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新换好衣服出来,江承明也收拾妥当,许是面具实在与真人过于相似,顾新怔愣了一瞬。
随口夸了一句,“眼光不错,挺好看。”
“你也是很可爱。”
顾新:……多余搭理。
覆面舞会在拍卖场的地下层举办,顾新与江承明一同坐电梯下行,出口有专门负责接引的侍者,如江承明所说,果真没有再进行搜身检查,只恭敬地递给他们每人一张黑金劵,祝贺玩得愉快。
黑金劵上除了描金的暗纹之外,没有字更无图画,顾新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预测不出是干什么的。
倒是脑海里的系统先出了声。
【恭喜任务者,您已成功进入慈善晚宴支线任务】
【信息解锁成功】
【斯特沃尔家族靠给联邦贵族提供色.欲交易起家,覆面舞会每月第三个星期的星期三举办,全球搜集优质“货品”,供给贵族挑选】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明晰这场覆面舞会绝对是既不合规也不合法的灰色产业,但眼前出现的场景,还是让顾新久久无法平息。
这哪里是舞会,这根本就是一场只剩动物本能**的狂欢。
它们旁若无人地交.欢在椅子上,吧台旁,枝叶遮掩的花灯树下。
顾新终于明白为什么面具墙上会有那么多的动物面具,将近占所有面具的三分之二,因为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无一例外第一选择都是动物面具,野兽狰狞或憨厚的毛绒面孔遮盖下,可以毫无负担地抛弃作为人的廉耻与道德。
【参加舞会的权贵可凭借兑换金卷进入“供选区”,选择专属于自己的“货品”,主宰他们全部的情感、完整的身体以及鲜活的生命】
冷静理智的电子音继续。
【对于“货品”而言,斯特沃尔家族是绝对的主宰者,但事实上,在掌握绝对权位的上位者眼中,斯特沃尔家族也不过是工具,其地位与“货品”而言并无差别】
江承明突然拉拽了顾新一下,顾新踉跄往后撞进了他怀里,听到旁侧楼道拐角处,玻璃酒瓶破裂的声响,戴着猫偶面具的消瘦青年将一瓶红酒狠砸在了一名虎头男子肩胛上,碎片砸破了脖颈皮肤,红酒混着血液浸染了半边身子。
虎头男子一掌挥开了试图接近阻止的侍者,恶狠狠地道:“都来这里了,装什么清高!”
臃肿的身躯还未扑到猫偶青年跟前,青年站着的脚步都未动,右手后摸,不知从哪里又捞到了一瓶红酒,这次砸下去的力道,比第一次更加狠厉更加精准。
男子身体摇晃了两下,头破血流,直挺挺向后栽倒。
整个宴厅静得落针可闻,青年甩了一下手上淋到的红酒,施施然转身。
顾新盯看的实在过于专注,没有预料到青年转身后,竟然向和他们一样的方向走来,冷不防对上了视线。
顾新从进到这里后,就开始后悔自己选的面具过于无害,但比起青年的猫偶面具,顾新的面具都算比较凶恶了,青年的面具非常乖顺,猫咪头颅以假乱真,眼睛很圆,瞳仁幽黑透亮,鼻尖嫩粉,可爱乖巧。
江承明掰过顾新的肩膀,道:“只要是今晚出现在这里的人,都可以成为其他人的“猎物”,尤其是孤身一人,几乎等于是明晃晃的邀请。”
这个地方再一次刷新了顾新的认知,他都觉得自己之前的二十多年白活了,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过视线之前又忍不住多看了刚刚的青年一眼。
顾新从小感知就特别准,他觉得青年熟悉,虽然戴着面具,无法看见样貌,可身高和体型改变不了,尤其最重要的是,乖顺外貌下狠戾的作风,很难让他不想到一个人。
可江承绪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很健全,之前的车祸给他一点创伤都没有留下?
这不科学,车祸顾新可是抱着只能活一个的心态撞的,江承绪没真的死,他就认了,可没一点儿问题,就很让人破防。
那他在精神病院遭了这么久的罪算什么?算他倒霉吗?
