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晟连豆腐都做出来了,恢复前世记忆后会没想过做臭豆腐吗?
自然是考虑过的。
但最终没有付诸行动。
顾虑有三,其一,时下条件有限,臭豆腐发酵环境难以确保,制作过程造成浪费的机率较大;
其二,即便做出来了,相比前世,当下做出的臭豆腐的质量难以保证,例如其所含亚硝酸盐的含量等;
其三,赵无晟并不认为乾巴巴的臭豆腐能称得上美食,油盐酱醋乃至辣椒小葱等配料不可少,而别的不说,油盐酱醋的价格便是一道坎。
诸多高价的调料用于一道素菜上,对当前主要走平民路线的食肆来说,并不合适。
在这一点上,刘玥辛属实是比他有魄力。
赵无晟对“青方事件”做出评断,而后转头在食肆里推出了卤味。
猪蹄、猪耳朵、鸡爪、鸡翅、鸭掌、鸭脖、鸭头、香乾、腐竹、豆皮、藕片……
万物皆可卤。
赵无晟只负责调配出香辣与五香的两种卤水,剩余的便交给了孟师傅。
卤味的霸道比起臭豆腐只高不低。
食肆后厨的一锅卤货还没熟,食肆外便聚起了闻味而来的百姓。
“刘家的,你也在啊?”
“可不得在吗,我家娃子都被馋醒了,闹著要吃肉!”一圆脸妇人笑骂著。
“别说了,我家娃也是的,睡得好好的,突然被香醒了,路都没走稳,就想著跑出来吃肉,我家那口子还在哄著呢!”
“唉,当初赵老板在这开食肆的时候我还高兴著呢,往后要吃啥可就方便了,谁知道……”
方便是方便了,但总是被馋著。
以他们家的条件,十天半个月去吃上了两三回还成,多了就负担不起了。
每日被隔壁的香味勾著,自家做的饭都没滋没味了。
哪怕是肉菜。
“谁说不是呢,吃了赵老板家的东西,家里的那个整日都惦记著来这吃饭,也不想想自个儿每日挣的几个钱……”
“不知道赵老板又琢磨出什么新吃食了,嘎香的……”
“这几日赵老板勤快得过分了,隔几日琢磨出个新花样,再这样下去我钱袋子都要空了!”一青年捂著钱袋满脸苦笑。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后果就是,嘴馋就管不住自己,敞开了吃,挣的银子大半都花在吃食上了。
“……哎,开了开了!”
“啥开了?”
“食肆开门了!”
食肆伙计刚拉开门,便被眼前乌泱泱的人给吓住,险些下意识关上门。
“哎赵方小哥,你们今日有什么新吃食?”
食肆的帮工从大厨到前堂一共五个人,都是被买回来的,除了孟丘,其他人都随了主家姓,由安泽兰重新赐名。
赵方是被家里给卖了的,年纪不大,脑子灵活,被赵无晟安排在了前堂招呼客人。
瞧着这一大帮子人急切的表情,赵方脑子里转过弯来,见怪不怪了,脸上挂起招牌笑容,乐呵呵地请人进门,“是有新吃食,我们赵老板调制出了一个卤水方子,今个儿孟师傅就给卤了一大锅,看看大家伙儿喜不喜欢。”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信心满满。
他们真味食肆的东西就没有卖不出去的。
“卤货啊,赵老板还有这一手!”
“难怪这么香呢,原来是卤味儿……以后可要遭罪了……”
这话一出,住在食肆附近的人纷纷沉默。
是啊,卤味的香味霸道至此,他们往后岂不是日日都要被卤味给馋醒?
兴奋与痛苦并行。
“小哥,卤味在哪呢?”
“哦,还没卤好呢,孟师傅说火候还没到,卤味得晌午才能好。”
已经被馋了好一会儿都准备掏钱抢卤味的众人:“……”
“方伙计,你在和大家伙说笑吧?”
“说笑?”赵方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啊。”
只能闻着卤香,却吃不到卤货,舍不得走,在食肆里吃早膳的众人面色复杂。
到了晌午,被卤香勾了一上午的众人早早地冲进了食肆。
被这样吊着,要是今日吃不到卤味,他们半夜都得惊醒,对自己骂一声没用。
食肆大堂早已坐满,后面还排着的不少人都是带着饭碗来的。
为了一口吃的,也算是豁出去了。
有人闻着满打大堂的菜香,深吸一口气长叹,“这赵老板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一口吃的都能玩出这么多花样来……”
“你小子,这脑袋确实灵光,”安海生嗅着卤香十足的肉菜,脸上写满了享受,“还算你们有良心,有一口吃的知道惦记着我。”
安泽兰不给他爹面子,“这话说的,我们什么时候没记着您了?每次晟哥做出新吃食,不都会给您这送一份?”
安海生:“……”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他嫁儿子也没区别。
“你瞧瞧你瞧瞧,我有说什么吗,这护犊子的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晟哥有多容易被人欺负呢!”
