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松云给人整不会了

春夜和暖。

室内却还是有些湿冷的,魏月融叫人还是把炭盆点了起来,待卧房温暖了几分,便准备要安歇了。

阮正业却在这个时候来了。

魏月融连忙叫人把炭盆撤了,阮正业不喜房中过热。其实除此之外,阮正业的其他喜好,魏月融也都知道得很清楚,譬如,他现在看阮正业的脸色,就知道他今天不太想说话。

也并非阮正业情绪不好,大部分时候如果他来他这里,往往意味着他渡过了很疲惫的白天。就像有的人疲惫的时候总是喜欢找一些最常吃的东西来吃一样,当一个人很累,就会想跟足够熟悉妥帖的人相处。

不过,往往在这种时候,如果熟悉的环境不能成功地安抚一个人,那么就会让他更暴躁。魏月融深知这一点,于是,就很小心地,安静地帮他更衣沐浴。

下人很快就都自动退出了,屋子里只是偶尔响起魏月融轻声询问的声音,以及阮正业低沉简短的回答。

一般来说,阮正业洗完了澡,整个人就会放松很多,惹怒他的概率也会降低不少,但今天当他躺到床上的时候,却显得有些不满起来。

“你床上是什么味?”他问。

魏月融有点意外,但是很快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回答道:“是珩哥儿房里的那个,今天来我这里歇了午觉。”

乾元的鼻子很灵,对于自己的领地尤为敏感。

“怪不得,乳臭未干的。”阮正业评价道,又有些不满地说,“以后别让别人上你的床。”

魏月融的确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很顺从地说:“我知道了。”

提起这个话头,阮正业想起来什么,问:“我怎么听说,原本太太是想让他跟着珵儿。”

阮正业似乎只是闲话,但魏月融还是很快地思考了一下,最终诚实地回答:“是,”又说,“不过大少爷体恤兄弟,没要他,让给二少爷了。”

阮正业听了,似乎轻笑了一声,说:“是吗。”

魏月融神色如常,垂着头嗯了一声,说:“大少爷一向是敬上怜下,友爱兄弟的。”

阮正业倚在床头,而魏月融倾着身子坐在他旁边,乌黑的长发垂至大腿,阮正业用手轻轻拨弄了一下,说:“你是个懂事的,太太如今心不静,你别惹她烦心,知道吗?”

这是阮正业近来第二次对他说类似的话了,魏月融知道,与其说是劝慰,阮正业说的这些话更像一种警告。

魏月融正想拿出他最熟悉的谦卑态度来说些什么,阮正业却仿佛已经深知他要说什么,便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接着问:“小十六送到太太那了?”

魏月融听到小十六,情绪就瞬间低沉了下去,他实在不知为何这个人还能问出这样的话,不过也有足够多的经验让他对这种情况不感到陌生,他很快隐忍着说:“是,小姐还小,适应得快,现在夜里已经不哭闹了,也就是三五日才央奶娘抱她来我这里玩一次。”

“嗯,好。”阮正业却很认可这样的结果,夸赞一般地在他头顶抚摸了一下。

魏月融低着头,不发一言。

阮正业看了看他这副样子,又笑了,说:“前些日子白升来报,禺山那边的庄子,如今调理得也不错了,我看,往后就写到你名下吧。”

魏月融看了阮正业一眼,他很熟练地笑了一下,说:“多谢老爷。”

接下来的时间里,阮正业开始更加心安理得地享用着魏月融的服侍,而魏月融在心里一直晃悠的念头是,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好像每失去一个孩子,就会得到一份财产,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拥有了三家当铺、两座田庄、一家银楼、还有别的一些让他已经不想去想的东西……

————————————

次日清晨,魏月融还是准时去给太太请安。

他只身到了太太的房里,照例请安,并且服侍太太洗漱梳头,然后挑了个合适的时机,不动声色地开口。

“太太,昨天老爷赏我一些田地。我想着,我没什么见识,也管不好,给了我也是白糟蹋,我又想,大公子的婚事,别的我也帮不上忙,不如那份田产就给大公子添作陪嫁吧。”

阮珵虽说明面上是帮了松云,但魏月融心里很清楚阮珩对于松云的心思,阮珩不可能不想要松云在身边,之所以会同意白家夫妇的请求,无非是为了松云的前途着想。阮珵一向是很了解他这个弟弟的,想必那天劝夫人的时候,除了有白家夫妇请托的成分,也有成全阮珩的心思。

