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一股清凉之意在脑中散开，意识也恢复过来了。
白牧晚敲了敲有些发晕的脑袋，看了下周围，已经不是原来的那间墓室了，问，“我怎么了？”
姜雪明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手里把玩着一颗不知道什么拿出来的灰黑色的小珠子，毫不在意的说，“没什么，差点死了。”
“啊？”
“刚才的阵法里面有星辰之力，忘记你是个凡夫俗子，看不了。”姜雪明依旧气定神闲地向前走着。
白牧晚紧紧跟在她后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以前看过的一些修仙小说设定纷纷回忆起来。
“难道你就是、就是传说中的修仙者？”
尽管白牧晚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经常追番看小说，他的内心还是有一丝不为人知的中二之魂。
“你还知道修仙者呢。”姜雪明倒是有些意外，将手里的珠子扔给白牧晚，“跟我来吧，我要修炼去了。”
“想不到这个世界上真有修仙者。”白牧晚心里还是有些激动，手里小心地捧着那个珠子，“那您看看我，我是不是骨骼清奇，能修炼吗？”
“都说了你是凡夫俗子，想得美呢。”姜雪明不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又走得快了些。
没走多久，姜明雪就将他带到了另一间同样装饰了许多看不懂的线条符文的墓室。
姜雪明指了一个位置，让他站在那里，“墓室里都是尸气，你要是离开我，片刻就会尸气侵体，直接变成僵尸，特别丑的那种。所以在我练功的时候你就站在这里，别乱跑。”
白牧晚听了赶紧乖乖站好。
姜雪明掐指一算，感觉时辰到了，面露凝色，飞身到阵法中心坐下，在她的法诀催动之下，阵法开始缓缓运转，头顶的墓室也渐渐打开，她脚下的阵法也对应天上的星宿开始运转。
白牧晚看她渐渐被青灰的光芒包裹，光芒也逐渐耀眼。
之后……
之后白牧晚就昏了过去。
白牧晚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黑甜悠长的睡梦之中，只是自己的耳边总有一丝幽幽的凉风，一阵一阵的，吹得自己全身都凉嗖嗖的，导致原本的好睡变得像鬼压床一样。
终于，不堪其扰的白牧晚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眸的就是趴在他耳边的吹气表情阴森的姜雪明。
少女惨白的肤色在昏暗的夜色中更显冰冷，加上那双空洞的白眼，一头柔顺的长发如同触角一般散在身边。
尽管白牧晚自诩拥有一颗坚强活泼的心脏，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心脏骤停，呼吸一滞。
姜雪明见他醒来了就盘腿坐在一边，有些无聊的看着前方。
好像对他的反应并不满意。
白牧晚也坐了起来，摁着那颗被吓得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平复呼吸。向四周忘了一眼，他坐的是一块巨石上，身后是一座白墙青瓦的简朴小庙，四周是高阔疏远、在夜色下显得墨绿的山林植被。
耳边有呼啸的山风吹过，只是他二人之间却没有一丝衣物摆动。
想起了旅游指南中配的图片，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在哪里了。
“我现在在山上？”白牧晚心境平复下来，才想起之前她说的要闭关十多年，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没变。
“嗯。”姜雪明看起来心情一般。
不会是失败了吧？
“我怎么在这里了？”白牧晚小心试探着，他可没忘她是什么人。
“你不是来旅游的吗？带你来看风景，马上天就要亮了。”姜雪明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您不是说要练功吗？怎么？”白牧晚不懂，她不是说开了就不能暂停吗？连放自己下山都不肯。
“本座提前功法大成呗。难道你还真想本座苦修十二年再放你出来？”姜明雪又拿出那颗青灰色的珠子在手里把玩。
“不不不，恭喜恭喜。”白牧晚赶紧摆手否认，可别真把自己丢山里关个十几年。“那您打算继续在这里修行吗？”
“当然不，现在人间这么好玩，当然是要去玩了。”姜雪明一脸‘你怎么这么傻’的表情看着他。“以后你就是本座的随行侍从了。”
“啊？”白牧晚觉得自己多余问那一嘴。
“啊什么啊，怎么，不愿意？”刚刚还笑着的姜雪明瞬间脸色阴沉，还在把玩玉珠的手也变成了青灰色。
“愿意愿意，我简直太愿意了。”白牧晚赶紧坐正，非常诚恳的说。
听他这么说，姜雪明的死人脸扯出一抹“算你识相”的笑，继续问：“当侍从也不亏待你，喏，送你个东西。”
