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九王入京

北金皇宫上下,入目皆白,宫人们身穿丧服装,殿内,王子们连同家属头戴孝帕,一阵阵啼哭声从屋顶穿透那红砖绿瓦,直达天际。

“父皇,母后,儿臣不肖,未能在您身前尽孝啊,您一路走好……”

“父皇!”

“母后!”

……

满殿之中,有真切哀悼者,也有人心有鬼胎,意有所指,但要论对这场法事内心最不恭敬最不屑的最虚情假意的,当属他九王勒舍,他连装都不愿意装,更不会留下一滴泪。

姚敬和东石目前都做了宫里的御前侍卫,听从勒舍的直接调派,同样,他们也是这场的阴谋的执行者。

“殿下,属下已经安排妥当,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嗯。”勒舍点了点头。

他们刚走,便又有一内官悄悄走进来。

“殿……殿下,贵妃娘娘私下要见您,说是为了那事……”

“不见,让她安分些。”男人丝毫不留情面,吓得那内官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是。”

棺椁之后,勒舍一个人站在白绸缎之下,板着脸,周围这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只让他觉得有一些喧闹,烦躁,偏偏还要伪装出一幅贤弟的样子讨他们欢心,真是令人厌弃,但若是都杀了……

他脸色突然变得温和了些许,问:“那些孩子怎么样了?”

“已按王子吩咐安置妥当,他们正在您的寝殿中,等待您的吩咐。”

“下去,本王要去吊唁了。”

“是!”

……

此时,宫内的一处冷宫宫门外,两名侍卫正守在门前,虽站得公正,却丝毫看不来一丝丝冷宫侍卫的样子,若不是最近宫内大事,这里又鲜有人来,他们要想混进来不会有这么容易。

他们,说得自然是答应留下同纪凡一起复仇的烁颜二人,勒舍不用说是他们的敌人,无论是失踪的东石、格桑,还是惨死的东鹰长老、老将军,甚至是那些战死的大周将士、部落兄弟,这一切都与那九王勒舍脱不了关系。

他们清楚一旦九王做了皇帝,届时无论做何努力部落在北金的生意都会泡汤,国仇,家恨,他们有一万个理由要杀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更何况如今有幕后的人做推手,有人肯做侩子手,他们不过是随水推舟,做那递刀人。

纪凡因为瘸腿的关系,在那背后人的安排下顶了一个太监的位置,此时正在暗处暗中布置,这次他的目标,不但有害死陈友亮的姚敬,还有残害陵城百姓最后却平安回到咸都的九王勒舍。

自从带着那轮椅离开陵城后,他一路向北,不知遇到多少艰难险阻,打劫的强盗、山匪,饥肠辘辘的难民,欺凌鱼肉百姓的官员……这些都打不到他,他只心里清楚,自己这一条贱命,就算不能全横大义,也要为那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去争一争,为他报仇雪恨!

因为与那神秘人达成了交易,他终于得到一个机会,接近他,监视他,每天在梦里用刀将他凌迟千遍百遍,豺狼虎豹一旦盯上猎物,定要一击毙命,否则决不罢休。

“公公,公公,您要那东西做什么?往日里这些都是小全子他们直接运出宫门去的,近日又遭逢如此大事,您……您这么做……”

太监刘胖子原本是瑶公公的徒弟,自从师傅被毒死以后,他在这宫中就成了无根的浮萍,无论走哪都小心翼翼,深怕有一天自己的尸体被丢在了哪个犄角旮旯里。

这瘸腿太监是宫里新拨上来的,据说背后是那位的关系,谁都不敢惹。

“胡言!”纪凡呵斥道,“殿下的吩咐也是你能过问的?仔细你的脑袋!”

“是是是!”刘胖子连连扇了自己俩耳光,“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请公公息怒,请公公息怒。”

待刘胖子下去以后,纪凡舀起那桶里的金汁闻了闻,又伸进去好好搅了搅,桶里形成了一个漩涡,那漩涡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是活生生要把人生吞下去。

“来人,听殿下的吩咐,把这东西抬到御膳房里去。”

“是!”

……

今日是众王子回到咸都给老金王吊丧的第一天,他们在殿中整整跪了一日,不曾歇息,直到几个和尚进到宫里来念佛诵经,超度亡灵,他们这才有时间去饮水用膳。

今天日子特殊,御膳房准备丰盛,一桌桌名贵的桌椅摆了整整一宫,待到所有人都到齐后,勒舍坐主位,其余人依次落座,本是丧事,大家又累了整整一天,众人没有过多寒暄,宫人们便端着膳食走了上来。

精致的点心,爽口的小菜,水果,一般这种事情,荤菜不多见,且都是最后才上的,众人皆埋头吃着,但不过多久,有心人便已经吃饱喝足了。

“小九弟,自上次一别,你我已足足有6年未见了,咱们兄弟几个好不容易今日又得以团圆,却独独少了你三王兄和你七哥,实在是遗憾啊!”

