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笑着回韩程,“瞎说,我的教练费只要一顿火锅。”
韩程今天休假,本来想陪他们俩去滑一遭。奈何老婆突发琐事要回学校,韩程只能先送老婆,把小姑娘托付给了简飏。
于是这顿教练费最后还是简飏出的。
他们在A区吃了顿牛肉火锅,期间察觉隔壁桌有人在拍他们。简飏没太在意,只是把淘淘的帽子往下拉了拉,不动声色地用餐厅立牌挡住了她的脸。
韩淘淘倒是完全不介意,她只顾吃着简飏给涮好的肉,哼哧哼哧的,“小飏,你请我吃火锅,我请你吃雪山塔塔。”
“回温”咖啡算是将军山一带的小网红,上次韩程的同事送来一块雪山塔塔,叫她惦记上了。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正好是最好分享的时候,有什么好吃的都要拉着大人去尝尝。
小巧的蛋糕做成淡蓝色雪山的样子摆在橱窗里,上面撒着椰子脆片,确实很吸引人的眼球。
简飏当然不会让她请,在艾依拉端出蛋糕的时候已经提前付了款。
淘淘显然不乐意了,她抱着蛋糕道,“说好我请你吃......”
简飏揪了把她的麻花辫,“我是大人有工资的,淘淘长大了再请我吃吧。”
淘淘是个讲究的人,她显然不满足于简飏这种老土的哄小孩方式,脸也有点垮下来。
简飏没有那么多带小孩的经验。他只是觉得请小朋友吃东西天经地义,并不明白淘淘其实想要的是“把好吃的分享给喜欢的哥哥”这样简单的情绪满足。
倒是艾依拉站在吧台后看得清楚。她有三个弟弟妹妹,是个商人也是个哄小孩高手,她虽然做雪场的生意,却并不太喜欢滑雪,所以没有认出简飏。
她笑着问那个站在吧台旁有些无措的帅哥,“要不要来一杯招牌咖啡‘日出’,和蛋糕的套餐叫日照金山,小朋友请客,我给打个折好不好?”
简飏不爱喝咖啡,之前来将军山次数有限,只是听说过回温这家店,从没进来过。
但他看见了淘淘兴奋地付了账,终究也默认了接受。
当那杯名为日出的咖啡送过来时,他确实有一瞬间感到了惊艳,浅蓝色的分层和金棕色的咖啡液确实赏心悦目。
艾依拉对他道,“慢用。”
韩淘淘则抬起小手给他切了一半蛋糕道,“我今天想学落叶飘。”
她确实没什么天赋也没什么兴趣,搜肠刮肚也只想到了这个最基础的动作。用韩程的话来说,淘淘随妈,能在雪上站起来就不错了,指望她走专业滑雪不如指望她拿诺贝尔。
简飏却道,“行啊,一会儿去初级道我带你。”
A区的初级道有一部分划作了练习场地,不少青训的学生和教练都在那里活动。简飏这次出门其实并不想让人认出来,退役这三年他除了完成学业就是无所事事地呆在家里,从前的热度也有所消退。
但身为世锦赛亚军和xgame冠军,他的脸还是有不少雪友能一眼认出,这对淘淘和他自己都不好。
于是简飏拉高了口罩,又用雪镜遮住了眼睛,只留了一个高挺的鼻梁在外面。
雪场的风不大,于他而言这里的雪质比河北和北京的都要好一些,他带着淘淘找了一处雪厚的地方慢慢教她减速换刃。
韩淘淘抓着他的手臂像个刚学步的小鸭子一样慢悠悠地蹭着雪地。
“后倾,想象自己要躺下的感觉,小腿用力撑住。”
“对,察觉自己往那边偏,另一只脚就往后靠调整方向......”
简飏耐心用初学者的方式教着她后刃推坡,然而韩淘淘对此不得要领,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道和方向,好几次连简飏都来不及扶,跪摔后趴在雪地里。
“好难。”
韩淘淘不是矫情的性格,她四五岁就接受自己没有天赋这个事实。简飏选的地方雪层最厚,她没摔疼,但七八次后也有点受不了,于是摘了小手套拖着简飏在一边雪地里坐下休息。
简飏例行公事帮她调整雪板,韩淘淘则在一边抱着下巴看着他。
“小飏哥哥你去玩吧,我反正学不会,在这等爸爸。”她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小朋友的世界里不存在层次阶级观念,但韩程说的话她还是能够理解一丢丢。
简飏是世界冠军,这次到将军山是为了放松而不是带小孩,何况她学不会,摔得也累。
简飏拨弄着雪板头也没抬,“学不会就学不会,淘淘会的别人也不会啊。”
“爸爸说我没天赋。”韩淘淘嘿嘿笑道,“但是美术班的老师说我有天赋,是不是哪一行都要有天赋才能做好呀?大人怎么就能看出我有没有天赋呢?”
她十岁了,已经对特长的限制有了认知。加上沈芳是语文老师,教她的词汇多,所以韩淘淘偶尔也能问出一些大人没办法接的话。
比如现在的简飏就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
如果说各行各业不需要天赋,只要努力就行,那一定是鬼话,简飏很清楚的知道滑雪对运动员的先天要求有多大。
在万龙和北京训练那几年,他见过核心超凡的转业运动员可以在三天内完成平大高难度的转体,也见过从小砸大笔钱参加青训却连first hit都做不好而遗憾离开的运动员。
身为教练往往要比运动员更清楚天赋的重要性,他们往往能一眼看出眼前的人适不适合从事这项运动。
就像他小时候在隆山雪场滑雪玩等父母来接时被覃楠一眼看中一样。
那年简华州投资的辽宁隆山雪场刚刚落成,正式投入做为东三省青少年运动员的训练场地,覃楠刚巧从北京退役来看他曾经的教练。
在少年简飏最初的设想中,滑雪仅仅是个爱好。
将来的他大概率会接替简华州的班从事金融行业。最初加入辽宁队也不过是为了装饰自己的履历。
就像父母要求小孩必须参加一场奥赛或是科技比赛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年轻的男人站在雪场边缘看他滑行了很久,身上穿着件看不出牌子却很衬他的灰色雪服。
简飏从坡上下来,稳稳推坡站定时看见那人对他笑了一下,笑容温柔清润,不像大多数运动员那样野性蓬勃。
十四岁的他被那样的笑容迷了眼睛,带着崇拜和热情,毫不犹豫地跟着覃楠去了北京,走了职业。
后来他在病床上还没来得及用那座奖杯向覃楠告白,覃楠就带着一个女孩向他介绍这是自己的即将订婚的未婚妻。
他的教练狡黠又残忍地将他准备的一肚子说辞堵了回去。
覃楠订婚于简飏退役后的半年,又在今年年初给亲朋发了喜帖。其中一封寄到了北京他的家里,简飏看后在微信上随了礼金,然后背上雪包独自来到了北疆。
韩淘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拍了拍简飏的头,“小飏哥哥,我想去银光道看日落!”
简飏被这一声喊回了神,他朝不明所以的韩淘淘笑了一下,眼底有点红,“好,我们去等日落。”
在改论文,史上雕花,火气很大。这篇更新很随意,但肯定不坑,可以慢慢蹲(别打我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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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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