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湖水涌进鼻腔,祝君欢猛地睁眼,阳光穿过湖面将水波映在他的身上。
我还想活!
我不能死!!
求生的意愿再次爆发,祝君欢用尽全力朝水面上游去。
阳光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他即将浮出水面时,一股拉扯的力量忽然从他的脚踝传过来,祝君欢心说不好,回头看去。
下水游泳要么抽筋,要么被水草缠住,简直成了小说主角的标配。
祝君欢又动了动脚踝,缠在他脚上的水草纹丝不动。
水草泛着幽幽的黑绿,里面像是困着一个亡魂。
祝君欢来不急多想,哪怕有强烈求生**的加持,他也坚持不了太久了,他直接游过去,伸手扯缠在他脚踝上的水草。
水草被他扯得七零八落,但仍然有一根丝坚韧无比,不管祝君欢怎么扯它都毫不动摇。
祝君欢撒开手,不管不顾直接朝着水面游去。
他的身后是黑暗阴沉的湖底,他的前方是浸透着阳光的湖水,祝君欢奋力超前游去,不管那根水草如何想要把他拖进冰冷的黑暗。
我不怕你!
我不怕任何人!
我不怕任何事!
所有艰难的现状都将有利于我!!
我会活下来,而你们都将死去!!!
凭着一股不服输的斗志,祝君欢咬牙向前,他脚踝上的细丝越绷越紧,终于在他即将浮上水面之时断裂。
水声哗啦,祝君欢浮出水面,咳出两口水、大口呼吸之后,他毫不停歇地朝着浅水区游去。
浅水区的水位高至胸膛,祝君欢一脚深一脚浅的走在细软的淤泥上。
前方的芦苇挡住他的去路,他就把芦苇一片片地拨开。
透过越来越薄的芦苇围墙,岸边的呼喊声逐渐清晰。
视野中,柳卿相最先发现自己,紧接着他大呼一声,朝自己的方向狂奔而来。祝君欢的嘴角略微勾起,他活了。
紧接着眼前一黑,耳边水花声响起。
身体落入水中又被人扶起,祝君欢闭着双眼,气若游丝吩咐道:“给谢老师回消息,就说……我手机坏了,这事别告诉他。”
柳卿相来不及说话,他只感手中的陡然一沉,这人已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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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棉被一样铺满了整个天空。
心里知道祝君欢在拍摄,一时不能及时回消息倒也正常,但这么久都没回……谢誉在窗边踱步,他实在是心神不宁。
房间里没开灯,光线随着外面的天光一起暗下来,就在这时放在旁边架子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
谢誉忙拿过手机,一看消息来源是柳卿相,他心里隐约有些失落。
打开消息页面,谢誉的心情这才好一点。
柳卿相道:谢老师,欢欢的手机灌水开不了机了,有什么事您暂时先跟我说吧。
谢誉看着这条消息,视线在“水”字上面落了一下,心里随机一跳,他回复道:好的,那麻烦你了。
收到谢誉消息的柳卿相心里放松下来,幸亏谢老师没提什么别的要求,比如打个视频电话之类的,那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糊弄过去。
把祝君欢从水里捞上来后,节目组就马上带他去了山下小镇上的医院,此时刚做完检查,祝君欢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太多,还在昏迷。
检查结果出来后,节目组的人就都走了,留下祝君欢的助理马传冬前后照应。
因为不放心祝君欢,柳卿相留了下来。
这是一件老医院,连私人病房都没有,顾及到他们身份特殊,节目组特地找医院沟通,这才给他们腾出一间双人病房。
柳卿相在另一张床上坐下,他回想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心里一阵发愁。
此时他的手机轻声震动了一下,柳卿相心里咯噔一声,他生怕这条消息是谢老师发来的,拿起手机一看,是郑文杰,心里的紧张瞬间消失,被一股轻松和愉快替代。
郑文杰道:情况怎么样?
柳卿相回复:还在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
那头的郑文杰沉默了一下,道:我是问你。
柳卿相一脑门雾水,回复道:啊?我又没事。
郑文杰又沉默了一会儿,道:天冷,你也下水了。
柳卿相的脑子可能是被湖水冻坏了,他有点转不过来,便问道:昂?
