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苓不知道自己最终是以何等心情，度过了这个难捱的清晨。
他只是感觉到身体前所未有的疲累，仿佛呼吸都变成奢求。
可心中的声音，却由孱弱的水痕化为震颤的惊涛。那道声音，想要呼求，想要逃离，想要一切终止…
但燕苓却只得在方时砚无度地索求中，被迫承受着一个又一个封缄的吻。
直到蒸腾雾气的热水送至门前，方时砚适才点到为止。
他一手将燕苓打横抱起，一手捧起燕苓苍白的脸，像是极得意般，对着浴桶旁的长镜，端详着燕苓拥揽他的身姿。
“阿苓的肌肤本是冰玉瓷般温润细腻，如今缀染上了糜艳之色，倒恰如雪映红梅，有着凌霜自傲的鲜妍。”
燕苓透过眼中洇湿的水雾，雾里看花般，瞧见了自己裸露皮囊上，遍布的无数道痕迹。
他的手腕、腰间，有着象征禁锢的掌痕青紫交加。脖颈、锁骨处，亦有着那双薄情唇，引火般缀满的嫣红欲痕。
方时砚惬意的眸光，追随着燕苓的视线一同望去。
这时，他发自内心觉得自己做得还不足够。
即便将燕苓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留下自己的烙印，他也难填欲壑。毕竟这些浅淡的痕迹，都会随着时间流逝，化为过眼云烟。
但有些痕迹，却注定会令他的阿苓终身难忘。
方时砚抱着燕苓沉入浴桶。温热的水痕轻轻荡漾，浸润着燕苓每一寸肌理。方时砚寒凉的指尖，却如奏弦乐般，行云流水缓缓游弋在燕苓的背脊。
数道突兀的鞭痕，如一座座纵横的丘陵，令方时砚立誓将施加者挫骨扬灰的同时，又同时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卑劣自喜。
“多美……这些痕迹，都是为我而生的，阿苓。”
他的阿苓，本可以皎如明月无暇，却因他伤痕累累，斑驳陆离。
当他触目所及，皆是燕苓甘愿放下仇恨，毅然决然选择他的投名状。方时砚便知，世间不会再有比这更触动人心的至景。
方时砚将下巴轻枕在燕苓的肩窝处。温热的吐息，就像他纤长的睫羽一般，与燕苓脖颈的肌肤，若即若离。
只是，欲擒故纵的心思，久久无人眷顾。
方时砚的眉心，微微蹙起。
一夜过后，方时砚本以为燕苓会恢复往初，可事实却令他大失所望。
方时砚暗敛索求无果的暗火，侧眸望向神情自若到空洞的燕苓。
“阿苓，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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