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死了那么久,第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江念尘有些无语得有些好笑。
季知言死死盯着江念尘,这鬼难道没有一丝破绽?就没有什么口头上能让对方破防的方法?
江念尘快要走到门口,季知言才反应过来。
“等等,为什么是我离开?这房子又不是你的。”
江念尘停下,回头看着季知言。在这住了十几年了,第一次被人质疑房子所属。虽然从法律层面上看这房子确实已经和她无关……不过这也不是季知言该说的。
“难道是你的?”
幼稚地回击方法。
“我交房租了!”
合理的说辞。
“你交的那点钱不够租这屋子。”
凭借对市场行情的了解,江念尘这么说。
“那又怎么样,合同上就这么写的。”
季知言理直气壮地回复。
一阵沉默,看来争吵的胜负已分,即使只是小小地回击了一下对方,季知言也感到满意起来。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和房东什么关系?”
江时岑……陈念……季知言想不出两者之间的关系。
“不认识。”
“那你为什么要住这。”
“我乐意。”
话题到此为止,江念尘离开了房间。
季知言看着捉摸不透的人像幽灵一样消失在门口,接着一声“哐”的巨响,门被关上了。
听起来对方和这房子毫无关系,可是如果毫无关系干嘛非要住这,去找个别墅住住不是更爽?
可恶。季知言烦躁地躺回床上。
说起来那天江时岑在这里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害怕的表情。是不信鬼神?还是他知道鬼魂的出没时间?或是他笃定鬼魂不会伤害他?
如果后两者的话,他怎么知道呢?那天随口聊了几句,江时岑说这是他母亲名下的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过。
他不应该了解这里的情况。
可能是前几任租客告诉他的?
虽然季知言觉得被吓得神志不清的人应该不知道鬼魂没有害人意图,也很怀疑被吓得精神失常的租客是否还有精力去摸透鬼魂出没的时间。
再想下去疑点就有点太多了,季知言不是被委托的侦探,弄清这事也没钱拿,还是先好好睡觉,保证明天不迟到才是正理。
闭上眼睛,空间里只能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杂音,不尖锐不刺耳,倒是能助眠。
说来也怪,季知言来这住了以后睡觉反而睡得好了一点,虽然照旧是整夜做梦,起来也感觉疲惫。
但是至少每晚都能睡着。
比起整夜翻来覆去,盯着天花板干瞪眼,大脑疲惫可是又不能入睡,一整夜对睡不着的恐惧在天空亮起的那一刻彻底爆发,喉咙因愤怒而产生的疼痛让她连嚎叫也不能,起床的时候如同一具麻木死尸的情况要好多了。
季知言呼吸逐渐平缓,进入梦境。
第二天起床,去上班,吃了廉价午餐,照例应付了些不得已的交流,然后又回到出租屋。
刚进到屋里,季知言突然接到了江时岑的电话。
“你好,请问你住的这些日子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礼貌但是开门见山的说辞。
奇怪的事?被困在楼梯,被掐脖子之类的都算吧,不过她好像已经跟女鬼达成了协议,至少这一个月内不会伤害她,那就没必要说了。
“嗯……没有。”
对面沉默了一会。
“那就好。”
算起来,季知言已经住在这一个星期了,之前的租客最晚都在这个时候要退房,是因为季知言没有提,所以江时岑反而担心出了什么事,所以打电话询问吗?
这么好心?
当然不只是这个原因。
“其实我现在想过去一趟,上次落了东西在那里。”
如果季知言不打算住下去的话他去出租屋会更方便点。不过看季知言的意思并不打算搬走。
“你大概什么时间过来呢?”
“八点左右。”
“好的,我知道了。”
季知言回复。后面江时岑好像突然觉得自己开口太直白一样,于是又寒暄了几句。
季知言应付了会,对方总算挂了电话。
开头不问候,反而最后来说,是一开始太着急所以忘了吧。落下了东西?季知言记得上次江时岑带她看了一圈房子的时候是空手的,后面除了留了一份合同给她就没留什么东西了,可能是在她去之前落下的吧。
季知言不以为意,随手把钥匙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就要进客厅。
后背突然一股凉意贴上来,季知言感觉被对方拥入怀中,一只手握住她拿着手机的手腕往上抬。
江念尘想看来电名字,但是手机已经熄屏。
“谁要过来?”
