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又挤开拉链探出头来,目光往通缉令上一扫,“我去,小江,那上面画的好像是你!”
江野木然道:“我不瞎。”
他不知道那副画像是什么时候画的,在白月宫殿生活的那段时间里,墨恩斯从来没提过要给他画像,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江野离开的这两天里,墨恩斯凭借记忆画出了这幅惟妙惟肖的肖像画。
通缉的罪名也写得非常清楚,他是窃贼,偷走了领主的藏品——一张通体纯黑的长弓。
江野下意识捏紧了自己的右臂。
布告栏周围的人们已然群情激愤,有人举起拳头高声喊道:“该死的盗贼!竟然敢用那双肮脏的手触碰领主大人的东西,把他找出来!”
“杀掉他!推他上绞刑架!”
“火刑!把他绑起来烧死!”
江野:“……”
他默默地戴上了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脸,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人群,躲到了一旁狭窄的小巷里。
不得不说,精灵族人的法律好严格,只是偷个东西,竟然就要被判死刑。
再者说了,江野不认为自己的黑弓是偷来的,他是光明正大用钱买来的。
赵辰问:“你买的时候开票了吗?”
江野:“啊?”
“有付款证明吗?”
“呃…”
赵辰重重地叹了口气,痛心道:“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跟客户交接的时候,一定要留证据留证据!现在好了,连买卖合同都没有,还不是对方说什么是什么。”
“……”恍然间,江野以为自己回到了公司的办公室。
他拉上拉链,将赵队的絮叨闷在背包里,“还是先找个地方躲躲吧,我可不想被烧死。”
布告栏那边仍然吵吵闹闹,叫嚷着要把这个胆大包天的飞贼揪出来,处以死刑。
有个人看到通缉令最后一行,拍了拍正在叫喊的同伴的肩膀,“恐怕不行,达姆里,这上面说了,要将窃贼完好无损地捉拿归案,谁也不能对他施加暴力,哪怕是镇长也不行。”
“为什么?难道这位窃贼身份特殊,是哪位贵族的亲戚吗?”
“这谁知道呢,但还是小心些吧,达姆里,虽然这行字写在不起眼的地方,可它仍然是领主的命令。”
江野坚信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他孤身一人鬼鬼祟祟地穿梭在昏暗小巷子,别人一看见就觉得他可疑,可如果他光明正大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没人会多看他一眼。
赵队和大林也赞同他的想法,去人多的地方正好可以打听消息,保不准就从某些路人的闲谈中听到门的位置。
唯一不妥的是江野这副现代风格极强的穿搭,很显然,在阿勒塔镇还没有连帽衫这样的服装,尤其是衣服前面还印了一个夸张的彩色涂鸦图案。
于是江野被迫干起了盗贼的行当,在某户人家院子的晾衣杆上偷了一件深褐色的斗篷,布料厚实,长度到大腿,不但可以抵御初春夜晚的寒意,也能遮住江野的衣服,让他看起来只是个普通路过的旅行者。
他拉低宽大的帽檐,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中。
现在正是中午,路面上有一半的人都在向中心广场汇聚,那里似乎正在举行某个盛大的仪式。
江野在人群中随波逐流,很快他便来到了广场上,但只敢在边缘游荡,遥遥地望着广场中心的大理石高台,那上面站着一群人,正在慷慨激昂地说着什么。
很快江野就听明白了,这是在举行上任仪式。
新镇长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女士,光是外表就极有威慑力。
她裹在一身带着鸦羽的黑裙中,头戴宽檐太阳帽,身高足足有两米。容貌艳丽,五官立体而分明,颧骨略高,这让她看起来十分严厉,任谁站在她面前都会心里打怵,不敢吐露哪怕半句谎话。
新镇长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但实际上已经有七百多岁,上一任镇长曾经是她的学生,因病离职。
她正在讲桌前字句清晰地说着阿勒塔的新政策,江野听她提到了“门”这个关键词,立刻打起了一万分的精神。
黑鸦女士的意思是,镇子附近有一扇已经存在了数十年的门,近日她发现有人偷偷用那扇门到另一个世界里去,这是彻头彻尾的违法行为,会被判处两百五十年的监禁。
江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就在她马上要说到门的位置时,她那双浅灰色的、好似玻璃珠一般的眼睛转动了一下,像探照灯一样准确地盯住了江野。
顿时一种全身过电般的感觉席卷而来,江野毛都炸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转身想跑,但为时已晚,镇长面无表情地抬起手,往江野那边指了一下,广场的卫兵们瞬间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每个人手中都拿着锋利的长矛,在太阳下闪着寒光。
生命危在旦夕的时候,江野就很识好歹了,他立刻举起手,惨兮兮地:“我投降,服从上级一切指示,别烧死我,也别吊死我…”
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卫衣的袖子滑了下去,露出一小片黑色的纹身。
黑鸦女士微微抬起下巴,“人赃俱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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