郑文杰回:……
郑文杰回:喝点姜茶去去寒吧,别把你脑子冻坏了。
他这是关心我???柳卿相恍然大悟,他连珠炮似的给郑文杰发过去一连串的消息。
可能是被柳卿相蠢到,郑文杰全部已读不回。
就在柳卿相高兴地有些飘飘然的时候,手机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来自谢誉的消息。
点开一看,柳卿相两眼一黑。
只见谢老师道:节目组具体位置给我,我今天晚上5点的飞机,7点半到达。
柳卿相反复看着这24个字,心里缓慢地浮现出四个字:哦吼,完了……
窗外的天一点一点地黑透了,墙上的时钟缓慢地朝着9点半前进,柳卿相看着床上昏睡的祝君欢,心脏简直要跳到了嗓子眼。
谢老师决绝了他的接机邀请,从机场到小镇医院地图APP显示打车要差不多两个小时,也就是说谢老师现在随时都可能推开门走进来!!!
柳卿相一脸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祝君欢,心说:祖宗,您行行好,快醒吧!
马传冬在他旁边坐着,也是一脸哭相,艺人拍综艺,助理不允许陪同,他和其他艺人就一直被留在小镇的宾馆里,本以为这三天会安安稳稳、平平无奇的度过,没想到今天接道这样一通电话,瞬间感觉天都塌了,关键他还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会儿谢老师要是问起来,他该怎么说?不管怎么样,祝哥醒了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是被柳卿相和马传冬的诚信感动,躺在病床上的祝君欢睫毛颤了颤。
他身体还很累,并不想现在苏醒,但无形之间他感觉周围的气压正在逐渐变低。
这是怎么回事?抱着好奇心,祝君欢迷迷糊糊睁开眼。
病房的墙微微泛黄,天花板上的灯光也不是很明亮,甚至床头的放输液瓶的架子看起来都很老旧,眼前的一切都很像老电影中会出现的画面。
目光往旁边一斜,直挺挺的对上四只充满悲痛的眼睛,祝君欢的下颌缩了一下,他被吓了一跳:“你们……我还没死吧……”
见祝君欢醒过来,柳卿相和马传冬都是眼睛一亮,小马立刻走上前,亲切地询问祝君欢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柳卿相爷忙前忙后,又是倒水又是找吃的,创造出一副很忙但又不知道忙什么的情景。
祝君欢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一会儿落在小马身上,一会儿落在柳卿相身上。
他默默地看了十几秒,终于忍不住问道:“我应该真的还活着吧,而且应该也没进ICU,并且没有命悬一线,差点下病危通知书吧……”
柳卿相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看着小马扶着祝君欢坐起来,心里笑了一声,之前确实是没进ICU,但能谢老师来了,那可就说不定了。
祝君欢满脸狐疑地瞧着柳卿相的表情,足足过了十秒钟,他才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道:“你是不是……”
柳卿相站在原地与他对视。
看着他一副默认的姿态,祝君欢瞬间紧张起来,他整个人跟刺猬一样炸开,“你真的跟谢老师说了!!!”
祝君欢嗓门之大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苏醒、身虚体弱的病人。柳卿相的耳膜被他震得发疼,他平淡地与炸毛的祝君欢对视,道:“没有。”
他确实没有,因为他还没来得及跟谢老师说,谢老师就直接一张机票飞过来了,算算时间,谢老师此时应该快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祝君欢冷静下来,他深出一口气,靠着床头就着马传冬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那你怎么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我还以为你背叛我了。”
柳卿相看着祝君欢的眼神带了几分同情,这个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他的谢老师即将抵达战场。
“祝哥,我觉得这样不太好,”原本走出去叫医生的马传冬走到门口忽然又折回来,大声道:“你总不能一只瞒着谢老师吧!”
柳卿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诧,话题怎么引导这个上面去了?
紧接着,他对上小马的眼神,茅塞顿开,他这是要把自己摘出去,把自己的立场坚定地放在谢老师一侧,这样一来,说不定能少被追究一点……^
明白这一点后,柳卿相马上有样学样,大声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跟谢老师好好说一说,你瞒得了一时,满不了一世。”
柳卿相和马传冬都是个实在人,也讲义气,他俩一个劲儿的冲祝君欢使眼神,没想到祝君欢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忍辱负重为爱献身的虐文女主剧本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柳卿相和马传冬抽筋似的眼神。
祝君欢垂眸,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针眼,叹息道:“能瞒一时是一时,这些是我的事,不值得谢老师烦心。”
“所以呢?”
冷清的声音难藏怒意,祝君欢被这短短的三个字冻了一个激灵,他难以置信的朝着门口看去。
谢誉穿着黑色大衣风尘仆仆地出现在病房昏黄的灯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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