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的眉头深深皱起,方才他还对月白做了那样的事情,现下在月白的心里,恐怕他与这个无耻的赵星河没什么两样了!
“沈淮安。”
说曹操曹操到。
沈淮安心里正想着许衍之,许衍之就找了过来。
沈淮安转过身看他,脸色有些沉,看,月白果然是把他当做赵星河一样的无耻之徒了,连他的小字都懒得叫,开始直呼大名了。“
许衍之看见沈淮安这张脸,就想到方才他的大手怎么握着他,顿时脸上又开始烧了。
他心虚地训斥道:“你站在船尾做什么?不知道船尾这地方很危险吗?万一你掉下去,神不知鬼不觉的,淹死了都没人知道。”
沈淮安站在原地,任由许衍之说教,心中突然顿悟了。
他的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看,月白还是关心他的,还有那日早上他假装晕倒的时候,月白脸上的心疼也不是假的。
月白还是在乎他的,他还有救。
许衍之说得口干舌燥,发现那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只看着自己。
他墨黑的眸子,在身后粼粼波光的映衬下,越发明亮,似乎是在笑。
许衍之被看得脸热,有什么好笑的?
“月白,过来。”沈淮安开口。
许衍之本不想理他,他还没有做好让沈淮安帮他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坦然面对沈淮安的准备。
他过来也只是提醒沈淮安不宜在外逗留太长时间,让他赶紧回去。
但沈淮安一开口,许衍之便不自觉迈开步子,走到了他的跟前。
“做什——”
许衍之还没开口,就被沈淮安紧紧抱在了怀里。
耳边瞬间充斥了“咚咚咚——”的心跳声,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沈淮安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心里说不出的满足,很踏实,很温暖。
“月白,我想清楚了。”
许衍之趴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可是沈淮安说完这句后,就没有了下文。
他忍不住动了一下,想看一看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可脑袋刚抬起来一点,就又被他按回了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沈淮安声音低哑,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委屈巴巴,说不出的可怜。
许衍之挣了挣,没有挣开,赌气问他:“沈淮安,你又发什么疯?”
“是,我就是在发疯。”沈淮安偏头,狠下心一口咬在许衍之的脖子上。
“唔——”许衍之痛呼一声,汗毛瞬间竖起,疼痛中夹着酥麻的感觉一路蔓延到了全身,垂在身侧的手蜷缩起来,紧了又紧,却狠不下心去回咬他一口。
沈淮安呼吸沉重,他咬下去的那一下,是带着些愤怒的。
他想要在许衍之的身上打上自己的印记,就好像,这样做了,这个人以后就属于他了。
可听到许衍之忍着痛的声音,他又心软了,他从来舍不得让他疼。
沈淮安松了力道,安抚似的在自己咬出了的伤口处舔舐着。
皮肤上触感温热,许衍之忍不住颤栗起来,他气息不稳,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沈淮安……”
大手抚上后脑,沈淮安一路在那颗越发殷红的小痣上亲了一下,在他耳边轻声安抚着:“别怕,月白,别怕我。”
许衍之闭上了眼睛,努力平复着自己地心跳和呼吸:“我没有怕,但是你放开我好吗?”
沈淮安摇摇头,耍赖似的道:“不,我不放。”
“……”
“月白,我后悔了。”沈淮安的声音低沉,一句一句砸进许衍之的心底:“我不想和你做兄弟了,我想要你,想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你……”
许衍之想问他今日时吃错了什么药,还是受了什么刺激,可还没开口,就被沈淮安在他耳边吹着气打断:“嘘——”
这口气好像从耳朵吹进了他全身,让他的身体跟架在火上一样,燥热,难耐。
许衍之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听我说,我不是一时冲动,我是真心的。我今后不会娶妻,不会生子,我爹娘更不会为了子嗣逼我纳妾娶妻。”
“你挨打,我挡在你前面,你杀人,我帮你拿刀,你想要星星,我绝不给你月亮……”
说道最后,沈淮安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默了一下,才接着道:“跟我在一起,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
“所以,月白,你别要别人,要我好不好?”
