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猫一路狂追,商聆也一路狂奔,但由于鬼打墙,她如何奔逃,都会回到小庙处。
然后她后知后觉发现了这个鬼打墙的秘密,只要往这两夫妻的府邸处跑,就不会回到小庙这,但若朝着另一条小道走,那就会陷入鬼打墙。
之前他们也曾来过通往府邸的路,但因不想自投罗网,在远远看到后就会退回去,所以她从没想过鬼打墙是这种破解之法。
此法甚妙,往府邸跑,是自寻死路,跑另一边又会一直回来,反正就是想玩死他们。
商聆也知道一直这般追跑下去,早晚要精疲力竭,她忍着疲乏冲刺到小河边,纵身跳进湖中。
水位不高,却足以让一只猫胆怯止步。
果不其然,狸猫本是要跟着商聆纵身扑去,却在半空中身子一个紧急回转,喵地一声摔在河边的鹅软石沙地上。
而狸猫离流淌的河水只有一尺。
商聆的半个身子在水位之上,抱手看着狸猫挣扎爬起,它浑身的毛都竖起来,弓着身子开口说出人话。
“你上来,我还可以留你全尸。”
“口气不小,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商聆随手扬起一捧水,水朝着狸猫泼去,狸猫应激地四爪往后一跳。
狸猫变回五大三粗的糙汉人形,袁大野那张脸上满是愤怒,还有转瞬即逝的惊恐。
袁大野:“我给你们指个方向,你们出去后,别再回来。”
商聆看袁大野平静了许多,都开始放他们一条生路了,不免有点奇怪。
“听你这话,你本就不想看到我们闯进这。是吗?”她用手波动水面,“我想,你是对你的夫人有所不满吧?她是不是长期压迫你,奴役你。”
“胡说。”袁大野急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别废话,按照我说的去做!”
见袁大野走远,商聆才从水里走出来,拧干衣服下摆的水。
两夫妻的府邸里,闻人湛从檐上飞下,刚想伸手敲房门,女人便如一缕幽魂般,从房内神不知鬼不觉地飘了出来。
“又是你。”苏魅儿站在闻人湛的背后,笑得阴恻恻,“那死丫头激我,我一晚上的气还没消,正愁没处撒。”
一个天旋地转之间,两人再次站在了小庙中。
苏魅儿站在中央,双手一挥,似是在指挥什么。
她原本还在笑,静等无声后回头张望,却在看到那堆干尸身上贴着的符咒后,停止了笑意。
“你还是有几分本事。”
苏魅儿重新审视起这白衣男子:“连他们也能被你降服。”
闻人湛拔出寒芒剑,指着苏魅儿,步步紧逼:“将魂镜交出来。”
苏魅儿是一只鬼怪,哪里怕刀剑,莽着胆子没有退后,“魂镜啊,这名字听着倒是有点......额。”
她的肩头被剑身猛然刺穿,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把剑,才发现肩头伤口处冒着灰色暗光,灰色火焰烧进了她的皮肉里。
苏魅儿连连退开,藏匿于干尸堆后,干尸堆积如山,她伸手想扯掉一具干尸背上的符咒,符咒却红光一闪,将她整条手臂都定住。
“无意冒犯,多有得罪。”闻人湛嘴上礼数周全,手中的剑却指向了她的眼珠子,苏魅儿看着疯狂燃烧的灰色火焰,不敢乱动。
苏魅儿:“我还以为无人会知晓幽冥鬼火,没想到却被你用上。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立刻给你。”
“一面非比寻常的镜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闻人湛的眼底一片冷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生活,东西给我,你们一家人依旧可以其乐融融。”
苏魅儿低眸沉思,“好,你跟我来取。”
说罢,一阵阴恻恻的笑声传来,不是苏魅儿发出的,闻人湛转身去看,只见少女一身玄墨色的衣裳站立在两人身后。
少女垂着脑袋,笑得疯狂。
玄墨色的衣裳上出现了诡异一幕:两色一玄一黑,玄如血,黑如墨,血墨渐渐褪色,滴答滴答,血与墨顺着布料滴下。
血墨交织在一起,流淌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深色血液。
闻人湛见商聆扬起脸,脸白得如同那些干尸一般。
看她这般木讷的神态,闻人湛想抬起手里的剑,却怎么也抬不起。
那滩深色血液似活物般,爬上了他白色的衣袍上,将衣袍染成了玄墨色。
“虽然你挺厉害,可是呢。”苏魅儿得意道:“还是得死。”
两人这身衣裳,进来夫妻两的地盘时,就被他们换上了。
“你们身上的是我跟大野的婚服。以血滋养,相互依偎,只要你们穿着这婚服,我便能让你们随时死。”
苏魅儿一只手臂控制住那滩血,“本是想让我夫君娶个小妾的,你妹妹我就留下了,你啊,变成干尸吧。”
说话间,袁大野也进了庙中,看到苏魅儿的行为,也没多说,他原地坐下给她治伤。
商聆一晃一晃地走向一片烧毁的废墟处,这里的祭台早烧没了。
商聆回首,面无表情,嘴里却说出了深情的话语:“大野,我愿意做你的妾室,你可否愿意娶我?”
