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皇帝是糊涂了吗?”听得这封号,太后霎时脸色冷了下来,连崇乐帝的脸面也顾及不了几分,“就这女人的出身,她连皇宫都没资格踏入,如何衬得起贵人之位。”
靖华公主也是被这话吓了一跳,之前的于清乐可是个无名无分女人,如何能在吵闹慈宁宫后反而晋位了呢?这不是在打她脸吗?
“皇兄,你别被这个女人迷惑了,她就是祸害!”靖华越发的觉得于清乐邪乎了,竟是连一向端正理智的皇兄亦为其屡屡破戒。
宁靖玺挑起眼角,淡淡的扫了靖华一眼,“靖华,别胡闹!”
“哀家看胡闹的是皇帝!”太后反驳道,“你看看哀家的慈宁宫,都被她祸害成什么样子了,有这样凶残的女子待在你身侧,哀家如何放心?”
太后循循劝导着崇乐帝,“皇帝若是不喜这后宫的妃嫔,大可重提三年大选,选些合心意的女子入宫,但是于清乐,决不能留。”
宁靖玺提醒道,“母后,清贵人是朕的妃嫔。”
“皇帝是在逼哀家吗?”太后拉着靖华立在宁靖玺跟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皇帝你看看,靖华都被吓成什么样子,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可知她还怀着我们皇室的血脉,皇帝可忍心?”
宁靖玺幽幽的叹了一句,声音中带了丝苍凉,“那母后就忍心伤害朕孩儿?”
“这话...何意?”这话落在太后耳中,却突然有些听不懂了。
孩子,于清乐,这怎么可能,太医明明说过皇帝子嗣艰难的,多少年了,太后从一开始的心怀希冀,希望上苍可怜一下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整整十多年过去了,依旧了无音讯。
太后缓缓的抬头望向于清乐。
宁靖玺拉过清乐,轻声道,“母后,朕的清贵人有喜了!”
“这不可能!”靖华猛的甩开太后的手,神情疯魔的指着清乐控诉着,“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怀上孩子,皇兄莫不是忘了太医的话?”
靖华阴厉的盯着清乐,“依本殿看,这就算这女人有孕了,也根本是个不清不楚的孽种,皇兄别被蒙骗了。”
“住口。”
“放肆!”宁靖玺怒喝道,“朕的孩子岂容你诬蔑!”
太后心下一惊,忙上前挡住靖华,劝说着,“皇帝,靖华虽言语无状,但也未必没有道理,且皇帝真的确定,她有喜了?”
莫怪太后如此小心谨慎,实在是她经历过太多的起起落落了。
这等质问落在宁靖玺耳中,无疑在质疑他的能力,宁靖玺怒而挥袖,“母后若是不信,大可传太医来诊。”
太后额首,当即便让宫女传太医。
清乐不安的拉着宁靖玺的手,低声询问,“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你该不会是在骗他们的吧?”
这段时间以来,她可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适,崇乐帝这谎撒得也太不走心了吧!
宁靖玺捏了捏她的掌心,低头扫了眼清乐的腹部,神色柔和道,“你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清乐摇头,“没有。”
宁靖玺瞥见她右手紧握的血簪,眉头皱起,一侧的赵志适时的递过了张干净的帕子,宁靖玺接过。
他伸手将清乐手中的簪子抽出丢在地上,拿着帕子擦拭掌心的血迹,低声训斥着,“往后这利器你不能碰,也不许砰砰跳跳的不知收敛。”
清乐呵呵两声没答话,心里却嘀咕着,宁靖玺这是真把她当孕妇了吗?可是怀孕一事他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呢?
“我...真的怀孕了?”清乐迟疑的盯着宁靖玺,除此外,她真的找不出第二理由来解释宁靖玺的举动。
若真是如此,那么宁靖玺突然接她入宫的举动便说得清楚了。
宁靖玺额首,“嗯!”
本来他也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却不想老天终是待他不薄。
清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不禁嘀咕着,“没道理啊,若是三个月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没那么久!”宁靖玺解释道。
清乐没听明白,“什么?”
不待清乐问个究竟,太医来了,是个身着蔵蓝色衣服的男子,大约四五十岁。
太后直接吩咐道,“郑太医,你给她把一下脉!”
清乐还是有些不安心,她看了看宁靖玺,见对方点头,便伸出了给对方。
赵志上前在手腕处覆盖张手帕,郑太医抬手细细把脉,片刻后脸色突变,而后又诊了片刻,方才下结论。
“回陛下,太后,这位...夫人脉象圆润,如滑珠流动,已有喜月余。”
“当真有喜了?”太后此刻也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触,有欣喜又有些抵触,毕竟那于清乐的出身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郑太医郑重额首,“回太后,确实是喜脉。”郑太医能理解太后的心情,毕竟皇上...
