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尤里卡在隐秘地打探催化剂的下落。
每个星的黑市水都很深，想打听些什么并不是掌管些军队就能暴力做到的。要想不为虫所知，尤里卡就不得不借助阿舍尔的势力。
信息素催化剂只是一个简陋的谎言，只要阿舍尔采取行动，很快就会发现这场骗局。
不知道乌提斯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
在十一星全面戒严的情况下，想要逃出去，要么乌提斯打算利用催化剂制造混乱趁乱出逃，要么就是要引诱尤里卡露出破绽，挟持他出逃。
许明疏觉得前者实在是太难做到，就算放出传言去，有钱有能力去竞争这东西的虫子也不足以造成大规模的混乱。
如果是后者的话……
许明疏想起了莱夫。
32
乌提斯每天晚上都会回到他身边，所以许明疏半梦半醒间翻身看到他坐在床边时没有惊讶。
“阿舍尔不会发现你不在监狱里吗。”许明疏其实不怎么喜欢每晚都被吵醒，耐着性子清了清困意，半支起身体。
密闭的屋子里多了些浸湿的泥土的味道，许明疏伸着手摸了下乌提斯身上的侍从制服，沾了一手的潮气。
“下雨了？”许明疏待在监狱里什么都听不到。
这大概是十一星监狱的一种手段，无论是幽暗的光线，还是沉闷的寂静，都始终令人备受折磨。
“有一些。”
因为没防备淋了雨，乌提斯才没有如往常那样直接躺到床上。
许明疏“嗯”了声，胳膊慢慢松劲儿躺了回去，眼睛要睁不睁，看起来困得立刻要睡过去。
乌提斯并不想打扰许明疏休息，所以才趁他睡着的时候前来，可惜他的睡眠总是太轻。
“抱歉。”乌提斯抿唇望着他，承诺道，“明晚您会睡个好觉的。”
他会独自度过见不到雄虫的不安与煎熬。
说完起身就要离开，却被衣摆上勾着的细微力道缠住了。
许明疏拽住了他。
雄虫侧枕着自己的胳膊，半阖着眼睛，放轻声音掩下了疲惫，似是叹了口气。
“明晚早些来。”
33
莱夫每次来找许明疏，都是为了询问乌提斯的下落。
许明疏作出思考状，半晌像下定了什么决心。
“或许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许明疏说。
“什么意思？”
“你放我和乌提斯离开，我把信息素催化剂的位置告诉你。”
“什么信息素催化剂？”莱夫不解。
许明疏看上去十分惊讶：“尤里卡阁下居然没有告诉你？能提升雄虫信息素等级的禁药，我看阿舍尔首领在找这个，还以为他也告诉你了。”
其实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莱夫在十一星无依无靠帮不上忙，加之尤里卡想在他面前维持一些形象，自然也就不会想他知道这件不怎么光彩的事。
监狱走廊上站着的莱夫垂着头，神色晦暗，不自主地捏紧了拳头。
难怪尤里卡开始经常去找阿舍尔，难怪阿舍尔昨天像看傻子一样一脸挑衅。
“这就是您昨天向阁下说的事？”莱夫盯着他的表情问。
其实许明疏和莱夫没有太多接触，在莱夫的印象里，许明疏只是个有些木讷寡言好欺负的雄虫罢了，和这样的雄虫做交易，莱夫不自觉就在心理位置上居上位，试图主导引领他。
“是，你知道，阿舍尔暂时不杀我们就是为了得到标记，我怕这样下去，阿舍尔很快就能得到尤里卡阁下的标记，那我们也离死期不远了。”许明疏眼中充斥着忐忑惶恐。
“与其这样，倒不如我们合作，我把催化剂的位置告诉你，你悄悄把我和乌提斯带上星舰。”许明疏说，“这样我们既能逃出去，尤里卡阁下也会更重视您。”
“是首领让你同我说的吗？”
莱夫到底是没白做几年乌提斯副手，以乌提斯对这只雄虫宝贝程度，是不大可能自己不现身让雄虫来找他的。
许明疏心虚一瞬：“没有，是我的打算，他没打算联系你，说让我也不要牵连你。”
莱夫的存在一直碍着十一星首领的眼，所以在十一星，他理所当然只能依附尤里卡生存，尤里卡的态度有任何细微的波动，莱夫都能第一时间感知。
真是孤独又不安的生活。
在这种时候，适度打出一张感情牌不可谓不妙。
莱夫的表情果然柔和了不少。
34
监舍里昏暗，乌提斯站在玻璃前定睛分辨着床上躺着的雄虫有没有睡着。
“你来了。”
许明疏很快发现了他，起身走到门口。
这幅场景实在过于熟悉，无数次在此处重复上演。
来看望的雌虫与起身相迎的雄虫。
“果然很早。”许明疏称赞道。
乌提斯熟练地打开玻璃门走了进来，自然地环抱住了许明疏。
察觉到乌提斯不怎么的高涨的情绪后，许明疏愣了愣，就着这个姿势环住乌提斯的腰，轻轻拍了拍安抚他。
拍着拍着，许明疏摸到乌提斯腰间束在上衣上的腰带，他撤出身子看了眼，果然松松垮垮的。
约两指宽的浅棕色腰带由于没有系紧，不端正地倾斜着挂在腰上。
衣服大概不是合适的尺码，紧贴着乌提斯的腰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这腰……倒是适合戴些什么。