“你很在意?”
“有客人要来,不应该跟同居室友报备一下吗?”
你算哪门子同居室友。季知言无语地想着,想要挣脱,可是身体如同灌铅,别说挣脱连动都动不了。
“是房东,要来拿东西。”
沉默了会只能如实回答。身体一下变轻了,季知言转了转被握得发疼手腕,但是后背的凉意还是没有消失。
“房东啊……”
江念尘放开季知言。
“怎么?有什么问题。”
“没有。只不过嫌他打扰我们,烦。”
“?”
打扰我们什么。季知言疑惑地看着衣摆淌了一地水的女鬼,她不记得她们之间有什么可以称得上被打扰的关系。
水很快又消失,空气里水雾朦胧,但地上变得干燥,好像是什么特效一样。
“你是怎么死的?”
不会是溺死鬼吧。
“问这种私人的话题有点太暧昧了吧。”
江念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了沙发上,慵懒地对季知言说。
“?”
季知言本来是想冒犯一下对方,结果竟然暧昧上了。好好好,季知言决定闭嘴,免得再从对方口中听到她不想听的回击。
季知言开始准备她的晚餐,凭心而论她讨厌做饭,但是为了节省外卖钱不得不自己做。实在没什么厨艺天赋,做出来的饭菜只能说是刚刚满好自己能吃得下的水平。
江念尘闪现到餐桌,看了一眼季知言的晚饭,面露难色。
季知言看着对方就不爽,冷哼了一声,继续吃。
江念尘撇了眼脸色阴沉的季知言,弯了弯嘴角。
“你有什么意见吗?”
季知言语气冰冷。她平时跟别人交流情绪都挺稳定的,遇到的蠢货也不少,可是怎么遇到这人,不对,鬼就忍不住烦躁。
“没有。”
江念尘嘴角仍然上扬。直到季知言瞪了她一眼,她才收敛。
吃完饭刷了会手机。忽视掉旁边的鬼魂,那这段悠闲的时光还算不错。
八点,江时岑准时到了,季知言走到玄关才想起江念尘还在,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没有人影。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
“没事,也才刚刚收拾完碗筷,还早。”
客套寒暄的话没必要继续。
“东西落在哪了?”
“啊,可能是在客房。”
客房?门一直关着,季知言之前就没怎么进去过,后来江念尘让她别进去她就更没开过那房间。印象中就是个空旷简洁,没有装饰也没有杂物的房间。
现在里面有本来不存在那里的东西吗?
季知言不知道,她现在只担心一件事,江时岑打开客房的时候会不会突然有鬼跳脸。
“嗯……现在就要去拿吗?”
“是的,怎么了?”
“不,没事。”
你只能自求多福了。季知言想着向后退了一步。
江时岑有些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老旧的木门有些坏了,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空气里寂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意识到安静的气氛太过诡异,于是江时岑又和季知言聊了几句。
“落下的是办公室一个柜子的钥匙,明天要用里面的资料才突然想起来,所以今天急着过来。”
“是这样啊,过来一趟也挺辛苦的。”
一边回应,一边观察着房门口。无事发生,季知言走上前向屋里看去,一切正常。
“啊,是,刚刚急着过来现在突然感觉有点渴了。”
江时岑抱歉地对季知言笑了笑。
“忘了招待了,不好意思,我给你倒杯水。”
连杯水都没给客人倒,季知言有些心虚,赶紧跑去装水。
水壶在厨房里,厨房正对着房间走廊。季知言刚装好温水,回头就看见江时岑从房间里出来,顺手关上了房门。
“找到了吗?”
季知言拿着水杯递给江时岑。
“嗯,找到了。”
江时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谢谢,那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江时岑走了。季知言总觉得有些奇怪,刚刚从房间门口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她装一杯水的功夫江时岑就找到了东西。就像很清楚东西在哪一样。
一周前掉的钥匙,回想的时候能够记得这么清楚吗?
季知言站在客房门口,手握上门把手。莫名想看看里面。
“不是警告过你吗?”
江念尘拍了一下季知言肩膀,看到对方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
“你不在里面啊,我还怕你没事跑出来吓人。”
“没那么无聊。”
江念尘说着没再管季知言,走向沙发。
那之前到底是谁每天都吓人呢?季知言一阵无语。
“你知道他在里面干了什么吗?。”
季知言也走到沙发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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