阮珵虽然未必把什么回报放在眼里,但魏月融不能不表示自己的心意。

魏月融用梳子梳过太太的发尾,动作轻柔而又利落,太太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倒在心里无声地冷笑了一下。

魏月融始终低着头,好像只是在专心地梳理着她的头发,太太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他放在妆台上的小木匣,说:“知道了,珵儿会记着你的好的。”

“这点东西,哪里能放在大公子的眼里,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魏月融的声音好似没什么情绪,只是垂着头用梳子沾上桂花油,将太太有些干枯的发尾重新梳理得柔顺而芬芳。

魏月融刚走,太太就打开了那个木匣,看了一眼里面躺着的那份地契,随手又将盒子递给了身旁的嬷嬷,深邃地说:“为了给他儿子谋个美人儿,心眼都动到我珵儿头上来了,真当我是瞎的么!”

旁边的嬷嬷笑道:“太太慧眼,真是什么都看得清楚。”

那日阮珵说的话,虽然没什么缝隙,但太太是何许人,这么多年能一手将阮家的内宅治理得服服帖帖,靠得可是巨细无遗的心眼。

太太又冷哼了一声:“他也真舍得下本,我倒要看看他这笔买卖亏不亏。”

————————————————

今天松云不必再去给太太请安了,于是清晨并没有出现在正院,直到魏月融请完安回去,才发现松云又在他的屋子里等着他了。

松云照常很有礼貌地向魏月融问安,魏月融却感觉到,今天小人儿的情绪不太对。

一幅心里憋着委屈又无助的样子。

魏月融心里觉得好笑,但又不好露出来,便准备先拉着他一道用早饭,再听他慢慢说。

谁知一到内室坐下,松云就掉泪了。

这人也未免太能哭了,长不大似的,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呢?哪有功夫哭呢……魏月融想着,不过还是耐心地给他擦着眼泪。

松云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魏月融才听明白,原来他这次是真的跟阮珩闹矛盾了。

“他又骗我……明明说好的,而且他还用强,我本来睡得好好的……”松云说得支离破碎,但魏月融还是艰难地理清了事情的始末。

大概就是松云不想跟阮珩一块睡,阮珩同意了,但是松云又想跟阮珩一块睡,阮珩又同意了,但是由于发生了某种不可知的意外,最后两人还是一块睡了,于是松云觉得很受伤。

魏月融终于觉得问明白了之后,先把人哄得不哭了,然后努力思考了一下该怎么给他解释他才能明白。

他决定先提出一个很实用的建议:“下次,如果你不想的话,那你就不要跟他同寝。”

的确是一个杜绝此类事故的有效办法,可是松云似乎没有被说服,他继续激动而支离破碎地说:“可是他答应我了的,我都说我可以睡地上了,是他让我到床上去的,然后可是他还,他就是……”

魏月融明白过来松云纠结的是什么了,可能在他的脑海里,阮珩就是诱骗他跟他睡一张床,然后又趁他不备强行做不轨之事,这叫做出尔反尔,用心阴险。

“小云啊,你先冷静一下,听我跟你说。”魏月融顿了顿,又叹了口气,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还是努力组织了一下措辞,“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少爷自己也确实不想那样的,但是,他可能,他可能控制不住自己?”

松云却瞪着哭红的眼睛看着他,半晌之后,又咧嘴绝望地哭着说:“你别偏袒他!”

“我没,没偏袒啊!”魏月融哭笑不得,不能不为自己辩解,但是又知道自己的确有立场问题,实在不能使人信服,而松云已经俨然一幅觉得没人站在他那边的可怜相,让人觉得又可气又可怜。

“姜嬷嬷到底怎么教的你啊……”魏月融头疼死了,没办法,他想了想,松云眼下实在是急需知道乾元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动物,便凑到松云耳边,低声又说了许多话。

松云越听脸越红,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慢慢地也都不再哭了。

“那样,那样真的不会出人命吗?”松云满脸天真的恐惧。

“不会的……”魏月融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还需要亲自对他讲解他刚才说的那些,也微微有些脸红,但还是很淡然地喝了一口茶掩饰自己。

松云坐在他的软垫子上,他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衫子,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鸡。

“我们坤泽好惨啊。”他委屈地垂着泪感慨道。

魏月融扑哧一声,差点被茶呛到,他咳嗽了几下,哭笑不得地说:“你这孩子,简直让人没法说你。”

魏月融:alpha都是畜生(?)

《我本来睡得好好的》某人需要对他的睡相有一个全新的认知。不过这并不影响阮珩需要补偿松云,阮珩正在想尽办法挽回老婆的心!让我们给他加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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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松云给人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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