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登上万剑山时，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那时的自己，怀抱着什么样的想法呢？
似乎是想要遵循剧情走向，获得属于自己的本命剑，为了能在这个世界多一个活下去的保障，自己把膝盖和腿骨的肉磨成了烂泥，血液染红了万剑山每一级台阶。
那时的自己，登上山顶时在想什么？那时的自己，看着落日的紫红余晖，又在想什么呢？
总归不会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那个时候的自己最是纯粹。纯粹的想要回家。
攀登山顶不为任何人，纯粹只为自己。
凌安怀看着台阶上某处甚是熟悉的血迹——那是自己为了保持清醒，硬生生举起一块石头，把自己的一条胳膊砸烂，血液裹着碎掉的骨片散落。这里，还能看到自己骨头碎片留存。
但是，如今的自己二度来此时，攀登的步伐轻盈，心情却无比沉重。她的心事，她的愁绪，快要压过万剑山了。
可在场三人，谁的心事不重呢？
封琚月扣着凌安怀，生拉硬拽，拖着凌安怀和顾修登顶万剑山。
而在封琚月登顶瞬间，雷云的滚动朝着一处汇聚，雷光落下，炽白的雷光中，那柄黑剑的轮廓在坡顶格外显眼。
顾修在二人搀扶下起身，目光直直地投在黑剑上，喉结滑动。
凌安怀松开搀扶顾修的手，也顺势从封琚月的手中脱离，双手一剑一刀滑出，握在手中。
只见那白发在雷光中飘扬，水墨浸染的长衫无风自动。
随着越来越多强者登上万剑山山顶这个舞台，凌安怀手持双刃，站在黑剑前，转身时，目光落在顾修布满血丝的眼睛上。
“顾修，你做好觉悟了吗。”
觉悟，什么觉悟，注定赴死万剑山的觉悟吗？
顾修骤然暴起，顶着众人诧异地目光猛地推开封琚月，逃出长槊直冲凌安怀。
意外地没有任何人去阻拦，除了状况外的封琚月。
封琚月下意识提剑，横在凌安怀身前。
但顾修对封琚月没有兴趣。他握着剑刃，凭借惊人地力道偏移剑身，擦过肋骨，长槊却是毫无避讳地捅进凌安怀的肩膀。
凌安怀没有躲。她根本不想在战斗上浪费时间，只是用她空洞虚无的白色眼眸注视顾修，那其中平静跳动地黑色火焰看得顾修气血翻涌。
“你早就知道了！你早就知道我会是这种下场！这种结局！你早就知道了！”
“凌安怀！你到底把人——把我当什么了！！”
“你有哪怕一刻把我认作伙伴吗！你有吗！你这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你都是装的吧！什么重情重义！什么仇今岁！什么迦摩！你根本没有在意过任何人！”
“所有人！都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已！”
“你和那浮空岛的娘娘根本没有区别！”
顾修肆无忌惮地指责和嘶吼没有让凌安怀为此动摇半分。
她只是无比的疲惫，比任何人都感到无力，感到沉痛。
“说完了吗，”凌安怀握住长槊，当着顾修的面，向前走，让长槊从背后穿透，“说完了吗？”
顾修欲还要继续开口，却看见封琚月扔了剑扬起手。他闭上眼睛，却没有等到巴掌，而是封琚月隐忍地啜泣，不合时宜地出现。
那只手高高举起，没有落在任何人脸上。
曾经，三人在承天峰虽有矛盾，但还是成为了宵云宗的铁三角，是宵云宗骄傲地三人组。
无论去到哪里，都是三人结伴的身影。
直到仇今岁死亡，一切都变了。
“你怎么说安怀都可以，唯独仇今岁，唯独她不是。”封琚月已经找不到语言，来形容如今彻底崩裂的关系，以及严峻的对立。
凌安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朝着蓝江行喊道：“带所有人走。立刻马上。”
说罢，唯一能抵抗万剑山规则的蓝江行立刻施法带上赶来此处的众人，从万剑山一跃而下。
而凌安怀，推开封琚月，吹云与卷末在刹那间，切开了顾修的脖子。
本来是可以切掉脑袋的。
但是，眼泪终究让她的剑和刀变钝了。
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原本的剧情也不是这样的。
这是凌安怀的选择。
可是到底下手的是凌安怀，到底顾修曾也是她同伴。
无论凌安怀的刀与剑，都无法杀死同伴。
顾修护住脖子从坡上跌下，在血液的浸染中，他清醒地看到了凌安怀万念俱灰的眼睛。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凌安怀……
“凌安怀！”
这是封琚月头一次对凌安怀感到如此愤怒。
过去无数次她都选择了谅解。唯独，唯独凌安怀对同伴下杀手，是她无法容忍和接受的。
封琚月提剑与凌安怀对峙。
只是，时间是不等人的。若不然凌安怀也不会这么着急。
万剑山下传来剧烈地震动，只是站立都无法稳妥。
倒下的顾修感受血液的流失，同时也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某处，正在嗡鸣。
封琚月情急之下握住黑剑，蒙尘黑剑上的锈迹瞬间散去，露出黑剑原本耀眼的光泽。
魔族要出来了。和剧情一样，正午时刻，被万剑山封印千年的上古魔族重现人间。
故事的主角，封琚月，凌安怀，顾修三人，是剧情，是命定赐予上古魔族之死的关键。
但是，顾修要稍微不同。
凌安怀顺势滑下山坡，将顾修提起来，将只有她知道的真相，告诉顾修：
“顾修，还记得钟山那条老龙说的话吗。”
“你怎么……知道……”脖子上的伤势迟迟没有愈合，流血让顾修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含糊不清。
凌安怀把手按在顾修胸口，从中引导出一颗金色的跳动的火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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