她的嘴角勾起,对着前方招手:“来,来我这里。”
同时,闻人湛也正在被“婚服”折磨,要成为干尸便不能有血液,婚服不断吸取着他身上的血液,闻人湛的脸迅速苍白起来。
他听到商聆在说话,侧头去看,他们两人如今真正被绑在一根绳子上了,若是她被献祭成鬼怪的小妾,他也会成为干尸,血液成为婚服的养分。
袁大野没有理会商聆,苏魅儿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苏魅儿似是不放心,问袁大野:“你就对她没有一丝丝的心动吗?”
“没有。”
袁大野专心给她疗伤,因此次是被幽冥鬼火灼烧,不同以往,他在疗伤时加注了几分妖力,这才让伤口结痂。
苏魅儿:“你撒谎。”
袁大野不厌其烦道:“没有心动。”
“你变了,从前质问你,你都会解释一二,可是如今......”苏魅儿的双眼通红,望着袁大野,凄苦道:“你却再不说一句爱我。我们之间,怎会变得如此陌生?”
商聆已失去自我意识,得不到回应,便一遍遍重复着两句话。
“大野,我愿意做你的妾室,你可否愿意娶我?”
“来,来我这里。”
苏魅儿还有一只手臂能动,单手推了袁大野一把,“快去啊,她在喊你。你没听见吗?”
袁大野摔坐在地上,皱眉不语,苏魅儿情绪激动,他却顾不得那么多,掌心再次抚过她的伤口,想让伤口愈合得更多一点。
苏魅儿又推了他一把,望向地面:“我不用你替我治伤,她太吵了,快去她身边。不用管我。”
“我愿意。”
这三个字蓦然响起,却不是袁大野回应的,而是被吸掉大半血的闻人湛,发出的声音。
这一声不大,却足以唤醒少女其他的话语。商聆抬眸,空洞的眼神中浮现了闻人湛苍白的面容,她再次勾起嘴角:“那你过来,夫君,过来呀。”
苏魅儿能掌控婚服穿在谁身上,掌控吸血,以及让婚服影响少女的心神,却也无法预知此番变故。
苏魅儿将裙摆捏进掌心,“他们兄妹两个,不该是血溶于水吗,血肉至亲,假的?”
只见婚服上吸取的血液,又再次快速回流进闻人湛的身体里,苍白的脸上再次恢复了一些气色。
正是这句回应,打破了婚服对闻人湛的行动牵绊。
闻人湛尝试脱下婚服,手却碰不到婚服的布料,无形中有股力量依旧在掌控他。
他将目光又放回商聆的身上,见她从袖中拿出匕首,一直往前递着,是在等着回应她的人来取她的性命。
在商聆的眼中,闻人湛此时就是自己的夫君,她被婚服影响,会对夫君言听计从。此时的她显得既乖巧,又邪乎。
想要彻底脱离婚服,就要将另外一件婚服也脱下来。
自己脱不下来,那对方呢?
闻人湛如是想来,在商聆一声声的呼唤中,来到了她的跟前。
商聆还拿着匕首,看到闻人湛,又将匕首抬高了几分,似是十分迫切这个夫君一刀砍死自己。
闻人湛拿过匕首,对着她腰间的玄色腰带一划,腰带纹丝不动,血却溢了出来。
难道只能用手?
手指触及腰带时,他又及时收回。
闻人湛的耳根子涨红,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替为夫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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