安海生的心底跟漏风了一样的凉。
“柔弱可欺”的赵无晟用公筷往安海生碗里放了一块大猪蹄,朝他露齿一笑。
安海生:“……”
就这块头,就这身手,只有别人被欺负的份。
也就他的傻儿子,一厢情愿的认为赵无晟不善言辞容易吃亏。
笑话,他那是不善言辞吗?
他分明是不屑言辞。
在自家儿子面前油嘴滑舌的,在人前就板着一张脸,一字千金。
对此,不论旁人怎么想,安泽兰很是受用就是了。
昳丽的脸上扬起笑,幸福洋溢的样子让安海生看得心梗的同时忍不住牙酸。
别的不说,赵无晟待他家阿泽,任何方面都没话说。
有人欢喜有人愁。
试图靠臭豆腐出奇制胜的大计出师不捷,刘玥辛灰溜溜的带着东西回到家已是戌时。
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已经熄了油灯,青山村两面靠山,夜里万籁俱寂,胆子小的都不敢一个人在村子里溜达。
穿越一场,原本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刘玥辛如今也不是那么的坚定了,所幸赵五叔是直接给他送到了赵家。
院子里一片漆黑,唯有赵廉的书房还有微弱的亮光。
蹑手蹑脚地将东西放到厨房,摸着黑回到房间,进屋后关上门,身后一道人声响起。
“回来了?今日生意如何?”
“啊!”刘玥辛啪地转过身、背贴在门上,瞪着声音来源处。
“赵廉!你做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赵廉皱了下眉,这几日辛哥儿总是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他只当对方是撞到脑袋又犯糊涂了,“你……”
从赵大海夫妻的屋里传出骂声,“鬼叫什么!大晚上的还睡不睡了……”
刘玥辛梗着脖子准备骂回去,被赵廉眼疾手快捂住了嘴。
夜间大家伙都歇下了,一点动静都分外明显。
这要闹起来,他们赵家真要成村子里的笑话了。
“辛哥儿,夜已深,娘是睡迷糊了,我们也歇下吧。”
凑的近了,赵廉闻着从刘玥辛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滂臭味,脸色变了变,忍者恶心拉着人朝床走去。
状若随意的再次问起,“今日的生意如何,没累着你吧。”
刘玥辛瞥了他一眼,“不怎么样,那群人和你一样不识货,一群王八蛋!”
赵廉:“……”
“辛哥儿,你以前……不这么粗鲁的。”
此前的辛哥儿怯弱文静,自从那次摔破了脑袋就整个人都变了。
张口闭口都是混话,和他娘一对上便是得理不饶人、无理闹三分。
赵廉现在一看见两人就头疼。
刘玥辛表情一黑,“什么意思,你还嫌弃上我了,我都没嫌弃你没本事,百无一用是书生,不外如是,呸!”(注1)
“……”赵廉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这些日子因着辛哥儿挣钱的本事对其百般退让,倒是增长了其气焰。
如娘所言一般,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无知之辈,夏虫不可语冰,”赵廉冷冷地瞪着他,思及刘玥辛对安泽兰的嫉恨,他压着怒火反唇相讥,“你这几日忙着在家中糟蹋粮食银钱,怕是不知道,安泽兰他们的食肆连冰都折腾来了。”(注2)
他的心里也酸溜溜的,“你若是有本事,倒是把冰弄出来与其一较高下?”
“你说什么?!”刘玥辛瞳孔骤缩,揪住赵廉的衣领追问。
满意地见到他愤怒的反应,赵廉冷笑,“我方才说,安泽兰的食肆在卖冰食。”
“冰……怎么可能……”刘玥辛低下头,喃喃自语,“不对、不是没可能,如果……如果……”有人和自己一样来自异世呢?
“是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哈哈哈没想到赵老板还有这门道,连达官贵人都得紧着用的冰都能弄出来!”
“魏老板慎言,达官贵人岂能为一块冰愁眉苦脸?我等草民,不敢与达官贵人相比。”安泽兰面色严肃地提醒道。
魏从垣方才也是过于激动,一时失言,反应过来后后背已是出了一层冷汗,“安老板所言极是,是魏某妄言了。”
他是有长辈在朝中当值,但还到能妄言达官显贵的层次。
缓过神来后,魏从垣忍不住追问,“赵老板,你这制冰的方子,可卖?”
明知十有**会被拒绝,他没撞到南墙便不罢休。
赵无晟眼神都没变一下,“魏老板说笑了,何来的制冰方子,赵某可没有那般神通广大。”
反正他制冰的时候只有安泽兰在,只要他不承认,谁能断定他有制冰之法。
便是有人空口断言也无妨,赵无晟如今的战力强的可怕。
可攻可守。
注1:“百无一用是书生”,出自清·黄景仁《杂感》;
注2:“夏虫不可语冰”,出自《庄子·秋水》
我就超喜欢吃卤味,真的万物皆可卤,卤料配的好,素菜肉菜都好吃,不一样的口感风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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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017、万物皆可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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