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这天，学校提前半天放了假。
“放假咯。”蒋尚晗见老师出了教室，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上午文综课，他瞌睡虫早就上来了。
宋了了收拾着课本，感觉到身后某人伸出了自己的大长腿，她回头催促着，“赶紧收拾东西，我们好去姜沫家把作业写了，晚上去景云山跨年。”
“啊，还要写作业啊。”蒋尚晗哭丧着脸，他想回家睡觉，但对上那双瞪得圆溜溜的双眼，他立马不敢造次了，举手投降，“我马上，我马上。”
两人收拾完后，吴宴和姜沫已经在后门等着他俩。四人说说笑笑走到学校大门口，正好碰到了陆南岑，他站在自家车前向着姜沫招着手。
姜沫对着其他三人道：“你们等我一下。”说完，她向着陆南岑快步走去。
蒋尚晗看着姜沫的背影，又着吴宴，这家伙脸上没有丝毫危机感，反而平静地低着头发消息。他用胳膊肘碰了碰吴宴，调侃的话脱口而出，“你这是真不担心姜沫被陆学神拐走了啊。”
吴宴停下打字的手，抬眸看向姜沫和陆南岑，姜沫是背着他，所以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看陆南岑那张快笑得开花的脸，两人应该相谈甚欢。
他舌尖轻轻地顶了顶下齿，他承认他还是有点吃味，心里酸酸的。
“嘿嘿。”蒋尚晗成功抓到了吴宴的微表情，“果然，还是有点担心嘛。”
吴宴，“……”
这人脑子里什么时候开始专注这些事了，笑得还这么猥琐，“你还是好好想一下期末考试吧，不是说这回没进全年级前50，你爸妈会扒你一层皮吗？”
一提到这个事，蒋尚晗就感觉自己皮痛。
宋了了在旁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她都看得出姜沫对陆南岑那是纯的不能再纯的友情，而陆南岑是个君子，所以也不会死缠烂打。
送走了陆南岑，姜沫回到三人身边，却发现蒋尚晗一脸痛苦面具，她问：“怎么了？”
蒋尚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姜沫的手，“姜沫，你能帮我进前五十吗？”
“距离期末还有15天。”姜沫提醒他，“除开元旦三天，你只有12天了。”
“所以呢？”蒋尚晗哭。
宋了了大笑，“姜沫是说你不可能了。”
吴宴补刀，“嗯，努力也没用。”
“你俩也别这么直白嘛。”姜沫嘴角上扬，拍拍蒋尚晗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努力就会有进步，总有一天你会进前五十的。”
蒋尚晗瞬间又感觉皮痛了起来，他嘴一瘪控诉，“姜沫，你变了，你再也那个温柔心善的好同学了。”
……
冬日里的夕阳悄悄潜进了屋内，少男少女围绕着木制茶几席地而坐，笔尖触动着卷面，他们偶尔低眸蹙眉，偶尔窃窃细语。
等等穿着红小袄趴在不远处，眼睛缓缓闭上，又一下睁开，几个来回后，进入了深度睡眠。
很快，阳光又换上了灯光。
“写不完，写不完，根本写不完。”蒋尚晗累得趴在了试卷上。
“还有三张。”宋了了也觉得疲惫，她动了动脖子，缓解长时间低头的酸痛，“再努力努力吧。”
“努力不下去了，你们不觉得头昏脑胀吗？这么用脑遭不住啊。”蒋尚晗可怜兮兮地看向食物链的顶端，“姜沫，我们不写了吧，真的不行了，谁跨年写一下午的试卷啊。”
姜沫抬头看向屋外，天黑的差不多了，再看墙上的挂钟，已经七点了。
是差不多了，她心想，剩下的试卷也不多，之后再写也来得及。
“好。”
得令后蒋尚晗直接往后面一躺，望着天花板回着魂，宋了了也直接趴在了桌上。
吴宴见状，也往后面沙发一仰，他也累了，脑子高强度运行了一下午。他侧脸看向姜沫，发现她拿着手机正打开外卖页面。
他眉眼温柔道：“饿了。”
姜沫笑着摇头，“我还好，他俩肯定饿了。”她把手机递给对面感觉都瘦了的两人，“随便点，我请。”
吃货们眼睛立马亮了，脑子清醒了，身体也不软了，拿起手机就开始在那里商讨着吃啥。
吃完饭后，四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往景云山进发。等车的间隙，等等坐在地上摇着尾巴，蒋尚晗望着它摸着下巴发出疑惑：“你们说，司机一会儿不会把我们赶下来吧。”
宋了了脖子上挂着姜沫的相机，也看向等等，“对哦，万一不载等等怎么办？”
姜沫其实也担心，本来没打算带着等等，但想到它独自在家，她又舍不得，前两年都是他俩互相依偎着跨年。