说完手掌一翻，之前一直把玩的珠子多了一条银色的细链，下一刻，就出现在了白牧晚的脖子上。
白牧晚还没懂她的话什么意思，就见她把那颗珠子弄自己身上，下意识的捏着那颗珠子，问：“这是什么？”
“自然是好东西，收着就是了。”姜雪明看了眼白牧晚暗暗用力拽的手，说：“有我的法力加持，除非脖子断了，都不会掉的。”
呵、呵呵，这个说法，还真是令人心安呢。
白牧晚默默松手，看了眼时间，他们两个人还在这石头上，万一被人看到了，微博热搜榜上估计就会再多两个素质低下的游客了。
观察了一下，自己先跳下来了，在跑到她旁边委婉地劝她下来。
然而并没有什么0用，姜雪明并不打算下来，闭着眼睛感受山顶吹过的微凉的山风，飘逸的衣袂随着柔顺的长发在山风里舞动。
天色熹微，随着山风而起的是浩瀚的云海。
云海围绕着群山弥漫，远处的一座座青山只有山头还出没被云海淹没，如同大海中的小岛，随着云海翻涌，时隐时现。
如此疏阔景象，白牧晚忍不住大叫一声。
“哇啊！！！”
一颗石子凌空而来，叫声戛然而止，变成了一声惨叫。
“你干嘛。”白牧晚摸了摸后脑勺肿起来的小包，脑门的才消下去，又增加一个，在没脾气也忍不住有了脾气。
只是在接受到姜雪明的眼刀之后，又默默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你太吵了。”姜雪明凌空而飞，立身站在护栏上，眺望着远方。
“那个，大王。我有一句话……”白牧晚低头，眼睛左转右转，不小心瞄到了她纤美细腻的双脚，赶紧将眼神转到另一边。
“如果是不当讲的就不要讲了。”姜雪明并不想听他的废话。
“就是，等会儿会有很多我这样的凡夫俗子上来旅游，您就别这样飞来飞去的了，被人看到了会很不好办。”
马上就到了索道开放的时间了，她再这样飞来飞去。被人看到了可难办了。
好歹弄个隐身术什么的。
“嗯。”
没曾想，她答应的那么果断。
应声之间，飘落而下。
像个普通人一样，因身高不够，还踮脚趴在栏杆上。
“你什么时候下山？”姜雪明感觉有些无聊了。
“等会儿就会有索道开放，坐索道下山。”
这么久没给老妈发消息，她肯定急死了。
“索道？”姜雪明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但是对这里的凡人还是没什么了解，他们每一次出现都有很大的改变。
“嗯，坐索道下山很快的。”白牧晚饿了一天，早没什么力气了，等下山要好好吃一顿，再好好休息一下。说起来吃，“说起来，我的包在哪？”
他的手机没了，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包里带了些现金。
“看你睡得挺香，就把你背包解了，在我的墓室里。怎么？”
“我的钱还在里面，没钱买不了坐索道的票。”而且他的身份证什么还在包里呢。
姜雪明了悟，手指向前一划，凭空出现了一道裂缝，灰色的背包就出现在眼前。
“多谢。”白牧晚检查了一下身份证和钱，就背上了，看了眼依旧翻腾的云海，“云雾这么大，看来今天看不到日出了。”
“你想看日出？”姜雪明歪头看他。
“嗯，听说这里的日出很好看。”来都来了，当然想看了。
“简单。”
姜雪明单手掐诀，一道灵光从指尖闪出冲向天空，天上笼罩的云层逐渐散开，没过一会儿，一道霞光从天边倾泻而出，洒在涌动的云海之上，绵延的山脉也被红日染成了金红色，如梦如画的天地景色，美不胜收。
“红云金顶，名不虚传。”白牧晚忍不住赞叹出声，“真是太感谢了。”
“很好看吗？”姜雪明闭着双眼，感受阳光洒在脸上，轻声说道。
“嗯。”白牧晚正专注于眼前的景色，没注意到姜雪明的表情。
等再回过神来，她已经不在了。
“怎么不见了？”白牧晚有些摸不着头脑，“走了也好，少些麻烦。”
“什么麻烦？”姜雪明的声音幽幽地在耳边响起。
“当然是少了我这个麻烦，呵、呵呵。”白牧晚瞬间浑身僵硬，有些艰难地开口。
“要是再让我听到大不敬的话……”姜雪明语气冰冷。
“不会有下次了。”白牧晚迅速端正态度。
“懂得就好，有人上山了。我先休息一下，你自便吧。”说完这句话，姜雪明就再没说过一个字。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也不知道躲哪里？’
白牧晚暗自思忖，却面色不显。鬼知道她躲在哪里，要是惹毛了，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秉持着来都来了的中华传统美德，现在人也不多，白牧晚还是到处转了转。
路过山腰的佛寺，徘徊了一会儿，还是熄了找人收了这妖孽的想法。
——毕竟她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没被发现，估计也没人能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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