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个点没问题了,”忽阑子在新买的地图上画了个叉,随后看向一旁正在把邪修尸体堆在一起的李摩诃,“一把火烧了吗?”
李摩诃点点头,招招手,忽阑子便凑过来释放法术,尸体堆便燃烧起来,烧出阵阵恶臭。
“没有收获啊,全是一些半途而废的研究。这群人行不行啊。”忽阑子看着一片狼藉的宅子,以及被砸了个稀巴烂的地道入口。
怎么每个邪修都要搞个地道?既然知道自己整得东西见不得人,为什么不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再抓人去做实验呢?忽阑子百思不得其解。
李摩诃一脸又在想奇葩事的表情,难以言喻的看着忽阑子,随后从她手里拿走地图,圈出下一个要去的地点。
忽阑子凑过来,发现这个应该是最后一个地点,在澜王朝京城里。
“说起来,凌安怀她好像是澜王朝人吧?那个特别讲礼的国家,怎么就出了凌安怀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忽阑子又在碎碎念了。
李摩诃随口接话:“不是还有封琚月嘛。正负两极刚刚好。”
有道理。忽阑子也没思考李摩诃说得对不对,反正有人接话就行了。
两人把此处邪修的痕迹清除掉后,披上斗篷,戴上面具从此地离开,直奔澜王朝。
澜王朝一如既往充满了歌舞升平的繁华。两人一进入京城,便被人流吓得不轻。而澜王朝的宫殿,恐怕是除了君朝外最大的,豪华广阔。两人好奇便绕着看了一圈。
随后两人找到了一处闲置的府邸,府邸牌匾上还有依稀可见的郡主府三字。只是如今蒙尘,两人推门而入时,也没看清门上牌匾字样。
府邸的桂花树仍然茂盛挺拔,府中一切亦如主人离开时那般,布局没有丝毫改变。两人正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府邸,便看见一人从中走出。
点珠将两人上下打量一番,猜测应当是修士。思忖下说道:“客人有何事?”
忽阑子和李摩诃又是对视。确认两个人想的一样后,忽阑子套近乎般凑上去揽过点珠肩膀说道:“见府上气派,便来叨扰。”
李摩诃关上郡主府大门,开始搜寻这间空府邸有没有被邪修侵占的痕迹。
如忽阑子所想,这郡主府,应当就是凌安怀过去居住的地方。还真巧。这样一看的话,那几株摇曳的桂花树,那好像能一眼就望到万界山谷的窗口,以及房间里的陈设,都很符合凌安怀的气质。
忽悠点珠时,路过房间,进入打量时,竟从里面找出几件明显的仆役服饰。果然整个府邸保存非常完好,看起来许久没有打扫,但府邸内的房间干净整洁,应当是这位姑娘有一直在打理。
断俗前的凌安怀,应当一直生活在一个很有爱的环境里,才会养出那种高傲的上位者性子。但偶尔的苦大仇深,又会让人怀疑凌安怀过的很苦。
李摩诃回来了。府邸中没有发现邪修痕迹。应当是受到因果保护,府邸就算空闲闲置,也不会轻易和邪修扯上关系。
那么两人更不该呆在这里。他们会加强这里的因果联系,招来邪修。
于是两人借了衣物便要离开,却正好碰到站在某个房间门口发呆的点珠。
想必,那个就是凌安怀的房间。
忽阑子好奇心大发,凑过去,替点珠推开了那个房间——房间的陈设简单,但堆满了一个人的过去,大大小小的用品,玩意,书画作品,个人画像。
这里是凌安怀的房间。
点珠仍然在发呆,目光滞留在画像上,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忽阑子关上房门,她才从朦胧思绪中回神。
而等她回神时,忽阑子和李摩诃已经不在府邸。如同一缕飘渺的轻烟,恍惚散去。就如同那个她拼命想要抓住想起的人一样。摇摇晃晃飘飘忽忽,是握不住的烟。
她再度推开房间门,看着画像人,白发白目,却是站在秋千上开怀大笑。不似其他门中小姐,处处透着无拘无束的自由。是谁呢?你是谁呢?熟悉又陌生的你到底是谁?