可是如果司机不愿意的话，她也并不想让大家因为等等而苦恼。想到这里，姜沫向等等投去抱歉的眼神，刚想说让它待在家里，吴宴就开了口。
“没事儿。”
他用眼神安抚着姜沫，然后弯腰抚摸着等等，“一辆不行，我和姜沫在打一辆车就行，等等是我们的家人，跨年就该待在一起。”
似乎听明白这句话，等等嘴角幅度更大了，使劲摇着尾巴。
车一来，吴宴打开副驾驶门，就主动冲司机笑道：“叔叔，新年快乐啊，新的一年祝你财源滚滚，喜气洋洋，万事如意。”
师傅也是个明白人，乐呵呵地笑着：“嗨哟，小伙子嘴巴这么甜，怎么，有事求我。”
吴宴侧开身，“是有个事儿和你商量。”
蒋尚晗立马上道把等等抱起来，将狗脸冲着司机大叔，他也做出等等同款笑容。
画面秒变搞笑起来，像，真像。
“合着是想让我载狗啊。”司机大叔明白了这群孩子的请求，他大方招手，“行吧，大过年的，上来吧。”
“谢谢叔叔。”吴宴立马钻进了副驾驶，那笑得才叫个欢喜。
到了景云山后，姜沫为表感谢，特地在付钱时多付了些。
一是感谢他愿意让等等上车，二是因为他在提及自己女儿时，脸上的温柔和幸福让人向往，这是她从来都没有得到过的。
上山的人络绎不绝，自从政府开发这里后，上山道路都安装了夜灯，直达山顶。
四个人穿着长棉袄牵着一条狗跟着人群慢慢地往山上走着，蒋尚晗走在最前方，“还好我聪明，半个月前就定了山顶上最好的夜景民宿，要不然，看这架势，上了山看完烟花，绝对要吹着冷风下山。”
宋了了嘴角挂着笑不吝啬夸奖，“行行行，你最聪明了好吧。”
吴宴在他俩身后看着姜沫，注意到她的手冻得泛红，于是伸出手，“我牵着等等吧，你不是怕冷吗？”
“好。”姜沫把狗绳递给他，“谢谢。”等等乖巧地走到了吴宴另一边。
灯光昏黄，她因为怕冷，冬天没再系着马尾辫。随意将头发披散在脑后，厚厚的围脖绕过了脖颈连同头发也包裹在里面。
他牵着狗狗，在她身旁，脚步一致的往前走。
吴宴很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种想法，要是这一刻能一直保持下去就好了。
“那个，能问你一个事吗？”他其实很不好意思开口，但是心里一想到那画面，就心里痒痒。
“你说。”
她望向他的眼神纯净，吴宴看着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于是看向别处快速道：“陆南岑今天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姜沫有那么一秒以为自己幻听了，但看着一缕绯红爬上了少年的脸庞，她窃笑着，“你猜？”
“豁。”吴宴也以为自己幻听了，他重新看向姜沫，“姜沫你变坏了。”
“跟你学的啊。”姜沫学着他挑眉样。
吴宴啧了一声，“别尽学些不好的。”
姜沫颔首浅笑，没打算继续逗吴宴，“陆家有规定，无论是阳历还是阴历跨年，都必须回老宅。他觉得祝福当面说最好，所以中午是专门等我道一句新年快乐的。”
“这样啊。”心里痒的那处没了，吴宴脸上笑意遮不住，“不过，陆南岑家里是书香世家吗？”温润君子很适合他。
“恰恰相反。”姜沫摇头，“陆家是做娱乐产业的，KM娱乐就是他家的。”
“KM娱乐。”吴宴惊讶住。娱乐圈里，这家公司是龙头的存在，现如今，当红演员或者当红爱豆很多都是出至于KM。
“处于这种环境中，陆南岑到底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
“我也好奇啊，陆家的人其实都很圆滑。”姜沫说，“但从认识他起，他就很懂事有礼貌，一直保持到现在。”
听到这句话，吴宴一个转身面对着姜沫倒着走，“其实，我小时候也很懂事有礼貌的。”
“爷爷上回可告诉我，你小时候在大院里称王称霸来着。”姜沫戳穿他的谎言，“别倒着走，人多。”
吴宴咬舌，重新回到姜沫身旁，心里问候了一下自家老爷子，什么都往外说，能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但很快，身旁的人又轻轻地说了一句，“没必要比的，你俩又不同。”
像羽毛划过了手心，酥麻感直达心脏。
等反应过来时，姜沫已经走在了他前面。他低下头看着冲他笑的等等小声道：“又被你姐撩到了。”真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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