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安柏,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
泰斯平白起了一阵冷颤,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奇怪……
不可能会感觉错啊,难道真是他神经衰弱导致出现错觉了?
晋安柏表现得淡定,“有可能是森林里的其他动物。”
躲在暗处的东西不少,自他们进入这片区域,就有不知道多少病变体盯着他们。
想要找到名单上的样本,寻找起来困难,伊甸实在是太大,他们耗费一天的时间,也才走出去几千米。
第一日,没有收获。
第二日,他们找到了病变蓝金龟菌,蓝的发亮的蘑菇在参天巨树下的苔藓地中,长出密集的一小片。
他们将全部蓝金龟菌收割,索性病变后的蘑菇无法攻击人,但会散发致幻气体,吸入后就像醉酒,走起路来虚浮,意识也不甚清明。
卡迪吸入的最多,醉了一天一夜才慢慢清醒,和宿醉的感觉一般无二。
第三日,没有收获。
第四日,没有收获。
第五日,还是没什么收获。
1队将附近的区域都仔细搜罗了一遍,看来想要找到其他样本,就得换个地方继续地毯式搜查。
因此第六日,他们花了一天的时间更换驻地,这一次他们将驻地选在一处废弃的双层楼中。
废弃房屋外爬满绿色的藤蔓,这种植物没有攻击性,通过捕食虫类生长,人类并不是它们的攻击目标。
换了新地方后,他们寻到了不少样本,这片区域的资源更加丰富,森林中心还有一处沼泽。
“奇怪,这几天怎么转运了。”梅陇靠在树干上,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
1队刚刚经历完一场激战,感染后的榕树,叶片极为锋利,一旦有人进入它的领地范围,就会攻击闯进来的生物。
他们好不容易解决掉榕树,将散落一地的叶片搜集起来,梅陇的胳膊被划破,作战服破开,边缘处被血染了污渍。
不过是刚换了地,他们就收集了十几种样本,事情顺利的过于古怪,梅陇用纱布缠住伤口,小声嘀咕。
泰斯也觉得奇怪,因为之前的经历,他对伊甸有着十万分的警惕,“你们发现没,找到样本的地方,都是靠着沼泽。”
他放出临时绘制的地图,围着地图上的沼泽地,四周标出的红点是找到样本的地方,这些地方无一不挨着沼泽地。
卡迪和金哲望着地图出神,其中卡迪说道,“其实并不是我们要搜集的样本挨着沼泽地,是沼泽地附近本来就是各种病变体集中区。”
就拿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来说,除了榕树,还有众多植物病变体聚集,有部分不在他们收集名单上,但不意味着这些病变体就没有研究价值。
金哲提出假设,“难道沼泽地是这片区域的营养池?又或是说,沼泽地内存在强大的感染源。”
感染源的存在,部分会排斥其他病变体,还有部分会吸引更多病变体聚集,如果沼泽地内存在第二类感染源,那么一切都能解释通。
泰斯赞同金哲的观点,他擦掉脸上的血珠,不建议继续靠近沼泽,“伊甸的感染源很危险,我上次遇到的,导致泰家百人的队伍死亡人数超过七成。”
也就是那次,将近两百人的队伍,顷刻间没了大半,剩下的几十人慌忙逃命,在逃亡中又折损一批,最后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晋安柏查看迟应玉的态度,在确认他的想法后,说道,“现在外围搜集样本,等找的差不多了,我们就立即撤离。”
距离天黑还有三个小时,他们的时间不多,因此速度也逐渐加快。
泰斯扒开挡在身前的树丛,看清了沼泽地的景貌,他距离沼泽地边缘数百米,算是还算安全的位置。
沼泽地勾起泰斯不好的回忆,伤他的短吻鳄就是生活在沼泽地,他们原本没计划去短吻鳄生活区域,但也不知道病变体发了什么神经,竟然大规模上岸,意外也就由此发生了。
“老子运气没那么差吧?同样的事情还能遇上第二次?”
泰斯心里忐忑不安,隐约有股不详的预感。
他的预感没有出错,刚嘀咕完,变故就突然降临。
树冠上发出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动物的嘶吼,泰斯分得清那是什么动物的叫声,速度飞快的跑向迟应玉。
“是山魈!!”
