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酒气充斥在周围，朴望一边皱眉，一边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刚才为了避免这张漂亮的脸蛋摔在地上，她下意识的接住了女孩，但也因此摊上了个小麻烦。
试探的唤了两声，怀里的人依旧没动静，朴望环视周围，除了在场一直听她唱歌的客人，就只剩下刚才那个发出尖叫的女人了……
这女孩似乎将认识的人都送走了，朴望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时想不到其它安置的办法。
酒保反应迅速，音响切换放出舒缓的音乐，客人们也不再继续关注这个小插曲。
朴望将人抱起来，虽然女孩看起来比她要高些，但身上竟然没几两肉，轻飘飘的毫不费力，只是如此动作，两人凑得更近了些。
女孩的脑袋自然而然地枕在她肩上，细碎的气息洒在颈边，夹杂着浅浅的香味，像是羽毛轻扫，温暖的、轻柔的，一点点盖过了原本迷乱的烟酒气。
朴望深呼吸，加快脚步。
可刚走到一半，就遇到了那个女人，女人裙摆上的酒渍还没干透，气势汹汹走近。
“……你们认识？”女人打量着，却似乎根本不关心答案。她指尖勾住一缕头发，再开口时语调变得几近轻浮，暧昧：“这样…你先放她下来，我还和她还有事没做完——”
在酒吧，这话里指的是什么事，不言而喻。
朴望闻言，冷漠抬眼：“很抱歉，我想她并不认识你。”
“谁说我们不认识？”女人很自信，唇角微微扬起，继而指着顾念：“而且你真的相信她晕倒了？”
说完，女人想伸手把顾念拉下来。
朴望下意识的后退半步，怀里的女孩似乎也被吵醒了，皱着眉朝她身上蹭了蹭，冰凉柔软的唇有意无意落的在颈窝，将朴望刚压下去的火又撩拨起来。一颗心心半上不下的吊着，慢慢，慢慢的侵蚀理智……
女人顿时愣住，她万万没想到这么愚蠢劣质的搭讪方式，竟然真的可以成功。
“…等她醒了，我会让她联系你的。”朴望收紧手臂，没什么耐心的补充道：“到时候你们有什么误会自己协商解决，别来烦我。”
说完，她收敛目光，绕过女人，径自离开。通红的耳尖被她藏在长发下，是朴望身上最后一层伪装。
休息室。
朴望换好衣服，坐在长椅的一角，身边是刚白捡的便宜女孩。
她看到了女孩耳骨上的小纹身。
伸出指尖轻轻探过，摩挲，女孩情不自禁地哆嗦躲闪，眉头微微皱起。但因为尚在梦中，无处可藏，只来得及发出一阵含糊的唔咽…
朴望轻笑出声，将女孩的全部反应尽收眼底，眼眸愈发深沉……
...
一觉醒来，睁开眼是泛黄的天花板，角落的墙皮早已斑驳掉落，这显然不是她的家。
坐起身子，低头看去，身上的床单被罩都是小碎花图案，顾念一阵不适应。盯得头晕眼花，又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回忆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然，房门被推开。
视线交错。莫名的熟悉感瞬间涌了上来……
顾念欣喜：“姐姐！？”
天啊！
她昨晚真的被姐姐带回家了啊！
“嘘——”
没料到女孩这么快就醒了，朴望迅速将门关上，端着粥碗的手跟着抖了抖，最后低声道：“……粥给你放桌上，小点声，吃完再离开。”
顾念神采奕奕，连连点头，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人。
昨晚在台上万种风情的驻唱姐姐，如今卸去妆发，内里竟是个这么温柔恬静的人……贤惠，还能给她煮粥！
眼瞅着姐姐要离开，顾念连忙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一句话脱口而出：“姐姐！你相信缘分吗？”
“……”
朴望闻言唇角抽了抽，缓了半天，才好脾气地回答：“这是你混在酒吧学的情话？”
“也不是…”顾念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真心问的。”
自从她绑定系统开始，不知道识别过多少人，偏偏在昨晚，成功识别了面前的人作为目标。
这不是缘分还能是什么？
说不定前面十几年的好运气，都留在昨晚花光了。
见姐姐不回答，顾念松开手，低头缓声道歉：“……昨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给姐姐添麻烦了，我很抱歉。”
这是顾念近两个月最温柔礼貌的一次，说话时，她还尽量让自己显得弱小可怜些。因为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性格的人，她必须谨慎！
“…没事，你好好休息。”
朴望转身，勉强忍住情绪：“先别出门，等我一会儿进来，再送你离开。”
公事公办的模样，似乎是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
顾念心里凉了半截，想来自己不过是个在酒吧捡的，来路不明的女孩。不想扯上关系，心里提防几分也很正常。
——
等人离开，她穿鞋下床，还顺带乖巧的将被子叠成了豆腐块。
房间装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地上铺得米色地板革，墙壁下半部分被刷成了蓝色，但因为时间太久，靠窗的部分早已被晒得发黄。
顾念走到书桌前，桌上她的手机里，显示了无数条来自顾鸿达的电话。
因为她之前也有过夜不归宿的经历，顾鸿达应该早就习惯了，所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还会这么着急找她。
正思索着，电话又来了。
“你在哪？夜不归宿还不接电话？明天就开学了你知不知道？能不能别让我操心，快给我滚回来！今天我必须看到你老老实实在家！”
电话那头的声音中气十足，劈头盖脸骂了她半天，顾念等到没声音了，才凑近话筒，敷衍的应了一声。
挂断。
关机。
一气呵成。
顾念捏了捏眉心，习惯性伸手摸向口袋，可这次口袋里空空如也，连烟盒都没有……
叹了口气，其实一直以来，她都努力想要达成父母的期待。因为她本以为，只要变成了父母眼中的好孩子，他们就会高兴，也不会再吵架。
但她昏迷醒来后，才知道原来父母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办了离婚手续。
之所以还能一起生活，是父亲求母亲瞒到高考结束。
这个消息使她一直以来的信念变成了痴心妄想，顾念瞬间被压得喘不上气。而更荒谬的是第二天，她刚出院，就收到了来自母亲的新婚请帖...
