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前他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omega,毕竟他的两个父亲一个是alpha一个是omega。
他分化成omega是必然的。
但是他最后还是分化失败成了一个beta,父亲对他很失望。
他16到18岁被迫打抑制分化的药剂,药剂的副作用折磨得他幻听幻视。
只因为在这个年龄段还没分化的未成年人可以每个月获得十万的补贴。
此外还没分化的话,那便会贴上残疾的beta的标签,闻不到信息素也感应不到信息素。
成年后的残废beta每年只能领一万,甚至比不过一个健康的omega能每月领一万。
父亲埋怨他怎么就成了一个beta?为什么不能是omega。
他有机会是omega的。
为什么不是,他们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omega!omega!如果他是omega就可以拿去卖钱了。
“你以为我们养你是为了什么?要不是因为你哥,我们怎么可能会要你?结果呢?骨髓不匹配,又分化失败成一个残废的beta。你就是来讨债的!”
沈星沉呼吸急促,这段话像是按了循环键,每个字钩织成一张网攫住他心脏,一点点的收紧。
他哭得绝望,大张着口像是搁浅在岸濒死的鱼,用力的汲取着氧气。
情绪闸口被打开,所有的委屈和绝望变成哭不尽的泪。
上一秒还在信誓旦旦想自己不会嚎啕大哭的人,这一刻哭得满脸都是泪。
陆云知抿着唇,心脏像是泡在了盐水里,很痛很胀。
沈星沉吊点滴的那只手露在被子外,细白的手背上淤青层层叠叠,看起来触目惊心。
纤细的手腕上戴着一串檀木珠。
陆云知的视线落在那串檀木珠上很久。
那串他以为沈星沉丢了的檀木珠完好的戴在手腕上。
他指尖伸过去,又很快的缩回来。
沈星沉的哭声渐止。
陆云知才开口。
“我帮你哥哥转了院,也让人去匹配骨髓了。”
“没有给你爸五百万。”
他像是扮演了一个坏人,亲手把沈星沉最想要的一点点粉碎。
没关系。他会给。
“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他们在骨髓和你之间选哪一个。”
陆云知知道沈星沉在听,只是说不下去的是他。
明明两个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另外一个?
他和沈星沉在一起时没有刻意的去打听沈星沉的家庭情况,只知道沈星沉有一个哥哥。
分开后的三年他也没有去打听。
他等着沈星沉回来找他,他以为沈星沉会回来找他。
然而没有。
只要沈星沉回下头,他能立马跑过去,不管多少步。
可沈星沉就是不肯回头,就是不肯爱一爱他。
他不需要沈星沉很多的爱,只需要一点点。
他有些后悔选择听林滦的了。
他不想要碎掉的星星,他要会发光的星星。
他会把他的星星养很好。
沈星沉其实并没有听太清楚陆云知说什么。
他哭得眼睛发胀,腺体的疼蔓延到眼眶,浑身都泛着细密的胀痛。
其实只要再打一个月的针,就不会这么疼了。
沈逸峰为了让他变成omega,都给他打了半年的针了,不差这一个月。
可他不想成为omega了。
沈逸峰让他成为omega,陆云知也想要他成为omega。
没人问他愿不愿意变成omega,从来都是直接给他下了定论。
他受够了!
“我不要继续打针,就这样吧。反正也死不了。顶多就是残疾而已。”
他说得云淡风轻,对自己残废的腺体并不在乎。
“星星!”
陆云知语气一重,却在看到沈星沉死寂般的瞳孔后,他又放软了语气。
“这会影响到你正常生活,你会经常发热晕倒,控制不住信息素。最重要的是你会难受,你会疼。”
沈星沉淡淡的哦了声,“我饿了。”
陆云知深深吸了口气,眸底一大片的红血丝交叠,还是妥协了,他声音变得嘶哑,“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沈星沉闭上眼睛不理人。
陆云知也不走,他立在床边,什么时候沈星沉肯回答了他才走。
沈星沉败下阵来,他从床上坐起看着陆云知,“我想要摘除腺体。我是一个beta,腺体对我来说没有用。我也不想成为omega。”
他知道陆云知会同意。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被拉开,窗户半开着,冷嗖嗖的病房里温度上去了不少。
沈星沉挽起袖子,露出的手臂淤青交叠,比手背上的淤青更要触目惊心。
“我爸为了让我成为一个omega,六个月零九天,每天三针。打到上个月月底,我才二次分化成了omega。”
“一个腺体发育还不完全的omega。”
陆云知瞳孔震颤,心脏像是被一张铁网死死的收紧,疼得他呼吸发颤。
他指尖颤抖着抚摸上沈星沉满是淤青的手臂,指腹下的温度冰凉,他像是摸着一块冰块。
沈星沉收回手,拍开陆云知的手说得平缓。
“我不想再打针了,我不光手臂要打,腺体也要,你知道那个针有多粗吗?”
很痛。
扎进腺体还不够,还在在肉里转上两圈。
特别痛。
沈星沉在心底说着,他不太想让陆云知知道自己这三年过得很痛苦。
可他又很想让陆云知知道自己真的过得很痛苦。
没人要他。
陆云知在这三年里找都不找他,为什么在他释怀的那天就找到了他!