当年皇位争夺时,崇乐帝不慎被人下毒,那毒不伤及人的性命,却唯独能绝人子嗣。
一个无子嗣的皇子自是不能登基的,可崇乐帝足够魄力,当即便将所有的皇子赶尽杀绝,也将知情人都灭了口,以一己之力登上皇位。
而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崇乐帝有足够的把握令他臣服,亦因为皇帝需要他调理身体。
虽然当年的毒他们解了,可那药性已经残害了皇上的身体,故而多年来,后宫诸位娘娘皆无一子半女,而崇乐帝更是在六年前便停了大选一事。
郑太医余光撇了眼皇上身侧的女子,至于为何这夫人能有喜,郑太医一时半会也得不出结论。
宁靖玺听得太医的答案,嘴角溢出了淡淡的笑意,他思及方才清乐一番行为,眸中不由得染上了丝忧色,“清贵人的身子可有碍?”
殿内的混乱郑太医瞧得清楚,自也能猜出几分,“回陛下,娘娘身子无碍,只是这身子尚未满三月,还是以静养为上!”
这可是崇乐帝至今为止唯一的子嗣,甚至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个,郑太医可不敢马虎大意,一切都以子嗣为上,万事以保险的方向说。
崇乐帝额首,当即便叮嘱着郑太医,“往后清贵人请脉便由你全程负责,务必保证皇子的平安。”
“是陛下!”
兜兜转转又过去了三月,待清乐的身子显怀了,崇乐帝方才松了口让她踏出揽月殿。
揽月殿是清乐晋位贵人的殿宇,公众对风向一时间变幻莫测,谁也不不敢再小瞧这个出身低微的清贵人,毕竟这人可是整个后宫唯一有着龙脉的女人。
前朝的吵吵闹闹一时间也静了下来,谁也不敢在这档口去针对清乐做什么事情。
舒心,这日子真是再舒心不过了,可同为孕妇的宁靖华却很是堵心了。
本以为能更上一层楼的机会,却不想被人抢尽风头,更是令得这个她十分厌恶的女人一步登天。
“清贵人!”狭路相逢,被崇乐帝以不敬之名禁足三月的宁靖华方一得空,便往皇宫跑了。
清乐端坐在亭苑里,眼眸微抬,漫不经心的唤着对方,“靖华公主。”
清乐连身子都没动,按理她是该给对方行礼的,可谁叫清乐现在是有恃无恐的时期,如何还会给敌人示弱。
靖华怒眸一瞪,“你...”
“公主...”一侧的婢女提醒着公主,余光还瞧了眼清乐。
琉璃方一见靖华公主抬手,立即护在身前了,“娘娘...”
清乐面色淡然瞧着余怒未平的靖华公主。
靖华高抬的手一点点的放了下来,指尖拂过微隆的腹部,目光落在清乐那张平静的面孔,缓缓的滑落至她的腹部,“好一个清贵人,本殿就看你嚣张多久。”
清乐手撑着下颚,眉眼挑起,勾起抹肆意的笑意,“不劳公主挂心,清乐有着陛下的恩宠,想嚣张多久就嚣张多久。”
“是吗?”靖华淡淡扫了眼她的腹部,笑得意味不明,“那清贵人可要好好的保住这份恩宠了。”
言罢靖华转身离去,端得干净利落。
“有趣!”望着靖华的身影,清乐轻声的低诺句。
莫名其妙的话落在琉璃耳中,却是听不明白了。
很快的琉璃便明白靖华话中示威为何意?以及娘娘的那句有趣为何?
“卓昱见过娘娘!”来人竟是陈卓昱。
琉璃四下张望着,却不知何事身侧侍候的奴婢皆不在了,只剩下她一人陪在清乐身侧。
“娘娘!”琉璃警惕的盯着陈卓昱,低声的唤着清乐。
清乐安抚的看了琉璃,转而喊起,“驸马爷怎的在这儿?”
这里可是后花园,是崇乐帝后宫范围之内,陈卓昱一介外男却出现在这里,而且还那么恰好的出现在她的跟前,出现在她身侧无人之际。
好一个靖华公主,她当真是小瞧对方的能耐了,连后宫都能伸手进来,当真是...嚣张!
“阿乐!”熟悉的轻语,柔情的目光,熟悉的面孔,仿佛他们还是当日那誓盟如约的郎情妾意。
清乐的眸一点点的敛了起来,眼孔深处升起了点点寒意,好一个靖华公主,为了对付她 ,连自己的驸马都舍得贡献出来,当真是...魄力。
陈卓昱见清乐低眸温顺的姿态,心中一喜,果然清乐没有忘记他,心中对他还是有着情义的。
陈卓昱思及如何公主府的生活以及和清乐过往的甜蜜,再张开口时,声音中饱含的情义浓烈的几分。
“阿乐,你在宫里过得可好?前些日子关于你的种种流言,听得我心惊胆战的,我本想去寻你,想助你的,可皇宫深严,我无法进来。”一番情深意切的倾诉,再配上陈卓昱那忧心忡忡的关心,好一个痴心男子啊。
清乐嘴角勾起,“那你...现在又怎么能进?”
琉璃低呼着,唯恐自己主子心软了,“娘娘!”
陈卓昱再接再厉道,“我是趁着迎接公主的借口才入的宫。”
“真是难为...驸马爷了!”清乐幽幽的凝视着和对方,“可是驸马爷,若是清乐没记错,当日你高中状元时,可是寄予了清乐一份绝情书,书中之言,清乐至今还记得呢?
半点朱唇万人尝,怎配吾这状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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