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莺虽然没有元珍那样的玲珑心思,但时间一长她也能捕捉到元珍的这种好和从前是不同的。
她更希望元珍能正常点,哪怕她将自己曾经的不堪剖给他看。
刚好元珍有差要办,回京了一段时间,安莺知道这府上的人都在盯着自己,所以她也不敢乱跑。
她不出去,却搁不住有人来找她。
这回来府上的是她的母亲,带着自己的幼弟。
安母从未来过这府上,时至二月春,营州虽然天回暖得晚,但元府因有擅长搭理庭园的家丁,春意攀上枝头就比城中其他地方都要早些。
“安莺啊,你住的这府上竟这么好。”
安母四处张望着,这府上内里都是仿照长安的砖墙瓦色,假山流水交叠错落,让她这市井之人看得稀奇。
“你自己过好日子,可不能忘了家里。”
“可当时我落魄的时候回家,你们不都说我是个贱妇,与安家没有关系了吗?”
安母突然垮下脸来,拿出长辈训人的姿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安莺,活像一只茶壶。
“是你高攀到元大人这,自己不知好歹非要出去偷人,你知不知道万一元大人要是一个不乐意,那能一把火把咱家都烧了!”
“当时菜市口那处置多少人都与他有关,你又不是不知道。”
“娘,如今大人他都不提我我这茬事了,怎么你还要提。”
安母用着极为高的声调嘿了一声,然后使劲儿捏住了安莺的脸,可她很快又看到府上搭理各处的家丁在看她们,赶紧又将手收回,摆出一副讨好的架势。
安莺捂着挂彩的脸,就这样立在庭院里,丝毫没有把家人带入厅堂的意思。
安母到不介意喝不喝得上一盏茶,直奔主题开了口。
“安莺,我听说元大人过几天就能回来了,到时候好生讨好一下元大人,去给你三哥在长安讨个差事。”
“娘,你明知道我对不起大人,你让我怎么开口?”
“你是不是个死的?家里父母哥哥弟弟总不能白疼你一场,你豁出些脸面又如何?”
安母说这话时还不忘捏着安莺的袖子,仔细捻搓这衣服料子。
“元大人明明对你是有情义的,人又是极为宽容极为善良!”
说这话的时候,安母故意抬高了调调,心想着府上下人能去元珍面前美言上几句。
“娘,你能不能别让我为难。”
安莺皱了皱眉,她怎么可能再去求他给家人谋差事呢。元珍不为难她,乐意跟她好言好语,已经快让她折掉一半寿命了。
“真是白疼你这个死丫头了,真是不懂开窍,罢了,娘改日再过来。”
“娘,你还是别来了。”
“大人本就以为我是为了富贵日子才来找他的。”
“难道不是吗?”
安母说完这话才四处瞟了瞟赶忙捂上自己的嘴,小心又问安莺道,“刚刚娘的声音不大吧。”
原来连生自己的人都会这样误会,安莺一气,提着裙赶忙跑到后院去了。
曾经她也以为自己是家里受宠的孩子,甚至被家里拿去换了三百两银子的时候,她都没怪过家里,只怪元珍。
但当她连人带包袱都被扔出来的时候,她就慢慢开始醒悟了。
所谓疼爱与受宠,不过是家里的爹娘兄弟一遍遍从嘴里说出来的,时间久了,她就真的信了。
他们是真的觉得元珍好才把自己嫁给元珍的吗?
院子里的玉兰花一树洁白如玉,一树黄若翩蝶,但经斜阳之后到了傍晚有些热得打卷。
元珍提着袍子回到府上,一路车马劳顿,可一想到府上有个等自己的人他就像是饮过了鹿血酒,浑身的毛孔都在跟着跳动。
“大人!”
安莺听到勒马嘶鸣的声音就赶忙跑了出来,上次元珍一横佩刀隔在他们之间,她就一心想弥补之前的冒犯。
安莺这回趔趄了一步,元珍果然是上前赶忙伸手将她扶住,安莺趁着心里的三分得意顺势就将元珍紧紧抱住。
元珍倒是浑身有些不自在了,他就算昨日在驿站洗了个利索,可奔波一整天身上总会有很多汗味。
“大人,我想你了,你出门这么久有没有受累,有没有吃好?”
“大人,我还有事想赶紧告诉你。”
一时间恍然如梦,从前的期待好像在此刻终于得以实现,元珍的手有些不自然搭在了安莺的肩上。
“阿莺,不急,你先等我沐浴。”
“不要。”
安莺几乎是抱着元珍把他推到屋里的。
“大人,我给你做炖了汤,还给你蒸了米糕做了几样菜,你先吃着。”
“阿莺,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有事。”
安莺将手搭在元珍肩上,轻轻按着他坐在圆桌前,又给他倒了一杯清酒。
“大人,你先吃着,你边吃我边跟你说。”
“前几日我娘来府上了,她想让我求您给我家兄弟在长安谋差事,但是我拒绝了。”
“安排个录事、衙役什么的只要你肯求我,倒也不难。”
元珍乐在眉梢,虽然他不觉得安家兄弟有什么好人,但是他这办差来回枯燥,要是能听安莺软软求他,帮一把就帮一把了。
“我才不要。”
“唔?”
“大人,其实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可是我没怎么念过书,一开口都不知道该从哪讲。”
安莺拿起筷子一边给元珍往碗里夹菜,一边开始娓娓道来。
“大人,我出嫁前没人跟我讲太多内什么,我也没想到第一次妇人都会见血。”
安莺的母亲当时的确觉得元珍是个宦官,反正成不了事,所以也没特意给安莺讲太多,以至于安莺看见白玉上沾着鲜血吓了一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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