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抱着我叫老婆,但是你抱着我喊爸爸,还说‘我要回村’‘不要赶我走’”柳色看着宋羌,然后抱住他的手臂,把脸贴了上去蹭他。
宋羌脑海里浮现出,他一脸醉态,脸色微红,抱着柳色不撒手,一个劲的哭喊的模样,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要把脑海里的画面甩出去。
“我的老天奶呀,这究竟是什么事儿啊?”
柳色问:“到底是什么样的村子,让你念念不忘。”
宋羌刚想开口,耳畔拂想起父亲的声音,不要对外说,你来自哪里?否则你会永远也回不来。
不经一阵后怕,凉意从脊髓传达到天灵盖,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神神秘秘的侧在柳色的耳根:“这是个秘密。”
“不过风景很好就是了,春夏秋冬的景致各不相同,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夏天芬芳扑鼻的莲花,秋天层林尽染的枫叶红,冬天皑皑白雪落下”。
柳色一听,奇怪。
“世界上上哪找这样的地方?山头怎么可能又是桃花又是枫叶?还有荷花,那不是得依山傍水,这水还不能是河流得是塘。”
柳色严重怀疑宋羌在对他开玩笑。
但宋羌接下来认真的跟他说:“我老家的桃子很甜,还有大黄狗。”
说着说着,宋羌再一次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要把我赶走?”
“他还说是要锻炼我。”
“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出过远门。”
“我一个人在漆黑的树林里走啊走,我走了两天两夜。”
“我来到这个城市,本来想烤个兔子吃,却和我说不能生火。”
“我回不去了。”
“我在这里租房。”
“租完房我没钱了。”
柳色见宋羌一下子哭的稀里哗啦,情绪极为饱满,心里突然悸动,到底是个孩子。
想起了早些年刚毕业的时候,他也是没有钱,再多的苦活累活都做,没有尊严,人格,自我,也没有休息时间,都在为生计奔波。
不经对宋羌报以同情,他太懂这种没有钱的滋味了。
“没事的,你现在有工作了,也有朋友啊。”说罢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实在难受的话,我结实的肩膀给你靠靠。”柳色将肩膀往宋羌身边靠去。
在柳色眼里,宋羌和刚远行上高中住校的学生没有什么区别。人生的第一次远行,终究是难以忘怀的记忆。
社会也不是想像中那么美好。
接下来的几个月,柳色和宋羌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秘密之后,感情逐渐升温。
柳色被这个阳光,坦荡,率直,还有点逗比的大男孩感染,工作的阴郁追不上他。
做销售其实没什么不好,就是没单子的时候比较难熬,虽然前几个月是销冠,到底是沾了大学毕业生的光,这几个月毕业生基本都找到工作稳定租房了,租赁生意又一落千丈。
柳色告诉宋羌,这是淡季,很正常的。
为了省钱,在宋羌押一付三到期之后,柳色和宋羌在店旁边的小区重新租了一个二室一厅的房子。
省下来的钱柳色带着宋羌去感受这座城市的风貌。
去吃火锅,烤肉,烧烤。
去看电影,逛浣花溪公园,看成都博物馆。
去ifs购物,柳浪湾的小吃街。
但是吃的多了,也就腻了。
后来宋羌发现,柳色做饭特别好吃,逐渐依赖这个坚实可靠的人,经常是柳色做饭,宋羌主动承担洗碗的任务。
下半年的业绩几乎只有底薪,还是扣除社保之后的。
二人一起节约一点,也刚刚好够生活,和柳色在一起的日子,宋羌好像没有那么想家了。
直到年前的半个月,宋羌正式的和柳色说。
“我要回村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出来太久,只记得父亲对他说不许透露出从哪儿来,根本不记得后半句“除非你想和她结婚”。
柳色想起半年前醉酒的那次,宋羌哭的像个孩子,窝在他身边喊“爸爸,我不想走”的时候,对这个村子的好奇达到了顶峰。
大年三十的前两天,本来以为宋羌会先订好车票,然后才准备回村的旅途,却不曾想宋羌带着他做到了四号线的尽头。
那是一片极为荒凉的地方,出了地铁口,就是一条笔直的马路,宋羌带着他东绕西绕。
来到了一片,没有铺上沥青的马路上,路不是很宽,大约只能容忍一辆小轿车过去。
柳色感觉奇怪,这个地铁口他以前也来过,可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这条路?
为什么他不记得宋羌带他走的路线?
他确定他从小方向感很好,走过的路不会忘记。
“到了,顺着这个路走上两天就好了。”宋羌摸摸头。
柳色疑惑,“为什么我们不能坐车呢?走上两天也太累了吧。”
“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这么走出来的,有一段坡要爬坐车,也到不了。”
柳色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拐骗到深山老林的妇女,看着这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路,有一点害怕。
顺着这条路走了两天,这一次,宋羌做了足够的准备,他带上了一个帐篷,不至于像过来的时候那般狼狈。
第三天,也就是大年三十,他们来到了一块,悬崖绝壁,站在下面仰望,这片悬崖大约有十来米高,有两根像是用了许久的绳子,从山顶悬挂下来。
宋羌带着柳色,艰难地爬上悬崖,又将行李箱吊了上去。
绕过那个写着桃源村的石碑,看到了一条狭窄又细长的小路,里面光线很暗,两人打着手机的手电筒,勉强看清前路,避开路上的石头。
大约走了,十几米,看到了一丝光亮。
宋羌摸了摸头:“我感觉上次没有走那么长啊,反正路是没错的。”
两人走出这条小路,入眼的是一片郁郁青青的树林,树林的树木很高,导致山口处的光线很暗。
宋羌大声呼喊了一句:“小爷我终于回村了!”
止不住的兴奋和激动夹杂在一起。
不一会儿,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来到宋羌与柳色的面前:“这就是你找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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