许衍之将头埋在沈淮安的颈间,已经彻底沉默了下来。
沈淮安的心渐渐凉了下来,他向自己妥协了,自言自语般在他耳边诉说道:“我知你心里可能有人了……”
怀里的人很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沈淮安的心仿佛被人生生抓出个窟窿一样,又凉又痛。
果然,被他说中了,月白很在乎这个人。
“但你能不能,在你的心里给我留出一个位置,我不贪心,一个小小的位置就好。”
“你偷亲的那个人也许不那么喜欢你,但是我喜欢,相信我,我让你看到我的好的。”
许衍之蓦然睁大眼睛,沈淮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沈淮安知道他偷亲的事情,但不知道他偷亲的对象是他自己!
所以,沈淮安以为他喜欢别人,占有欲作祟,才让他说出如今这番话?
说到底,沈淮安应该不是真的喜欢他,只是受不了在他许衍之的生命里,出现一个比他沈淮安还重要的人罢了。
许衍之本来被沈淮安撩拨得火热的心,渐渐凉了下来。
到头来,还是他的一厢情愿。
许衍之闷着头,露出了一个带着些许苦涩的笑意,他放纵自己,贪婪的环上沈淮安的腰身,结结实实地回抱住他。
就让他放纵这一回吧,他对自己说。
许衍之喉咙发紧,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你说什么?”沈淮安欣喜若狂,他捧起许衍之的脸庞,激动得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月白,你答应我了是不是?你答应我不要别人,要我了是不是?”
许衍之点点头:“嗯。”
就当这是一场梦吧,让他在梦里放纵自己。
等到沈淮安发现自己此时的情绪,只是对他的占有欲作祟,等他醒悟过来,与他分道扬镳的那天,便是他梦醒的时候。
客船是第二日早上到达的江浙的港口,纪怀恩纪老将军亲自到港口来迎接。
沈淮安早已退下女装,他穿着与韩方一样的衣物,戴着半张面具跟在许衍之身边。
纪老将军对许衍之很是热情,见到人,便拉着不放:“衍之啊,几年不见,你可是越发俊朗了。”
“纪将军,多年不见,您也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
许衍之曾经救过纪怀恩家的小公子纪文山,与纪怀恩也算有些交情。
但由于太尉府那些经历的影响,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像纪怀恩这样的长辈。
与纪怀恩寒暄了两句之后,许衍之忙拉过韩方挡在前面:“韩佥事,还不快快来拜见纪将军。”
韩方最是了解自家主子,忙上前一步,挡在许衍之和纪怀恩之间:“乌衣卫佥事韩方,见过纪将军。”
纪怀恩点点头,拍了拍韩方的肩膀:“好好,韩佥事也是少年才俊啊,前途无量啊。”
韩方寒暄着摇头:“不敢当。”
纪怀恩的视线越过韩方落在了戴着面具的沈淮安身上:“这位小兄弟是?”
韩方忙应道:“哦,这是卑职的远方表弟,从小顽劣,此次非要跟着来江浙一道游玩,卑职拗不过他,便请示了许指挥使,带了他一起来了。”
沈淮安上前一步,行了一礼,道:“小子沈慕许,见过纪将军。”
“咳咳——”
一旁的许衍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个沈淮安,真会起名字。
沈慕许,沈慕许……、
还怪好听的。
几人同时看向许衍之,沈淮安还故意向他眨了眨眼:“许指挥使,您怎么了?”
“无碍。”许衍之挥挥手,瞟了沈淮安一眼,道:“我刚知道你的大名,还挺别致。”
沈淮安谦虚道:“谢许指挥使夸奖。”
知道内情的韩方。脸颊抽了抽,这俩人怎么这么肉麻。
此时,纪怀恩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将手中的水壶递到了许衍之面前:“许大哥,你要不要喝口水,压一压。”
周围瞬间都安静下来,许衍之和沈淮安齐齐看向来人。
只见来人是一名男子,身材虽然不高,长相也不是特别突出,但皮肤特别白皙,肤色极好。
纪怀恩上前一步,介绍到:“哦,忘了介绍,这是犬子纪文山,十分仰慕许指挥使你,非要缠着我要一起来接你,连学堂都不愿意去了呢。”
沈淮安看着这个纪文山的眼神,就知道他肚子里装得什么坏水。
想跟他抢月白,没门。
沈淮安将自己的水壶递到许衍之面前:“许大哥,你不是最喜欢喝我的水吗?”
①诗句出自元代唐珙的《题龙阳县青草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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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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