忽阑子和李摩诃伪装作平民,在街上漫步,一边走一边散开神识,搜寻邪气。
京城很大,两人搜寻起来有些费力。但好在邪修的邪气很明显,只要找到一点痕迹,都能增加搜查的可能性。
“忽阑子!”李摩诃突然低呵一声,朝着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忽阑子没有犹豫,听到了李摩诃呼喊便立即跟随奔跑起来。两人在人流中穿梭,身形如鬼魅般越过阻挡的小摊和人群,穿过一条条巷道,最终来到一处老旧的破宅。
此处邪气很浓。
两人意识到找到了目标地点——一口铺盖干草的老旧枯井。于是便拔出临时准备的法器,挑飞干草,忽阑子便要直接下去。
“莽子,你做甚!”李摩诃及时扣住忽阑子,生怕她跳下去。
忽阑子拧眉:“自是下去捉拿邪修了。怎地,你担心陷阱会对我不不利?你不用担心——”
“闭嘴,”李摩诃懒得听忽阑子狡辩,无非就是劝她同意,不如直接发表观点,“蠢货,那么明显的陷阱也就只有你会跳了。”
李摩诃将干草扔进枯井,然后又叫忽阑子放了把火进去——霎时,火焰从枯井中喷涌而出,汹涌的火蛇从井中窜出,带出阵阵黑烟。
双重陷阱!李摩诃立刻卷起阵风,将黑烟控制在三米范围内。这其中裹挟的滚滚黑烟邪气不俗,想来就是等着人中招。
忽阑子火冒三丈。这陷阱好生歹毒,要害他们就罢了,竟然要把无辜之人也卷进去!她立刻不加遮掩扩大神识搜索范围,很快就捕捉到了因为陷阱被触发,现在正试图逃出京城的邪修。
“摩诃!我去也!”忽阑子撂下一句话,竟然直接御剑追去。
李摩诃顾不得忽阑子,她没有凌安怀净化邪气的手段,没有顾修烧毁邪气的能力,更没有封琚月那样天生克制的体质。她光是压制和不沾染,就已经费劲全力了。
忽阑子不顾城中居民的惊慌,冲向那藏在离城队伍中的邪修,直接一脚将其踹出队伍。
邪修见忽阑子不加掩饰对他的敌意,知道对方已经知道自己身份,就算要在城中造成恐慌也要把他杀死。这麻烦了。邪修谨慎面对暴怒的忽阑子。
而京城里众人四下逃窜,面对修士的战斗,平民老百姓自然是能有多远逃多远,被波及就绝对是丧命的程度。
等人都撤离,忽阑子便直接不留情面不留余力输出灵力,一招接一招的连环招式,打得邪修难以招架只顾逃命。
他们本就是神采奕奕的青年才俊,深受教导嫉恶如仇,此时碰上邪修,自然不容放过,恨不得将对面碎尸万段。
一阵狂轰滥炸后,忽阑子才拔剑冲进烟幕,准确捕捉到试图逃窜的邪修方向,一剑刺出时,却被赶来的李摩诃将剑挑飞。忽阑子不善使剑,对上李摩诃自然技不如人,直接被卸掉武器。
忽阑子震惊看向李摩诃,却没有说出一句质问的话。
而李摩诃也不多余和忽阑子解释,而是反手上撩剑身,挡下邪修偷袭。
于是忽阑子立刻又上前。这次没有赶着将邪修一剑刺死,而是和李摩诃一起将邪修制服,特意留下活口。
被制服的邪修不甘心扑在地上,恶狠狠瞪着忽阑子。
而那阴鸷地眼神本能让两人察觉到危险。两人迅速反应并闪开,那邪修却是下了死决心,死死抓住忽阑子手腕,一咬牙,剧烈的搏动从邪修丹田腹部向外震荡。
这家伙要自爆!
李摩诃慌忙向忽阑子伸出手,却被忽阑子一掌推开——但李摩诃显然预料到了忽阑子的选择,稍微调整身形便又握住忽阑子手臂。
这个场景,让两人不约而同回忆起十几前,两人初见时忽阑子是长生天新入门的年轻弟子,朝气蓬勃,修炼刻苦,争强好胜,是同期门中的佼佼者。李摩诃自幼长大于鏖畲门,在适当年纪,终于得到能够正式参与宗门课程的机会。于是在一次交流赛上,两人较上了劲,打到最后时也是这样——忽阑子一掌劈向李摩诃,要将李摩诃给打飞出台上,而李摩诃不甘示弱,硬接下忽阑子那一掌后抓住忽阑子手腕,用尽全身力量把她向身后甩出去——
忽阑子的身子腾起来。
两人的目光在极限紧张的刹那对视,那双对对方的熟悉和信任刻入骨髓的眼睛,在激荡的灵力波中闪闪发光。
于是,忽阑子看向邪修,手掌中燃烧起炽热的烈火,快速喷向邪修身体;李摩诃双手紧紧抓住忽阑子手臂,全身的灵力顷刻间爆发出来,化作飓风助长忽阑子的火焰,竟是将那道火焰当做了喷射口,二人作为喷射台,千钧一发之际,将那妄图自爆拉人丧命的邪修冲向高空——而两人因为巨大的后坐力,在地面皲裂后,邪修喷射到高空的瞬间,也被弹射倒飞。
只闻空中一声巨响,爆炸的灵力余波震荡整个京城。忽阑子和李摩诃二人倒在无人的街道上,二人紧紧拥抱彼此,设立起结界,艰难抵挡爆炸余波。
等到阵势逐渐减弱以后,两人才松了口气。幸好在关键时刻,他们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那天,被李摩诃甩至高空的忽阑子不甘败落,向李摩诃喷吐火舌;而李摩诃自然也不像浪费机会便召来风与之对抗。结果两两相冲下,忽阑子被风卷到了天上,而李摩诃也被火焰爆炸冲飞出去。于是两人双双飞出平台,宣布平手。
同时想到这里,再默契运用,也就只有这两人才能做到了吧。
两人爬起来,抖落身上的灰尘。看来遭遇邪修不能想着留活口问情报,这些人会自爆。不过,印象里邪修并没有这么团结以及目的性,通常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看来,那位自上界来的娘娘影响力在邪修当中真的很大。
对于差点死在这里这件事,两人并不是很在意地开始检查附近有没有居民受到波及。毕竟修士在任务中丧生是常有的事,倒是颇为残酷。
好在忽阑子和李摩诃两人及时配合,并且输出力度够大,爆炸余波没有破坏建筑,附近也没有受害的平民。只是造成了一定恐慌,暂时没有危险。
于是二人打算趁人来赶紧开溜,避免和俗世的人有过多接触。
“二位,可是宵云宗的修士?”
闻言,回头看去,是一位驾驭宝马鞳鞳而来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当朝瑞王爷。
忽阑子和李摩诃对视一眼,悄悄点头,同时默契戴上帽子,遮住模样。
“请不要误会。在下是凌——”
然而二人却并未过多留下什么,就连只言片语也不曾施舍。不同世界的人不能有牵扯。
两人转身便御剑离去,徒留那位马上男子错愕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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