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虽然一直有和约翰视频，每年也都在度假的时候见面，但长期和约翰生活又不一样了。
苏栗双手托着下巴。
她记得小时候约翰喜欢高举着她跃过头顶，同时也记得父母频繁争吵的样子。
休完产假后，苏曼玉兴奋地重返职场，可之后的几年里工作一直不顺利。
她顶着一张亚裔的脸，在大设计公司里常常做辛苦却又没多少回报的案子，还要忍受白人男上司若有似无的排挤。
丈夫约翰为了给家庭提供更舒适优渥的生活，换了一份常常需要出差的工作，几乎成了空中飞人。
十一月的某天下着暴雨，苏曼玉加班后急匆匆从托管所把苏栗接回家。
可车子半路抛锚，母女俩困在人烟稀少的马路。
苏曼玉对修理车一窍不通，下意识想找约翰，可一想到他此刻正在出差，那个最熟悉的号码怎么也拨不下去。
最后，她沉默着拨打保险公司电话，喊人来拖车。
车的问题解决了一半，还要考虑如何回家。
天气太恶劣，苏曼玉试图打车回去，但根本没有司机接单！
母女两撑着一把伞，狼狈地挤在纪念品商店门前的小过道上躲雨。
苏曼玉用外套替女儿挡去溅过来的雨水。
冷峻的雷声混杂着哗啦啦的雨声，豆大的雨滴在屋檐的挡板上。
寒意和冷意同时袭来。
一半是心寒。
一半是身体冷到蜷缩起来。
足足过了两个小时，在好心人顺路捎带下，二人才回到了家。
母女两人都湿透了。
苏曼玉急着去洗衣房找浴巾给女儿擦开。
可打开洗衣机才发现，她出门前忘了要把洗过的衣物烘干……
小小的苏栗漂亮得像个洋娃娃，眨着大眼睛，乖巧地一句话也没抱怨。
只是拉着妈妈的手，蜷缩在苏曼玉怀里，忍不住打喷嚏。
厨房里有没空收拾的餐盘，客厅里的玩具凌乱摆在地上。
糟糕压抑的工作。
疲惫不堪的身体。
说着词不达意、非母语的第二语言。
需要时永远找不到人的丈夫……
崩溃就在一瞬间。
苏曼玉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抱着小苏栗，忍着难受，小声痛哭。
五天后。
约翰结束出差，疲惫地躺在沙发上休息。
苏曼玉回家，见到玄关处的黑色皮鞋，冷静地让女儿去后院花园玩。
几分钟后，年轻的夫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争吵，根本没注意到因为忘了拿小熊娃娃、折返回来的小苏栗。
……
这场婚姻里，谁都没有错。
可是，次月中旬，苏栗还是跟着母亲搬出了这个家。
……
下午五点过一刻，别墅的车道传来车响声。
苏栗掐着时间点，在平板上和母亲苏曼玉语音聊天。
苏曼玉已经结束度假，此刻国内时间还是清晨。
她正在等咖啡，豆子香味换成液体蔓延开。
苏曼玉和女儿已经聊了好一会儿后，随口问：“对了，你爸怎么样？”
“还好，没什么变化。”
苏栗含糊揭过。
“没变化就是最好的。他或许不是个好伴侣，但我不认为他是个糟糕的父亲。等等……”
“宝贝你知道家里的糖在哪儿吗？”
“咖啡机下面左边的第二个橱柜。”
苏栗提醒她。
“好的，找到了。”
苏曼玉加了两勺糖搅拌，抿了一口咖啡。
之前在度假还没太多感觉，现在回到日常生活，苏曼玉才发现自己不习惯女儿的远行。
苏曼玉离婚回国后，用手头的积蓄买了一套小房子，过了两年又创办了一家建筑设计工作室。
本来计划着事业有起色后，就换一个更大的房子住，但苏栗拒绝了母亲的提议。
——“现在的小房子刚刚好，收拾整理时不用太费时间。”
想到这里，苏曼玉觉得咖啡还是有些苦。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苏栗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的敲门声，听起来似乎有些急。
苏栗想起来，班杰明特地叮嘱过，如果自己想要去接机的话，会派人来接她。
苏栗匆忙和母亲挂掉电话。
“邓肯，抱歉，我刚才戴着耳机没有...…”
没有听到……
话到嘴边，苏栗愣住。
门口的人穿着剪裁合身的休闲西装，漫不经心地倚着门框，修身的西装长裤包裹着爆发力十足的大腿肌肉，让人轻松联想到西装下的肌肉。
这明显不是耐心好脾气的邓肯。
“你不是应该在球场吗？”
苏栗很快反应过来。
布兰登挑挑眉：“训练结束了，有人让我来接你。”
苏栗哦了一声。
她不清楚橄榄球队的训练时间，但布兰登晚上回来的点确实不固定。
有时候早，有时候晚的。
“那我们出发吧。”
苏栗了然，转身拖出收拾好的行李箱。
走到门口时，布兰登高大的身影却纹丝不动，几乎将整个门框堵得严实，没有半点让开的意思。
她抬头，不明所以。
布兰登看懂了她的意思，扯了扯嘴角，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
“我只是送你去餐厅的。”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
苏栗松开拉杆，觉得他在故意使坏。
反正要搬走了，苏栗不想和布兰登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了，干脆地和他挑明。
“约翰已经回来了，我今晚和他一起离开。反正你也不喜欢我在这里，早点离开不是正合你意吗？”
“我没说过希望你离开。”
布兰登脱口而出，球场上镇定自如的灰蓝色眸子有一丝慌乱。
他垂眸看着面前的女孩，意外地发现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全是认真。
苏栗抿唇，直视着布兰登。
“但你的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吗？”
布兰登：？什么时候让我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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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宝是个体贴懂事、会照顾家人的乖宝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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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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