江承明感觉顾新突然瞪了他一眼,他伸手握住了手,轻声道:“跟紧我。”
江承明带他去的地方是这场蒙面舞会最核心的区域--“供选区”。
很长的一段甬道,一眼望不到头,甬道两侧是透明的玻璃隔间,每一个隔间里站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统一的淡妆、统一的及肩披发,顾新能辨认出唯一的不同就是瞳色与发色。
江承明将兑换金券交给旁边的侍者,转头对顾新道:“有喜欢的吗?选一个。”
“真人还是机械?”顾新问了一个近乎白痴的问题,不怪乎顾新会如此问,这般场景,他也只在前世视察一家智能机械制造公司时见到过。
江承明没回答,一旁的侍者接道:“这里都是真人,先生。如果您想要机械人,我们也可以安排。”
顾新往旁侧退了一步,让出了选择权,“你选吧,我对此没什么需求。”
“行,那我选。”江承明不论做什么都格外认真,点头应下后,果真仔仔细细地开始挑选,“你喜欢什么瞳色?蓝色漂亮还是紫色,或者金色呢?看起来很明丽。”
顾新皱紧了眉,“你选这个要做什么?”
“能做什么?”江承明一派理所当然,“当然是咱仨一起。”
顾新表情奇怪,“你以前这样玩过?”
难得,江承明竟然沉默了,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转身继续研究瞳色搭配,“绿色这个倒挺好看,看起来很鲜活。”
“那就这个吧。”这种把人当“货品”挑选的场景顾新还是很难适应,出声速战速决。
玻璃门升起,里面的“货品”眼珠轻轻转了一下,嘴唇翕动,本来无神的五官逐渐展现出神采,浅绿色眼眸温柔似水。
直到此刻,顾新才敢完全确认,真的是真人,不是智能人。
”货品”从玻璃隔间中走出,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江承明,眸中浸着浓烈的爱意。他随后也看了顾新一眼,但与看向江承明的眼神完全不同。
顾新全身的不适感几乎化成实质,他完全猜测不到江承明到底要做什么,他站在一旁,看着侍者给“货品”穿上合适的衣服,说他叫云梦。
云梦亦步亦趋地跟在江承明身后,进到一个独立包间。
入目就是一张过于宽大的床榻,几乎占据了包间的三分之二,剩余三分之一,放置着沙发和摆满各种酒瓶饮料的茶几,最旁边靠墙立着一人高的衣柜。
房间内灯光很暗,燃着两根囍蜡。
云梦从一开始就没有穿鞋,进到包间后,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慢慢用膝盖移动到江承明脚边,微微抬头,衣领将敞微敞,漏出的脖颈纤细莹白。
江承明伸手抚在了云梦的脸颊上,指腹缓缓摩挲着下颌,道:“你真漂亮。”
云梦低首,红晕覆上耳廓,羞怯道:“先生喜欢,便是云梦的荣幸。”
顾新站在玄关没有往进走,面无表情地看着,到目前为止,他仍然不知道江承明要做什么。
云梦的下巴被抬起,毫无预兆,手枪的枪口抵在了云梦的额头,江承明眼角含笑,声音依旧轻柔,“这样呢,还是你的荣幸吗?”
笑容僵在了云梦脸上,静默半响,云梦并没有避退,依旧虔诚地仰视着,道:“不论先生如何待云梦,都是云梦的荣幸。”
“陆润。”江承明保持持枪的姿势不变,唤了顾新一声,语含戏谑,“你来帮我看看,他说的是真情还是假意。”
顾新的眉头几乎拧成了川,不答反问,“这种问题的答案重要吗?”
咔哒一声,江承明扣响了扳机,盯着云梦,一字一字道:“当然重要,我想知道他是已经完全被药物控制,还是至少残存着几分理智。”
不等顾新做出回应,江承明突然反手一枪身直接甩在了云梦大半张脸及脖颈上,强悍迅猛的力道,直接将人扇向了地面。
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云梦白皙的半张脸肿起一大片狰狞红痕,唇角鲜血淋漓,刚刚挽起的头发也被震散。
顾新失声呵止,“你疯了?你干什么!”
江承明对顾新的呵斥完全置若罔闻,弯腰俯身,皮鞋踩在了云梦垂落在地面的头发上,强迫他必须低头,维持毫无尊严匍匐在地的姿势,声音冷寒,“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样呢,还是你的荣幸吗?”
云梦的半张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竭力抬头,也只能看见江承明冷硬如铁的侧颜轮廓,他只要一张口,唇齿间的鲜血根本就含不住,汩汩地往外流,浅绿色的瞳眸逐渐涣散。
明明正在承受着极大痛苦,他还是艰难开口回答,“是……是荣幸。”
在江承明抬脚踹向云梦胸口之前,顾新看都没看抄起一瓶酒直接甩向了江承明坐着的位置,从他脚下将云梦捞到了背后,怒道:“够了!你发什么神经。”
江承明拍了一把衣襟坐好,神色从刚刚的暴虐快速恢复到一贯的温文尔雅,看着顾新道:“你既不让我试,那你帮我判断判断,他现在还算是有自我意识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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