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楼梯下,翻开小书,看了几页,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涌上酸意。
刚才化学课堂上的场面重新浮上脑海,像是绞肉机般疯狂地撕扯着她的神经。
谢老的那声叹息,责备,魔音般在鹿沉鱼脑海中回荡着,鹿沉鱼耳边嗡嗡作响 ,全身的血液如同沸腾般燃烧着。
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就那样滚落下来。
忽然,有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鹿沉鱼仍旧沉浸在刚才陈少川的阴影里,冷不防有人拍她,一惊,猛地回过头,扣住对方的手,虎口卡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温匪席没有防备,踉跄退后几步,后背撞到墙上。
午后的阳光从透过厕所的玻璃窗落进来,洒落在干净光滑的瓷砖地上,肤白胜雪的女孩背靠墙,而另一个挽着袖,垂眸扣着她的颈脖。
温匪席发现鹿沉鱼的力气真的很大,卡住颈脖的指腹能感受到硬硬的茧。
明明是那么安静内向的女孩。
温匪席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挣脱,抬起小腿,轻轻碰了一下对方的膝盖,低声道:“鹿沉鱼,放开。”
滑腻温软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的捏着,但却没什么力气,虽然在捏她,却像是小猫轻挠。
鹿沉鱼的大脑嗡的一声,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
她触电般,立刻放开了温匪席,退后一步。
温匪席皱着眉,咳嗽了两声。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别人。”鹿沉鱼害怕。
温匪席白皙如玉的颈脖上出现了五道极为明显的手指印。
她的皮肤本来就嫩,要是有点什么就特别明显。
温匪席被气笑,刚想说什么,看清楚鹿沉鱼的脸,忽然一怔。
女孩皮肤极白,如今透着淡淡的粉色,泪珠子从那双琥珀色的桃花眼中滑落,就连睫毛上都沾着水。漂亮的不像话。她看着她,眼神惶恐又干净,像是受了惊的小猫。
注意到温匪席的视线,鹿沉鱼大脑嗡的一声,猛地别开脸:“……你别看我。”
温匪席移开目光:“没在看了。”
鹿沉鱼把手伸进衣兜里,拿出纸巾摁脸。
温匪席沉默半晌,问道:“你不喜欢陈少川吗?”
她提到陈少川,鹿沉鱼的心情顿时更加不好。
“你觉得我会喜欢吗?”她冷冰冰的反问。
温匪席对自己,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温匪席眉眼舒展,唇边带了几分笑,刚想说什么,鹿沉鱼忽然小声问道:“你的脖子……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
温匪席挑眉:“陪我去医务室干什么?”
鹿沉鱼的心在滴血:“赔偿医药费……”
温匪席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万众瞩目的那一个人。
鲜花与掌声当中,难免会伴随着数不清的厌恶与挑衅。她早已习惯。
相比之下,对自己抱着挑衅和恶意的鹿沉鱼,反而是这其中,最可爱的那一个。
温匪席:“伸手。”
鹿沉鱼惊疑不定的伸出手。
温匪席:“刚才掐了我的那只。”
鹿沉鱼愣住,又伸出另一只手。
“啪——”
冰凉的微痛一触即离,她的掌心被人打了一下。
力道很轻,就像是小猫轻挠。
“校长突然带着省里的领导来视察,让我们班和体育班举行比赛,”温匪席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我看你不在,特地来叫你一声。”
她往前走了两步,鹿沉鱼却没有跟过来。
温匪席回头,带着点笑轻声问:“鹿同学,哭够了吗?”
鹿沉鱼瞬间警惕,直直注视着她的脸。
如果她露出一丁点嘲讽的神情,她都会瞬间缩进自己的小洞穴里。
但温匪席没有。
于是,鹿沉鱼的小触手才伸出来了一点。
鹿沉鱼僵着脸,问道:“我的鼻子还红不红?”
温匪席:“放心鹿同学,看不出任何哭过的痕迹。”
她跟在温匪席身后,两个人一起回到操场。
体育委员陈少川站在最前面,拿着花名册,正在喊鹿沉鱼的名字。
因为鹿沉鱼是他喜欢的女生,他还故意多喊了两遍对方的名字,谁知他喊了好几遍,都没有人答应。
柳洁往后看了看:“鹿学霸没在?”
夏微微撇嘴:“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啊?每次体育课都单独行动……”
柳洁皱眉:“应该和她通风报信啊,她们有些人也是走了,但都回来了。”
鹿沉鱼是柳洁的同桌,平时也给她讲过题的,柳洁不大忍心看着同桌蒙难。
夏微微:“开什么玩笑啊,现在大家都有Q/Q,她有吗?她这种不合群的活该被记——”
她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老师,鹿沉鱼在这里。”
刹那间,全班陷入一阵短暂的安静。
大家纷纷回头,看到温匪席走了过来,身后跟着鹿沉鱼。
体育老师皱眉:“怎么回事?”
就在刚才,体育委员已经记下了八个消失的人,校长表示很生气,一定要让班主任联系这几人的家长。
在体育老师刀子般的目光下,鹿沉鱼白着脸,额头上已经结起了细密的冷汗。
她刚才去洗手,确实是不打算回来了。一般上体育课时,她都会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看书。
“她忘记带卫生巾,被困在厕所里,”温匪席说谎话不眨眼,“我刚才去给她拿了。”
全班人沉默地目光,瞬间落在鹿沉鱼身上。
鹿沉鱼面无表情,但耳根却开始发烫。
温匪席一定在报复她!
体育老师也是女人,听到温匪席的话便点了点头,看着鹿沉鱼的眼神柔和几分:“归队!”
温匪席拽着鹿沉鱼把她塞到队伍里。
体育老师:“以后再有人趁体育课回教室玩手机,我就把名字报给班主任哈!”
谁也没想到温匪席居然会和鹿沉鱼一起回来,人群中瞬间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听到了吗,温女神刚才去给鹿学霸送……什么?姨妈巾?”
“那个?是我想的那个吗?”
“你们看女神的脖子!为什么会有红痕?”
“啊啊啊啊啊啊啊难道刚才在厕所里……温温是在下面的那个实锤了?”
鹿沉鱼站在队伍中,倒是没有注意到周围说的那些话。
她满心满脑都在想,今天校长在这里,要不是温匪席刚才去洗手间找自己,她就完蛋了。
鹿沉鱼只要一想到班主任可能给她妈宋女士打电话,就忍不住打起冷颤。
这时,她忽然注意到身旁的白羡。
白羡仍旧在哭,眼眶肿了一大片,红肿处泛着淤青,鼻子下方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
唐以沫骂骂咧咧:“他妈的,比不赢就耍阴招?老子今天真的被恶心到了。”
鹿沉鱼怔了怔:“她怎么了?”
唐以沫正愁没地方撒气,听到鹿沉鱼问,立刻把刚才发生的事全部说了一遍。
白羡扯着她的衣服:“别说了别说了,人家也和我们不熟……”
唐以沫偏要说,而且不知为何,鹿沉鱼手揣在包里,冷着脸听她说话,她莫名有种对方和她同仇敌忾的错觉。
唐以沫:“她还骂温温呢,说让温温走着瞧。”
鹿沉鱼皱了下眉。
体育活动中,因故意或重大过失导致他人受伤的,应承担相应医疗费用并接受学校纪律处理。 *根据网络搜索改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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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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