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唐嬛一下找到主心骨，她欣喜地扑上去：“姐姐！”
非礼勿视，众弟子恭敬行礼：“长老。”
权幼竹被唐嬛的无礼之举吓得抖三抖，好半晌才俯身：“师傅。”
百草仙子问他：“发生何事，你怎么不在药园当值？”
权幼竹顾左右而言他：“师姐想学御剑，大长老吩咐我照看。”
宁衔月入门十余载，一月炼气、三年筑基，如今沦落到让一个外门弟子教御剑了。
仙子狐疑地看向唐嬛：“他说的可是真的？”
唐嬛既没点头也没否认。
权幼竹抿唇不语。
一旁围观的小弟子壮着胆子说：“长老，大师姐偷学外门功法，其心......”
仙子轻飘飘地看过去，小弟子剩下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你说。”
权幼竹只管鹌鹑似的低着头：“没、没有。”
仙子蹙眉，并非她刻意包庇，宁衔月是青阳峰弟子，就算真的犯下大错也该由掌门定罪，没有被一群外门弟子指指点点的道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原打算此事就此作罢，唐嬛却忽然开口：“我练的只是民间强身健体的身法，也算旁门左道？”
仙子像拎小鸡仔似的将她拉到身前：“民间还有这样的身法？打一套我瞧瞧。”
和昨日让她“自己穿一遍”，有异曲同工之妙。
唐嬛眼神飘忽：“别了吧。”
仙子在这件事上却格外执着，说什么都要看。
唐嬛双腿发颤、四肢极不协调地把她那套糊弄鬼的八段锦又搓了一遍。
“师姐怎么两遍打的不一样啊？”
“嘁，你懂什么，这就是上乘功法的玄妙之处。”
“......”
唐嬛脸红彤彤的，像是年夜饭上被长辈起哄表演的小辈。
仙子眉头紧蹙，看得十分认真，但显然没看出她这套盗版八段锦的“玄妙之处”。
“灵力无波动，只是普通炼体功法。”
仙子此言一出，围观的众弟子终于发现盲点：“对啊，我们都被权师弟误导了。”
既然并非修炼灵力的功法，所谓的“偷师”也就不攻自破。
权幼竹还想为自己辩解，百草仙子挥袖：“行了，修行之道在于修心修性，整日惦记着旁人的东西修为怎么能提高，还不快散了。”
她骂的是在场所有围观的弟子，权幼竹却觉得是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弟子知错。”
仙子睨他一眼：“随我走吧。”
下山容易上山难，仙子当然不会再让唐嬛腿上去。
百草仙子：“你不是想学御剑吗，看好了。”
随着她周身灵力运转，山风猎猎，唐嬛被风吹得眯起眼。
只是一瞬恍神的功夫，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不知何时出现，静静地悬浮在离地三尺的空气中，注入灵气后剑身发出细微的嗡鸣。
“此剑名青霜，是我的本命剑。”
百草仙子踏上青霜剑，朝她伸手。
山风扑面，吹得人衣袂翻飞，直至此时此刻，唐嬛终于窥探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的冰山一角。
“站稳。”
她站上剑身的瞬间，青霜剑猛地一颤，嗡名声加剧，像是即刻要脱缰的战马。
百草仙子护着她，笑：“此剑有灵，它对你还不熟悉。”
唐嬛小脸惨白，眼中却盛满了好奇：“我不怕！”
青霜剑载着她们，向前窜去。
御剑飞行速度极快，需要灵气护体才能稳住身形，唐嬛不会引气入体，虽然躲在仙子身后仍免不了被风吹得龇牙咧嘴。
御剑需精神高度集中，仙子没法分神照顾她，唐嬛只能尽力蜷缩身体保证自己不掉下去。
宁衔月实在看不下去，点拨道：“摒除杂念，凝神于脐下三寸，感受四周可供驱使的力量。”
这是她初入宗门时宗门传授的引气入体之法，需要寻一处静谧无人打扰的地方，眼下显然不是好时机，但这具身体已被她淬炼十数年，若非天道从中作祟她已结成金丹，没道理换了个芯子就功力尽失。
唐嬛这会被吹得东倒西歪，求生欲极强：“我试试！”
她闭上眼，感受强烈的风从耳边划过，想象自己是一只飞鸟穿梭在群山之间，几息间，她倏地睁开眼，吸入小腹的不再是空气，而是一股至纯至净的力量。
唐嬛迫切地想跟人分享这一突破：“我——”
结果因为气息不稳，好不容易感受到的那团灵气消散，灌了一嘴风。
“呸、呸！”唐嬛将吃进嘴里的头发吐出来，不敢再放肆，重新屏气凝神。
随着她凝神的时间增长，灵气逐渐覆盖至四肢，刮得人脸颊生疼的风被隔绝在外。
唐嬛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发现自己还在高速飞行，身体却被一团看不见的力量保护着。
“我这是......成功了？”
她不敢置信。
宁衔月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领悟，转念一想，还是她这具身体底子好。
唐嬛尝到了甜头，胆子也大起来，抱紧仙子的腰朝脚下看——
群山环绕，云深不知处。
浩瀚天地、无垠苍穹，仿佛皆在脚下。
这简直......太、太爽了！！！
唐嬛被刺激得肾上腺素狂飙，在心底呐喊：“宁宁，快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天下！”
宁衔月：“......”是是是，谢陛下。
不敢笑，因为她当初刚学会御剑也这么中二。
百草仙子：“到了。”
脚下的景象不断放大，云雾仿佛触手可及，原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景象豁然开朗，药园的一草一木近在眼前。
下降瞬间的失重感攫住唐嬛的心神，就像在高速公路上开着自驾车，广播里放着《生生世世爱》，一切的一切都令人想纵身一跃。
她没胆子表演信仰之跃，只能cos人猿泰山，高喊：
“嗷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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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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