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梦泽其实之前有看到过朱郑元有个动作,他会下意识把手机放在枕头下面靠近床缝的位置,因此梁梦泽之前猜测那手机多半就掉进了里面。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报了警,把事情闹大,只有这样才能顺理成章的让朱郑元搬出去。
朱郑元看到关海遥明显被说动了,有些激动起来:“不行!我不同意,要搬你就自己搬出去!”他这开学没几天就搬出去,其他同学会怎么看?他坚决不会同意的 。
“朱郑元,是你冤枉了我,不是我冤枉了你。你如果不想班里同学都知道你的事,那确实可以继续待在这里。”
薄清川有些诧异的看向说出这话的梁梦泽,没想到这看着正大光明的样子,居然也会威胁人了。就是还不够聪明,怎么能当着班主任的面威胁呢。
薄清川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只希望这关海遥对梁梦泽不要有什么看法。
关海遥面上倒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冲着没反应过来的朱郑元说道:“朱郑元,即便梁梦泽不说,我也会把你们两个分开的。你们现在最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既然一开学就闹出这种事情,说明你们两个就不适合住在一起。”
朱郑元正要反驳,关海遥直接打断道:“这不是商量,我今天还没来得及联系你们家长,到时候会和他们说清楚。现在已经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军训,你们赶紧洗漱休息吧。”
关海遥最后一句是冲着3416寝室的人说的。
朱郑元早在听到要通知家长的时候就蔫了下来,也不再提什么反对搬走了。
关海遥临走时,冲着梁梦泽喊道:“梁梦泽,过来送我一趟。”
梁梦泽有些忐忑的跟在关海遥身后,不知道她叫自己一路是要说些什么。
夜晚风吹过来,有些凉意。
关海遥的声音飘在风里,叫梁梦泽有些怔楞。
“梁梦泽,你今天做的很好,能够保护自己。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囿于他人偏见,一定要牢牢记住你自我介绍时说的话,自己加油扬帆才是最重要的。”
梁梦泽以为关海遥叫他出来,是要劝诫他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一直揪着朱郑元不放,然而并不是。
关海遥还在说着安慰他的话。
“以后我不知道,但在这三年里,你们的财富只来自你们挥洒的汗水,而衣着光鲜与否,仅仅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这粒尘埃动摇不到你们学到的知识,甚至连点缀也算不上。接下来的三年里,你所学到的知识,明白的道理以及为人处世的能力,无论是哪一个,才是你切切实实披在身上可以遮风避雨的衣服。”
“梁梦泽,不要犹豫,大步朝前走才是真道理。”
……
梁梦泽晃荡在无人的路上,关海遥的那段话似乎还在风里飘荡,顺着风吹过他的衣角发梢,却不再带来凉意,反而在催促着他前行。
“回神了。”
薄清川站在寝室楼下,看着这道莫名其妙变得熟悉的身影,逐渐逼近,终于在这身影即将撞上路灯的时候,忍不住提醒了起来。
梁梦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一哆嗦,下意识就朝后面跳去,这一跳正好躲过了正埋伏在自己正前方的路灯。
梁梦泽回过神来,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薄清川。
梁梦泽绕过路灯,朝薄清川走去,有些欣喜道:“你,你不会在等我吧?”
薄清川:“想多了,我下来透口气。”
梁梦泽点点头,也觉得他不像能来等自己的人。
薄清川仔细看了他的脸色,没发现有一点被挨批之后的难过,眼睛也不红,莫非这人太强心脏了?
梁梦泽:“那你还要透气吗?”见薄清川摇摇头,当即提议道:“那咱们一起上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薄清川自然答应。
两人一前一后,朝宿舍楼里面走去。
没人开口说话,梁梦泽觉得有些压抑,便先开口了:“薄清川,我还以为我要挨批了。”
薄清川听这话里意思,看来是没被说了,怪不得脸色没什么变化。
梁梦泽不指望他搭话,便接着说道:“关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叫我下来是怕我被朱郑元的话给影响了,还说了吧啦吧啦……”
梁梦泽虽然是在和薄清川说,但其实是因为他此时心情有些激荡,才想说出来发泄发泄。
“我小学的时候也被同桌冤枉偷东西,当时那个老师也怀疑是我。那时候我太笨了,根本不知道怎么证明我的清白,只知道一直哭。”
那大概是梁梦泽最为羞窘不堪的一幕,周围围着对自己指指点点的同学,就连老师也用异样的眼光盯着他看,某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正赤身**,像个展览品在任凭别人指指点点。
薄清川本来不想接话,但他还是下意识问出了口:“后来呢?”
“后来我阿婆接到电话赶来,坚决表示要报警。最后也没报成功,因为事情闹大,那个老师处理不了,冤枉我的同学家长也来了,才搞明白原来那个同桌的东西忘在了家里,根本没有带过来。”
“然后呢?他们给你道歉没?”
梁梦泽回头看了一眼薄清川,有些疑惑他居然会好奇这种小事。
“道歉了,我阿婆可厉害了,不止是同学,那个老师也给我道歉了。”后来回家以后,他阿婆说了他很久,很多话他已经不大记得了,但最重要的话,他估计一辈子也忘不掉。
“我阿婆叫我不要怕别人,她说所有的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没什么不一样。如果我遇事只知道哭,那他们就会一直欺负我,恃强凌弱是所有人的共同点。但当我自己给自己出头了,那他们就不足为惧了。”
薄清川心想,梁梦泽的阿婆把他教的很好。
梁梦泽自己说了大串话,结果也没得到什么回应,正要回头看看薄清川的表情,就听见他为了句什么。
梁梦泽没太听清楚,回头追问了起来:“你说什么?”
薄清川指着他的手肘:“你这怎么回事?”
梁梦泽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来,就看到手肘上的擦伤:“哦,你说这个啊,今天不小心碰到的。不过不用担心,伤口不大,已经要结痂了。”
薄清川想到自己倒下去的时候,似乎整个人砸在了什么带着热意的物体上。
薄清川有些懊恼,梁梦泽虽然说那伤口不大,但其实已经破了一块皮了,亏得他还不怕痛,直接去洗了个澡。
梁梦泽看着薄清川沉下去的表情,明白这是知道了,不过他真的觉得没什么,这就是个小伤口,他之前受过的那些伤才叫伤呢,这根本不算什么。
“欸!你不会在内疚吧?这多大点事啊,明天醒来就愈合的事情,值得你这脸这么黑吗?”
薄清川见他真的不以为然,暗暗又把自己先前的结论给推翻了,这人的阿婆还是没把这人教的很好,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我明天去医务室买点包扎伤口的东西,你记得用。”
梁梦泽对此表示:“真没必要。”
薄清川表示不采纳他的建议:“你这伤口是因为我伤的,东西买来你就得用。”
梁梦泽想了想,知道他这是愧疚了,索性顺水推舟答应了下来。
梁梦泽再次感叹,这薄清川果然人不可貌相,看着冷漠无比,其实似乎心还挺软。
两人说完,没人再开口,楼梯间一时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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