他情绪逐渐变得暴躁。
他当了七年的beta,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控制omega的信息素,不到两分钟,病房内的信息素阈值到了最高值。
陆云知的信息素也变得不受控,两种信息素的对碰直接干到病房内检测信息素浓度的系统干崩。
alpha的信息素浓度盖过了omega的,原本清爽的气泡酒成了浓烈的白朗姆。
病房的各种仪器发出此起彼伏的警报音,陆云知在这警报音中找回自己的神智。
然而他提前进入了发情期,怎么都控制不住信息素,信息素的浓度连连干趴了好几个beta。
作为沈星沉主治医生的alpha掩着口鼻,“收起你的信息素!你伴侣对你信息素过敏休克了!”
陆云知扑倒在地,他砸碎床头的玻璃杯,将碎片拽在手心,用疼痛来唤回自己的理智。
他踉跄着的跑出病房软倒在地。
过来送饭的林滦被陆云知这副狼狈的样子给吓了一跳。
很快他便感受到alpha信息素的压制,他头晕眼花的拎起陆云知,拿出对方随身带着的抑制剂,打了一针下去。
走廊里浓到呛死人的信息素才算是稀释了些。
陆云知找回了些许神智,“他二次分化成了omega。”
林滦挑眉,“好事啊!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标记那个beta吗?”
林滦清了清嗓子,让自己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浮夸,“恭喜恭喜你,现在终于得偿所愿了。”
他是真心恭喜陆云知的,毕竟里面那个成了omega,被陆云知终身标记后,再也都离不开陆云知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强扭的瓜不甜但解渴!
他可不想一直看着自己好友这么颓废下去。
陆云知眼底全是红血丝,眼尾红得滴血,语气嘶哑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可他酒精过敏。”
“嚯!”
林滦没忍住嚯了声,他有些忍不住笑儿的勾住陆云知的肩膀。
“你还真是阴沟里翻船,连翻两次。”
陆云知不说话,沈星沉不想变omega,他也不想要沈星沉变omega。
他双手捂着脸,泪水浸进被划破的掌心,刺痛感放大,他呜咽着问。
“怎么办呢?我们是不是就是不可能在一起了?”
林滦重重在陆云知肩膀上一拍,“多大的事啊!他酒精过敏,咱们让他脱敏不就行了。”
“他能beta变omega。那也是能再变回去的嘛。”
“嗷!”
林滦后脑勺重重挨了一巴掌,他捂着后脑勺,眼泪都飙出来两滴。
“你当七十二变吗?想变什么变什么?你怎么不变个omega当当?”
陆云知恨不得一脚把林滦踹飞。
林滦被打得老实了,脑瓜子也正常了,他坐得离陆云知有三个位置远。
“你家星星怎么会二次分化成omega的?按理来说他是一个残废的beta……”
林滦被陆云知目露凶光的眼神吓得及时刹住车,“他不可能会有二次分化。”
他说着眉毛渐渐拧起,被自己得出的结论惊诧,不可思议极了。
“你的那个星该不会是为了和你旧情复燃去选择用药剂催化二次分化成一个omega吧?”
林滦用力的嘶了声,“这在十年前不早就禁止了吗?”
“听说那些有关人员都被撤职了。”
“不对啊!他不是酒精过敏吗?要是想和你复燃怎么可能会变omega?”
林滦一张嘴巴叭叭叭的,成功把自己绕进去了。
陆云知被林滦吵得脑袋突突的疼,肉眼可见的变得不耐烦。
“你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林滦立马闭嘴坐好,见病房门打开,拎起饭盒往里走。
陆云知跟在后面被林滦往外面推,“你就不要进来了!你身上还有信息素。”
林滦右手在鼻尖挥了挥,不怕死的说。“还挺浓的。”
陆云知板着脸,视线越过林滦落在捧着水杯小口喝水的沈星沉身上。
或许是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过度感知,沈星沉一张脸迅速红透了,他捂着胸口大力的喘气。
“行了行了!你洗干净了再来,他又不会跑了。”
林滦把门砰的一声关上,顺手打开病房的换气扇。
“小星星好久不见了呀!”
他咧着一口大白牙,走近沈星沉,险些被omega的信息素放倒。
他白牙咧不出了,放下饭盒,“小星星,能不能把你信息素收一收?”
林滦怎么也没想到他作为一个alpha,居然能被一个刚分化不久的omega压得要失控。
这要是说出去,他的脸都得丢太平洋去了。
沈星沉低垂着头,摩挲着杯子,信息素控制着他的意识,“陆云知呢?他没什么不来看我?不是说要让我陪给他吗?”
他放任着自己的情绪被信息素左右,他现在是一个处在发情期的omega。
所以不会有人听出他话里对陆云知隐秘的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占有。
他握着水杯。
三年前为什么会分开呢?
他脑子糊成了一团浆糊。
林滦快要晕过去了,他欲哭无泪,“祖宗!你收一收你的信息素吧!你家陆云知很快就回来了。”
沈星沉红着眼望向林滦,迷茫极了,他黝黑的眸子朦着一层水汽。
“怎么收?我不会。”
林滦想给沈星沉跪了,他哆嗦着手拿出手机,“陆云知!你能不能快点回来!再不回来你家的小星星就要干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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