许明疏移开了目光，他八成是给闻老板画小玩具画多了，染上了什么职业病。
乌提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因为着急过来，所以他没能及时注意到这随手系上的腰带是如何不得体。
乌提斯握着皮带扣，手指抽动，腰带服帖地束在他的腰上。
身体的形状更加清晰了……
许明疏的目光带上了熟悉的热切，这种目光只会出现在某种特定的时候。
乌提斯捏着腰带的手紧了紧：“您想做了吗？”
许明疏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身体上焦躁的变化。
“不要再蒙我的眼。”许明疏在克制与放纵之间挣扎了片刻，最后把选择权丢给了乌提斯。
如果乌提斯同意，那就做吧。
许明疏的眼尾耸拉，半抬着眼睛同他对视，嘴唇紧抿，是一种向他暗示不可能妥协的固执表情。
碰巧乌提斯很难拒绝这种表情。
这样的对视没能持续太久，乌提斯先一步垂眼错开视线，沉默着解开腰带，利落地将外套丢下，动手解衬衣扣子。
白色的制服外套落在地上，激起的风扑向许明疏的脚踝，他低头去看，那东西皱皱巴巴地堆在乌提斯脚边，像在因他的狠心而蜷缩。
许明疏弯腰，从这团衣服中抽出了那根腰带，赶在乌提斯剥下衬衣以前，围在他腰间，扣了起来。
乌提斯拽着衣领的手猛地顿住。
许明疏就着系腰带的动作，带着雌虫一点一点退到床上。
很快，裤子被膝盖牢牢绊住了，这实在是一个过于便利的姿态，许明疏伸出两根手指勾住那根腰带，阻止了雌虫因难以承受几度向后挪动身体的动作。
于是乌提斯只能被系在那根腰带上，来回都无力自控。
“睁开眼好吗。”许明疏的询问是如此温和而小心。
乌提斯的从头到尾没有松开的眉头拧得更死了些，但依旧顺从地睁开了眼。
想让乌提斯按照他的话去做的方法有很多，尤其是在床上。但只有一招是屡试不爽的，因为乌提斯的反应会时刻告诉他，这是一只何等心软的雌虫。
乌提斯望着他的眼中仍然带有压抑着的占有欲，过于猛烈，所以也格外痛苦。
——恳请您怜悯我的痛苦。
那双浅色的眼睛这么告诉他。
许明疏心中霎时滋生出喜悦来。
他决定不再计较乌提斯放任他去接触阿舍尔这件事。
他的脾气结束地相当默默无闻。
“乌提斯，我在你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张全家福。”许明疏轻声说。
乌提斯猛地挣动，身体像鱼一样弹了下，声音突破了防线从喉间溢出。
兰恩家族的血统纯正，哪怕无人介绍，任谁来也不会看不出这是一家人。
他和他们有着世界上最相近的皮囊，却被排斥着，成为无人问津的灵魂。
许明疏俯身搂住他的脊背，行为愈发放肆激烈，感受乌提斯痉挛的身体和涣散的瞳孔，趴在他的胸膛上，随逐渐平缓的呼吸喘息着。
等待了一会儿，许明疏才又说道：“我在那上面找到了你。”
乌提斯的视线很久才重新聚焦在漆黑的天花板上，他如在海面上长久浮沉的木头，注定将要腐朽生出蛆虫。只是此刻，雄虫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身上，使他能够短暂休憩停留。
“是吗……”许明疏很聪明，乌提斯没有生出什么侥幸心理。
他在心里不甘地想，就算他的确装成幽默风趣的样子骗了许明疏，可许明疏就没有骗他吗？为什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反过来兴师问罪。
乌提斯一句话也说不出，巨大的惶恐近乎吞噬了他，让他不住遗憾没有死在方才那场猛烈的性.事里。
“是我太迟钝了。”许明疏听他频率失常的心跳。
他们都是在黑暗中渴望被看到的人，而乌提斯的愿望却比他的晚了八年才实现。
这是一只从一开始就想要贴近他抚慰他的雌虫，他还以为是被他的脆弱吸引来的可笑的救赎者。
容易被爱一定是个伪命题吧，他和乌提斯都在上面吃了亏。
“快点儿带我离开吧乌提斯。”许明疏偏头在他心口的皮肤上落下一吻，然后抬头去欣赏他怔忪的表情。
美丽赤.裸的雄虫好像变成了传说中引人堕落的恶魔，雄虫用充满诱惑的声音向他发出邀请：“我属于你了。”
乌提斯沉重麻木的四肢重新动了起来，他果断把许明疏的头按了回去。因为失禁的眼泪搭配由于鼻塞难以合上的嘴唇，显得此刻的他是如此愚蠢。
雄虫撒了太多的谎，虽然无法出于信任，但他心甘情愿将其作为真话来听。
这或许也是出于别无选择。
但值得庆幸的是，谁也没能成为谁的光，他们是，两只乌鸦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所属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