消息。”

秦序望闻言立刻开始卖惨:“小玉嫣,你这不是为难我嘛。我又不是我大侄儿,那宁家是四大世家之一,我就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亲王,怎么敢贸然得罪他们!”

还是念越打断了两人叙旧,他哭丧着脸,恭恭敬敬道:“睿亲王殿下,我们殿下在书房等您。”

“我这就来!”秦序望积极应了声,转头对薛玉嫣扬起眉梢,“我这回进太子府,可不是逃难来的。我正大光明进来,因为我大侄儿找我议事!哈哈哈!”

他心情颇好,大力拍了拍念越肩膀:“愁眉苦脸做什么,高兴点儿!”

“他高兴不起来。”薛玉嫣有些同情念越。

念越虽然对每个人的认知都不太明确,但格外安分守己,估计每回秦北衡在前面做事,念越都要用这个表情,跟在他后面战战兢兢收拾残局。

昨日还在感激她放走宁向茗,今日主子就将宁家一路得罪到底,念越这会儿能高兴起来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一起去啊,小玉嫣。”秦序望喊她。

“既然殿下还要议正事,我就不去打扰了。”薛玉嫣笑笑,“我跟青云说好了,上街置办点东西,劳烦念越跟太子殿下交代一声。我们去去就回,他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侍卫跟着。”

薛玉嫣离开后,秦序望跟着蔫头蔫脑的念越往太子书房走。

两人路过一处幽静又精致的庭院前,秦序望伸长脖颈看了两眼,啧啧赞叹:“这是谁的住处?布置这么好。”

秋千架在庭边,荫凉树影下摆着躺椅,珠帘影影绰绰遮着内室,院里摆了几盆长势极好的兰草,两个小侍女坐在阶下乘凉,叽叽喳喳说笑,氛围与冷肃齐整的太子府颇有些格格不入。

“这是薛姑娘,不对,这是越王妃的住处。”念越挠挠头,提起薛玉嫣,他心情总算好转一些,“殿下用心了,没将越王妃安排在客房,单独拨了个小院落给越王妃住。”

“姑娘家的住处?”秦序望赶紧收回目光不敢再看,他挑了挑眉,笑嘻嘻道,“倒是不错,只是可惜了,怎么不多弄些花过来?有花有草,姹紫嫣红的才好看嘛。”

“睿亲王殿下,您可别提了。”念越唉声叹气,“本来这院中有一片花圃呢,不知怎的,我们殿下决定让越王妃住在这儿后,突然命人把院中花全拔了,移到了后园重新栽种。小的真是想不明白,不是说姑娘家都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吗?殿下真是半点也不懂姑娘心思!”

“不应该啊。”秦序望沉吟,“要说小玉嫣不喜欢花儿,这兰叶不是养得挺好?何况本王看她今日还往发髻上别了朵绒花发饰呢,虽然是假的,但也挺衬她。”

他灵光一闪:“假的……莫非薛玉嫣对花粉过敏?”

念越跟着停了停脚步,脑海突然闪过日前的回忆,如遭雷击。

那自己上回让薛姑娘去太子殿下庭前修剪花枝,如今想来,岂不是在害她吗!

他记得当时太子殿下格外生气,还从他手中夺下了银花剪。

难道说,殿下那次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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