这一刻，顾念感受到了，母亲原来是多么厌恶这个家。
她理所当然的不但没去参加婚礼，还跑去TK混了一夜，也是从那天开始，顾念放飞自我，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她宿醉不舒服，所以才做了粥。
顾念舀起热粥，轻吹了吹喝下。南瓜粥本身就带有甜味，她一口接一口，没一会就吃得干干净净，连一粒米都没剩下。
吃完后，顾念很乖的坐在椅子上，等姐姐来接她。
整个房间只有这么一张桌子，桌面收拾得很干净，她没办法透过明面上摆放的物品，探查出姐姐的喜好。
注意到旁边的小书架上，孤零零的放着一份文件，顾念凑近看清上面的字后，倒吸口气。
——五中转学审批报告。
人怂瘾大，顾念拿起文件，做贼心虚的打开第一页，上面有个人信息，还有蓝底的张一寸免冠照片——姓名朴望，性别女，第二性别alpha……
“叮——”
“提示宿主，任务面板已更新！”
系统忽然开口，念出了接下来的任务：“宿主需与目标人物进入同一个班级，限时为两天任务完成会解锁系统商城哦！~”
“”……顾念沉默提醒：“朴望学文。”
系统：“是的呢。”
“但我学理！”顾念捏了捏太阳穴：“即使不在同一个班，我也能追——”
“请问宿主是否要放弃任务，放弃任务则视为任务失败呢。”系统毫不留情打断：“温馨提示，因为昨晚是宿主的第一个任务，所以失败的惩罚仅仅是昏迷。”
“如果未来任务失败超过三次，会视为宿主违约，我只能单方面脱离宿主。”
“…脱离我？”顾念不确定的重复，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还能有这种好事？
“是的，但脱离后，您会变回最初的状态。”系统说着，不放心地补充：“变回傻子。”
“……”深吸口气，顾念只能点头接受了任务。
学文就学文，反正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学什么都一样的无聊。
——
门外有脚步声，她忙将文件塞回原处。
下一秒朴望蹑手蹑脚进屋，小声叮嘱：“……你一会儿别发出声音，跟我出去，有什么事到了外面再说。”
顾念配合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
楼外小区似乎是水泥地面，还带着裂痕坑洼不平，她回头看了眼刚出来的居民楼，上头不乏老旧生锈的栅栏，窗户灰暗，脏乎乎的。
一直走到小区门口，顾念停下脚步，想了想后笑着开口：“刚才姐姐家里是还有人？”
“嗯……”朴望承认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她：“这个还你，家里没人抽烟，我怕露馅就暂时拿走了…你别介意。”
果然已经开始误会她是个老烟枪了啊。
顾念上前半步，在接过烟盒时，有意的多握了些，意料之中的碰到了朴望指尖：“……我当然不介意，还要谢谢姐姐煮的粥，很好喝。”
触电般地收回了手，朴望抬眼就见女孩一双桃花眼，正笑意盈盈的，似是要看穿了她全部心思。
“是，是我奶奶煮的。”朴望偏过头。
“……”
一阵沉默，意识到这话没法接，朴望缓了缓心神提醒：“那个，你还是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
顾念闻言乐了：“姐姐关心我，我一定听话。”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抬手，连烟带盒全投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眉梢扬起，顾念再次上前半步，彻底侵占了朴望周围的空气：“姐姐啊，其实我有个问题，特别想知道……”
“姐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可爱的，文静的，乖的……”
“还是像我这样的？”
朴望：我这是捡了个什么玩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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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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