说话的是最早在西部圈地封王的四王,当年大皇子和二皇子内争太子,两败俱伤,最后得益者的成了背后推手三皇子和当今皇后,而他,则因为这场内斗被连累,虽留下一条性命,却被老金王下令驻守边疆,如今已经足足有20余年了。

面对四王子的慨叹,勒舍似乎并不准备回答他,当年事发时他勒舍还在农舍里数着鸡蛋,期盼那十年的老母鸡下一个蛋自己便能上街去买一幅救命的药,后来领国来犯,小小年纪的他随三王子发兵边疆,这才与这老四有过一面之缘。

他们之间,除了那一层可笑的血缘,没任何交集,他也从来都看不起他那甘愿一辈子呆在边疆的窝囊劲儿,这次来京城赴丧,也只有他拖家带口,老婆孩子都带来了,说得不好听的,与其说是来吊丧,倒像是来打秋风的。

可就算是这样窝囊,勒舍也没打算放过他。

“小九弟?能不能先让你七哥回来,好歹送完父皇母后最后一程?”

“九弟,九王子?”

勒舍迟迟未回答他,众人也纷纷望向他,四王妃见此,连忙提醒他不要再不依不饶下去了。

最后还是五王勒荣一笑打破了僵局,“四哥,你有所不知,父皇离世时七弟伤心过度,积怨成疾,母后生前也是考虑诸多,这才让他去陇西养病,待到他安顿好后,你我自可去陇西看望他,今日众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大伙叙叙旧,好好送父皇母后一程。”

“叙旧便就叙旧了,怎么我三哥也不出面,按理来说,如今父皇母后仙去,三哥是留在父皇身边的嫡子,这主持之事本该他才是,怎么偏偏交给了九弟,这岂不僭越祖宗礼法?”说话的是八王,也是除了勒舍外年纪最小的。

勒荣仍旧代替勒舍回他,“八弟,三哥失踪这件事我和九弟已经把整个咸都城搜了十遍有余,御林军也日日都在寻三哥的下落,九弟是母后钦点,临危受命,你就莫要为难他了。”

“为难?我哪有为难他,五哥处处帮着他说话,莫不是收了他的好处?”

“哎,八弟,对五哥放尊重些。”六王子见此,忙出来劝解。

可他又突然话锋一转:“八弟虽是性子急了些,可说话也并全然无道理,九弟,父皇去世前可曾留下传为诏书?瑶公公呢?怎么也未见他的身影?”六王子明显意有所指。

他点到了众人最关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明显已经不是勒荣能回答的了,他是天子脚下的无权亲王,又好男色,曾是老金王公然指出断不可继承皇位之人,所以六王子也是清楚这一点,在有关皇位这个问题上,直接跳过了他问起了勒舍。

面对六王的如此对待,勒荣虽明显脸上挂不住,却也只能安安分分坐下,等勒舍的回答,可偏偏那坐在最上面的人只是扫了在场人一眼,良久,才道:

“瑶公公已经随父皇去了,父皇和母后在世时,未曾留下传位诏书。”

闻言,八王子愤然起身,公然叫板:“胡言,父皇是久病离世,母后也是伤心过度,他们定早已落下打算,你不曾知道难保三哥会不知道,你怎可这么快就下定论?我三哥被你藏哪了?给我交出来!勒舍!你个农村养的……”孬种。

这八王也是皇后所出,以前曾是皇宫里最受宠的小王子,父皇疼他,母亲爱他,哥哥宠他,当时满宫上下都流传着一句话——宁折一支柳,不惹环上妆。

这柳是指御花园内一颗从南方移栽过来的一颗柳树,当时10颗只留下这一颗,最得皇帝喜爱;而这环上妆则说的是他八王的一块戴在脖子上的一块玉环,只因为奶母私自擦去了他弄在那玉环上的一点鼻屎,就被他送进内狱,暗地被人活活折磨死,而就算如此,金王和皇后知道后也只是轻轻皆过罢了,足以可见之宠爱。

可这宠爱直到那舒氏以前在农舍诞下的皇子回宫后就变了,因为舒氏是宠妃的缘故,勒舍自从进宫起就得万人奉承讨好,加上他自己积极上进,更表现了十足的野心,处处与三皇子作对,最得老金王喜欢,当时太子之位空缺,老金王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老三一家独大。

他希望他的儿子斗起来,争起来,物竞天择,老金王相信这才是选出一头猛兽的最有用的办法。

三皇子虽不曾理会这小他14岁的勒舍,可他的亲弟弟却受不了这委屈,明里暗里害了这小九王好几次,最终被他设计,落得个北地封王的下场,可就算是离了咸都,他却还是处处跟勒舍较劲。老金王放权后,勒舍曾带兵破了邻国的一个大城,而他,则带着军队把一个小国给灭了。

除此以外,这六王子则是比较特殊,他是主动申请离京的,他是前年妃的小儿子,也就是二皇子的弟弟,当年事发后不久,年妃常年缠绵病榻,她去了后六王子便也清楚自己最大的靠山倒了。

远离这权力中心,不过是不得以的自保之举,只盼一天东山再起,他会变成一条剧毒无比的毒蛇,朝咸都狠狠咬上一口。

如今兄弟7人之中,只怕只有他和三王,才被勒舍真正视为对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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