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一个魔不在这里?”楚楚暴躁地来回踱步,她露出两颗危险的犬牙,恶狠狠瞪向缩成一团的一众魔,“他是谁?去哪了?”
阴间的地牢不知从何处吹来瑟瑟冷风,被解开奴隶印记的众魔心中戚戚然:他们这是出得龙潭,又入虎穴吗?
“是那只炎魔。”
“嗯?”
“他受伤了。”
“继续说。”
“他被送去治疗。”
“在治疗室?”
“不,”
“魔呢?”
“已经……被拍卖出去了。”
楚楚眼睛直喷火,一只实力超群、伤情重危的魔如果发现束缚的印痕已经被解开,“那是和炸弹一样的威力啊,你们几个到底知不知道!”
众魔抱头鼠窜。
那只魔也是倒霉,实力明明属拔尖的那一批,偏偏因为小妹被斗兽场的人折磨而死怀恨在心硬着骨头与恶势力顽固对抗,以至于下场比其他早死早超生的魔还要悲惨。
“楚楚大人,我们想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是啊,如今束缚的术法已经被解开,就算与那些卑鄙无耻的人族做殊死一搏我们也心甘情愿。”
“楚楚大人请不要阻止我们,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叫吾以吾血溅轩辕!”
"嗯?"
温柔、甜软,尾音还带着摄魂的勾人劲儿。
楚楚面无表情地对视上那只站在最前面、口号喊得最响亮的魔。在对视的一瞬间,她眼尾微微勾起,好似能说话的一双眼仿佛将男人的魂魄吸食干净。
扑通——
男人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想去拉楚楚的裙角:“楚楚大人,我错了。请让我抱住你的大腿竭尽全力地忏悔吧!”
男人的画风从中二变得诡异。
剩余的小魔们更加瑟瑟发抖。
“惹我不快只是小事,”楚楚嘴角勾起摄人的弧度,眼神冰冰凉凉,“但要坏了少主大人交给我的差事,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说,那个买走炎魔的人类是谁?”她要在少主回来之前将这一切都解决好才行。
“窦……”说话的小魔声音颤抖、语气支支吾吾,“是窦家人。”
“窦家二小姐?”楚楚一个大后仰,她就真这么倒霉,试问少主和窦家三小姐交锋这么多次有一次是成功的吗?
从窦薇薇手上抢人已是难事,若是后面还站一个法宝无数的窦盼盼、以及一个金丹期修士窦元……
楚楚:我命休矣。
*
锵——
回旋的飞镖撞上银勾的铁戗,又撞上墙壁刮蹭下长长的一道沟壑,最后回到窦盼盼的手中。
不能使剑,她太熟悉窦家剑法,修为又受老者压制很容易暴露真实的家底。便只能投机取巧,用回旋镖借有屏障保护的法器与老者迂回交锋。
老者力道很大,接过几次回旋飞镖后,她虎口便微微开裂,鲜血顺着手指缝滴落到袖子里。
窦盼盼没有在意右手的疼痛,她盯着老者的动作屏住呼吸,噌,在老者袖口飞出一道银芒的瞬间一个滑铲侧移向右边躲避。
一颗银色的钉子含着破空之势深深扎到对面的墙壁上。离这颗钉子还有段距离的金芒屏障光线随之黯淡了一些。
哪怕没有撞上钉子,屏障也依然受到损伤。可想而知,如果方才窦盼盼硬杠这颗钉子,只怕毫无防备地被老者偷袭成功。
“你是谁?竟熟悉老夫的暗钉术?”老者捋了一把发白的胡须,神色从最开始的不屑变得认真。
窦盼盼哼了一声:“不过雕虫小技。”
见面时她便已知,这不是云家的长老,而是来自世家周家,贯会使用暗器一类以阴险卑鄙著称的毛长老。
这人在云家只是个小人物,但放在云家和斗兽场却是一尊大佛。
只是窦盼盼恰好与他交锋过,熟悉这人的钉法走向。前世各世家联合组成一批长老团从正面战场绕后包围魔宫。
其中便有这周家的毛长老。
他假借投敌一说带人混进魔宫,欲大开杀戒却被一直盯着的魔将反手镇压,穷途末路后又跑入后殿厚颜无耻地求上身为“魔尊夫人”的自己。
“你我都是人族,又同是世家出身,求三小姐救老朽性命,日后若需用得着老朽万死不辞一谢。”他这样说。
窦盼盼于心不忍,出面保下这一众人的性命。
可见她手无缚鸡之力,毛长老又起歹心,试图强掳她作为人质。两人有过短暂交锋,结果不小心触发墨旭设在她身边的保护阵法,毛长老最终落得一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被化成灰的那一刻他还在说:“投降、救、救……”
可惜并没有人答应他的最后的求助。
事后得知这一切的墨旭训斥了一众魔将魔兵,对于这位在人生最后关头凭一己之力让经历更加丰富多彩的毛长老只有四个字的评价:跳梁小丑。
不得不说,这四个字形容的很对。
尤其是眼前,毛长老左右暗器齐发,却分毫不能伤到窦盼盼的样子,应对这个评价就更加贴切了。
不过毛长老实力到底摆在那里,窦盼盼硬抗了一会便精神疲乏下来,躲避的速度也跟着慢下来,毛长老见势而起攻击便愈发凌厉。
刺——
又一个暗器擦着保护屏障划过,金与银的光芒在空气中擦出短暂的火花,然后彼此消融。
窦盼盼躲过暗器,可她手上这个保护法器也跟着报废。她迅速从空间袋中掏出新的,但还没注入灵力,毛长老的攻势便紧跟其上。
他以银勾的铁戗直上,径直怼上窦盼盼的眼睛,左手做爪飞出无数钢丝飞勾封锁住窦盼盼的去路,他厉声笑道:“丫头片子,哪里逃!”