山魈,一种长相奇特的猴子,牙齿长而锋利,利爪尖锐,性格暴躁好斗,感染后的病变山魈面目凶恶,利齿尖长,力量也暴涨数倍。
听树冠上发出的声音,山魈的数量不少,直往沼泽地的方向逃窜。
晋安柏察觉出其中的疑点,“它们是在逃命,能让数量如此之多的山魈害怕,一定是更强大的病变体。”
泰斯连声催促,“那还愣着干什么,跑啊,山魈都逃命了,我们还不赶紧逃。”
“能逃到哪里去,山魈是从外围过来的,那说明危险在身后,我们现在只能往沼泽地跑。”
梅陇仰头凝望树冠,不止是他们的头上,山魈是从四面聚拢,从哪里逃都会正对上另一种可怕危险。
所有人都在等迟应玉的命令,“去沼泽”,他说完这句,1队的人迅速行动。
树冠上是山魈,树下是人在跑,他们的目的地一致,跑到沼泽地时面面相觑,超过百头的山魈围在沼泽地,有些挂在树上,有些坐在地上。
“他们应该不会发疯吧……”
金哲紧张的盯着离他最近的一只山魈,红彤彤的大脸蛋丑的离奇,偏偏面目又十分凶恶。
“不会,他们有更大的敌人。”
迟应玉没有去看那些山魈,而是目光紧锁一个方向,大多数山魈动作戒备,全身的毛发都应激炸开。
摇晃的树丛发出沙沙的响声,1队屏住呼吸,枪口已经架好,这还是他们进入伊甸后,第一次面对强大的病变体。
气氛紧张到极点,树丛一阵晃动后,从里面跳出一只白色毛茸茸的兔子。
只是兔子?
不——
迟应玉敏锐的听到脚步声,双腿行走的动物才会有的脚步声。
只见阳光穿过树层洒落的光束投射出夺目的景色,一个白发小男孩双手垂落身侧,面无表情的望着严阵以待的人和山魈。
他的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迷人的红色光亮,眼珠子像极了一对成色极佳的红宝石。
泰斯认得男孩,“温……之鹤?”
温家前几年找回来的小儿子,听说脾气古怪,是个不好相处的怪小孩。
他怎么会出现在伊甸,虽然有传闻说温家小儿子又失踪了,消失了一年多,温家到处找不到人。
他竟是来到伊甸了么,可他是如何而来的,泰斯一连串疑问不得答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伊甸,它们怕你,你是同行者?”
迟应玉的目光紧紧锁在温之鹤的身上,他的出现让迟应玉长久冷漠的情绪有了波动,他瞟了眼瑟瑟发抖的山魈,很显然,这些病变体在害怕的,就是温之鹤。
梅陇怪叫一声,声音惹得山魈发出低吼,“伊甸的病变体会害怕人类?这怎么可能。”
温之鹤是人类,即便他可能感染后成为同行者,那也不可能强大到让病变体臣服畏惧。
可山魈的表现,无时不刻在证明,它们恐惧的就是眼前柔弱无害的男孩。
“你们打扰到我的游戏了。”
温之鹤语气森冷,对1队的人没有好脸色,他的目光落在迟应玉身上,随即抿紧唇,表情不太好。
自从来到伊甸后,温之鹤平日打发时间最常玩的游戏,就是利用精神压制逗弄病变体,它逃他追,他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你就是迟应玉,我很讨厌你,所以……你去死吧。”
他的话音刚落,1队和山魈都发出痛苦的叫声,他们的脑袋跟针扎似的,又像是被成吨的重物挤压,巨大的痛苦让他们无法站立,只能蜷缩瘫倒在地上。
迟应玉是唯一一个还能站立的,但他的面色惨白,嘴唇失去血色,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他的七窍都开始流血,温热的血让他冰冷的躯体有了点点存在的实感,迟应玉的表情依旧平静,这让温之鹤很不爽。
他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嘴角带着恶趣味的戏弄,他加强精神压制,其他人和山魈连叫都叫不出来。
“你似乎跟他们不同,如果你现在求我,或许我会放过他们。”
温之鹤只说可能会放过他们,这里面的人并不包括迟应玉。
迟应玉短促的呼吸,脸上布满血痕,他垂眸看向地上倒了一片的人和病变体,沉默片刻后,他迎上温之鹤的视线。
“裘满也在这里,对吗?”
他的语气是肯定,温之鹤的脸色骤变,这是他生气的表情。
“我不想玩了,你们都去死吧——”
林中传来鸟鸣,一只亮黄色的小鹦鹉盘旋在温之鹤头顶,它叽叽喳喳的啼叫,温之鹤恶狠狠的瞪了眼迟应玉。
他伸手让小鹦鹉落在自己手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迟应玉在他离开后再也撑不住,跪倒在地意识眩晕。
鼻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出神的想到。
终于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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