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子墨踉跄着离开的背影,他靠在冰冷的铁门上,牙齿咬得嘴唇发疼。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个深夜从噩梦中惊醒时,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衣衫,他总会在脑中一遍遍描绘着祁白榆穿着警服的样子,他站在阳光下,笑得温和,眼里有光。
他怕自己演得太投入,真的陷进这片泥沼爬不出来,更怕稍微松懈,就会暴露两人。
第四天傍晚,祁白榆站在工厂对面的楼顶,晚风掀起他警服的衣角,猎猎作响。手里的望远镜镜片反射着落日的余晖,将远处仓库里的景象拉到眼前。
屏幕上的监控画面有些模糊,却足以看清温越蜷缩在地上的身影。温越瘫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瘦高个正往他手里塞着什么东西,他接过来,喉结滚动着咽了下去,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满足的笑,随即他从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打火机 “啪” 地一声燃起幽蓝的火苗,烟雾在他眼前缓缓升腾。
“祁队,确定要行动吗?” 身边的年轻警员低声问,手里攥着对讲机,“根据我们这边卧底的线报,老大今晚有大交易,货量可能是近半年来最大的一次。”
祁白榆没说话,指节死死攥着望远镜,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三天了,温越的电话永远打不通,微信消息石沉大海,他调了全城的监控,才在这个废弃工厂的角落找到模糊的身影。
可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景。
他想起温越和他第一次见面时帮助他的样子;想起温越第一次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找校长签字的样子;想起温越第一次在化学实验室时候的样子;想起第一次温越听他讲禁毒宣传的样子;……,他想起了很多很多个他们的第一次,那些画面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眼神涣散、浑身脏污的身影,怎么会是那个干净漂亮的小孩?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干净漂亮的小孩,会突然染上毒品这种东西。
怎么会……
祁白榆深吸一口气,晚风带着铁锈味灌进肺里,像刀割一样疼。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已经被坚冰覆盖。
“行动。” 祁白榆的声音哑得厉害,“按原计划,包围仓库,注意隐蔽,别伤到人质。”
他刻意加重了 “人质” 两个字,仿佛这样就能说服自己,温越只是被胁迫的,只是暂时迷失在了这片黑暗里。
仓库里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刺破了沉闷的空气。
温越和周子墨正 “晕” 在瘦高个怀里,听到声音的瞬间,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眼底的涣散瞬间褪去,只剩下警惕和锐利。
瘦高个猛地掏出枪,眼神凶狠得像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妈的,中计了!走!”
温越借着起身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拽了周子墨一把,两人假装踉跄着,往仓库内侧的办公室挪 —— 那里应该有更详细的交易记录和账本,是他这几天摸查的重点。
就在快要靠近办公室门时,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是周子墨不小心碰掉了木箱上的扳手。
“谁在那?” 刀疤脸猛地回头,电筒光束瞬间扫过来,像条毒蛇吐着信子。
温越反应极快,乎是本能地拽着周子墨往侧面翻滚,堪堪避开那道刺眼的光束。
顺势抄起地上的钢管,在守卫冲过来的瞬间旋身横扫,动作快得只剩残影。
第一个人闷哼着倒地时,第二个人的拳头已到眼前,温越不闪不避,左手精准扣住对方手腕,右手钢管狠狠砸在他肘弯,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人惨叫着瘫在地上。
周子墨看得目瞪口呆。他打架靠的是狠劲,可温越的动作带着种近乎艺术的利落,每一击都精准打在要害,却又留着分寸,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
混乱中,枪声在耳边炸开,震得耳膜嗡嗡作响。温越瞥见老大带着几个人往仓库深处跑,那里有个伪装成储物柜的密道入口 —— 是他这几天摸清的路线,也是藏着核心证据的地方。
他在奔跑中回头,看见周子墨也跟了上来,立刻反手将他推到侧面的安全出口:“你先走,去巷口的老槐树下等我。”
“那你呢?” 周子墨急了,伸手想拉他,“要走我们一起走!”
“我去拿点东西。” 温越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眼神坚定,“放心,他们抓不住我。”
周子墨还想说什么,却被温越推了出去。
安全门 “砰” 地关上的瞬间,他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密集的闷响,夹杂着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咬了咬牙,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 他知道温越不是逞能,那双眼亮得惊人的眼睛里,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
办公室里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墙角结着厚厚的蛛网,温越正翻着抽屉里的账本,纸张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翻阅过多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交易的日期、数量和联系人,有些名字后面还画着奇怪的符号。
他刚把账本塞进怀里,窗玻璃突然 “哗啦” 一声碎裂,几个黑影破窗而入。
温越旋身避开飞溅的玻璃碴,脚下勾住椅子往后一踢,正撞在第一个人的膝盖上。他借力跃上办公桌,在对方挥来的砍刀间腾挪,黑色连帽衫的衣角被刀刃划破,露出一截白皙却结实的腰腹,上面还留着前几天挨揍的淤青。
“抓住那个小子!” 老大回头吼道,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子弹擦着温越的耳边飞过,在墙上留下个深深的弹孔。
温越翻身躲到铁架后,正想绕路拦截,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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