“我没想逃。”窦盼盼嘴角抽了抽。毛长老过分兴奋的表情让她忍不住想起他上一次死之前,她好心为他指了指后面,“你看后面。”
毛长老没有回头:“呵呵,想糊弄我是吧,我才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听见扑哧一声,他从空中跃起的身子一下子被死死定住。
他低头,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从后背贯穿了他的整个丹田,迟来的爆炸般的剧痛让毛长老哇的一声吐出一大片血迹。
“不——”他惊慌失措地回头,看着男人一步步走来,他墨色的瞳孔像是一道深邃冰冷的漩涡,下意识让人不敢直视。
毛长老才意识到这个他以为的毛头小子才是真正厉害的人物,他单凭气势上的魔气便可以压倒进入元婴期的自己。
他修为有多高了,至少在魔婴后期,不,或许已经进入到出窍期。如此年轻,便有了这般高的修为。
可毛长老那个气啊,他手指颤抖地举起来,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你为什么偷袭?”
墨旭咧嘴一笑:“喜好用暗器的人应该也很擅长偷袭吧?”在毛长老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他继续道,“不好意思,我最喜欢让敌人在自己的长处上,一败涂地。”
毛长老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窦盼盼不忍直视,这一次毛长老是直接对上墨旭,怎么感觉比前世还要悲惨些。
见墨旭走过来,窦盼盼顺便问道:(阵法解开了吗)
墨旭以为窦盼盼这表情是不满意自己插手她和毛长老的战斗。便轻哧一声,抬手敲了敲她才触发好还未收起的乌龟屏障。
厚厚的屏障壳在墨旭手下变成薄薄的一张纸,清脆的两声敲击,屏障应声而碎。
窦盼盼:(……)
得,这是做啥?她又报废一件法器。
墨旭道:“没有,只解开了一半。”
他是在回答窦盼盼法阵是否解开的问题。
(为什么?)
窦盼盼真诚问他,上古法阵虽然困难,但魔族一类是有记忆传承的,解阵破阵也在其中。魔尊家传承千年的家学不至于时间短一点就解不开一个上古阵法吧?况且这阵法本就是墨旭解开留在书上的。
墨旭看过来,他好看的眉梢轻轻扬起,微弯的眼角让窦盼盼一下子意识到他正等她问这个问题,他道:“你不是说相处之间求个公平吗,”他指了指死不瞑目的毛长老,又朝着召唤阵的位置抬了抬下颚,“喏,一人打一半,一人解一半。这才公平。”
一阵窒息,窦盼盼默默回头,果然看见一个和魔族纪史上一模不一样的全新阵法,阵型变了,解法自然也会与原书中的大不相同。
墨旭站在她身后,手指轻轻点上窦盼盼的肩膀,在她看过来时微笑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窦三小姐,下面就靠你咯。”
靠你咯!
靠你咯!
空旷的地下传来一阵阵的回声。
窦盼盼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她蹲身扬了一把土,往墨旭一张一合的嘴里撒,(吃了这把土,老老实实的,给我去干活!)
他当她傻?不知道这阵法是他故意变了型,来捉弄她的?
墨旭装作害怕地两步从窦盼盼身边退开,细小的灰尘落在他墨色的长靴上,他无辜地眨眼:“可窦三小姐不是说公平……”
窦盼盼咬着牙,指了指他:(功!)
又指了指自己:(平!)
(你的功劳,我们平分。懂?)
灰尘飞扬间,是一阵闷闷的笑声,还有某人气恨恨地跺脚。
(给你三秒钟,立刻、马上,给我弄好。)
窦盼盼突然想起二姐以前悄咪咪在耳边说过的话:男人这种奇怪的生物,你可千万别给好脸色,该用时候就得把他们当驴使……
看着墨旭边解开阵法,边笑容满面的样子。
她背过身去,气呼呼地想,这话可说得太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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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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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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