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翰飞擦擦头上的汗水，拿上长椅上的手机揣进兜里，在维C群里发了消息，没再回宿舍，直接去了食堂等他们一起吃饭。
下午的音乐考核明显让时元紧张多了，上午还能拉着他和于立果他们聊聊天，现在就只能一直紧张的看还有多久到自己。
他们并不在一个考核教室，看着还有十几分钟到自己，江翰飞跟于立果几人挥挥手，转身先去自己的考核教室等着了。
考试教室都是训练改的，大部分的训练室都是玻璃墙，走在走廊里就能看到两侧教室里的内容。练习生们围在开始教室边上看里面老师们的表情猜测着这一组的表现好还是不好。
江翰飞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人是下一组的，给他空出了一个位置，他站的地方在学员的侧后方，能清楚的看到老师们的反应。
一组进去还是五个，但是演唱的时候是一个一个来的。五位老师外加训练室外黑压压的一群人都在看着一个人，压力可想而知。
江翰飞就算听于立果他们说过考核的形式，也早早做了心理准备现在也感到心跳加速。
天知道，从小到大他上过的最大的舞台就是高中班级合唱比赛，全班一起上台的那种合唱，人多总是壮胆的。一个人唱歌要不就是自己洗澡的时候哼哼几句，要不就是声乐课上接龙那样的了。
练习室的隔音做得很好，他们站在外面完全听不到里面话筒唱出来的声音。
第一个唱的不知道怎么样，老师们脸上都没什么反应，就见话筒递到了第二个人手里。第二个人似乎唱的挺不错的，中间那位老师好像挺满意的点了头，边上两位老师也说了什么。
江翰飞不知不觉的也开始观察起老师的神色来，越看越带入自，心跳越快，好像是在耳边打鼓一样。
他上手拍了拍胸口，试图让自己的心脏跳的慢点，不要这么聒噪，但是没用。
很快一组就结束了，刚刚站在这个位置的练习生是第三个唱的，老师没什么表情，他出来的时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大概是挺顺利的。
江翰飞诡异的感到有点安慰。
下一组就到他了，江翰飞站在门口排着，他是下一组的第三个。又站在五个人的中间，他不喜欢这个位置，或者说很不习惯这个位置；
但是作为偶像的话，C位却是兵家必争之地。
果然他不适合当偶像。
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丝念头又很快隐没，考试在前，哪有心思想这些唷。还是在进去之前多背背歌词吧！
真正到他们走进去的时候江翰飞脑子还是不可避免的紧张到发懵，幸好他在中间，跟着别人走进去，在合适的位置站定，然后从第一个开始演唱的时候江翰飞才回过来神来，心里赶紧先过了一遍自我介绍的流程、准备歌曲的歌词和练习时容易出错的地方。
心跳还是很快，太快，太快了。
好像有谁泄愤一般捶打着，他甚至能感受到身体的血液经过快速跳动的心脏再泵出的时候，都被加热了一般变得滚烫，再流经全身，让他整个人都开始感到燥热。
怎么办？
深呼吸——
深——呼吸——
到第四次深呼吸，视野里出现一支麦。
江翰飞接麦的手有点颤抖，他知道自己现在可能开口就跟那天第一个的男生一样会因为紧张直接跑调或者声音发颤。
再次深呼吸，吞了下口水，把自己的紧张咽下去，举麦，自我介绍：“各位老师好，212号江翰飞，演唱曲目《家书》”
啊，开口的声音果然是颤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说到后面歌曲名字的时候，江翰飞开始缓过气来。
“开始吧。”一位老师示意道。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计时电子屏就开始1:00倒计时。
盯着倒计时会让自己更紧张，江翰飞移开视线，努力让自己稳住。
“江南····”
开口的时候还是因为紧张调有点飘了，飘的不多，可以救回来的。
江翰飞捏紧手里的麦，眼神移向上方，视线集中盯着老师们上方的墙上，假装自己只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唱歌。
这次准备的考核曲目就是上次声乐课学的歌，是一首带着独有的中国风元素流行独唱。
主要唱的是将军偶遇将士落泪，然后询问落泪缘由，将士回答是收到一封跋山涉水而来的家书，家书里写了父母的谆谆教导，妻子的殷切盼望和幼子幼女活泼可爱的样子，他因此而感动落泪的故事。大部分歌词都是在以将士的口吻回答将军的问题。
其中两段主歌，第一段主歌写的就是将士回答将军家书的内容，第二段写将士自己的心理。中间的副歌部分是落泪的心情。整首歌曲的结构很典型并不复杂，刘老师讲的时候也只是略微说了说。这首歌主要的难点在音域跨度需要跨两个八度，这对许多音域比较窄的演唱者来说就比较难了，尤其是副歌的部分。将士讲家书内容的时候调子比较低，等说道自己情不自禁流泪也就是副歌的时候直接跨了一个八度，紧接着下一句又低了下去。
整首歌难就难在处理这个地方，本身需要比较宽的音域，如果真声上不去还得用假声顶，顶上去之后下一句又得低下去。上次刘老师夸奖他进步大概也是因为那次他真假声转换的处理出乎意料的好。
一分钟的考核时间，刚好够他唱到第一段主歌 桥 副歌结束。
唱完前两句，江翰飞盯着白色的墙面，脑子里没有了其他的杂念。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率还是快但又有一种奇异的平静感，声音从紧张干涩变得舒展也不再颤抖，歌词自然而然地从自己嘴里唱出来回荡在这个考核的教室里，甚至他还能听到一点回音。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明明脑子还有点发懵，但是似乎又异常的清醒。清楚的知道自己唱到哪儿了，该用什么样的发音方式什么样的咬字。
马上要进入桥的部分了，江翰飞脑子里想到。
桥的部分是在讲家书的内容，看似将士好像是在说家书的内容，实际是通过这个回答的方式表达了将士对家里人的思念和对和平年代的思念，想念家里年迈的父母，辛苦的妻子和长大了好几岁不知道还认不认识自己的孩子。也想念当年没有战乱自己没有因为兵役进入行伍，一家人在务农事桑的平淡生活。
因为只能想念，只能怀念，所以他的情绪是低落的，是压抑的。到副歌的部分，因为越说越多，情绪一点点积累到压抑不住了，喷薄而发，跨越了一个八度。
不是我不想念你们，不是我不想回家，实在是我身不由己，不得不在外漂泊还时刻担心着客死他乡再也见不到自己思念的人！
再到情绪回落将士哽咽难言，降回原来的调。
结束了。
副歌也结束了，他的演唱也结束了。
江翰飞回过神，眼神终于敢从上面的白墙上移开，但没敢跟前面的老师对视，直接落在了旁边的练习生身上，将话筒交给他。
只是对方大概也很紧张，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些呆滞和害怕。
江翰飞唱完之后理智回归，甚至还有力气对对方安抚地笑了笑，点点头。
只是大概是没成功的，下一个人仍然保持着僵硬的动作接过话筒，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干涩还带着点微颤。
江翰飞的心跳已经慢慢的平静下来。
刚刚因为太紧张了还是有小失误，也不知道自己前两句唱的这么紧会被扣多少分。
相对明天的舞蹈和rap，声乐已经是他相对比较拿的出手的了。如果想要升等级，他的突破口只有声乐。
想到这儿江翰飞抬头开始观察老师现在的表情，又有点遗憾刚刚自己唱的时候没有看到老师们的表情，不然还能给自己估摸一下。
下次一定努力不这么紧张，至少·····至少盯着墙下面一点。
因为脑子里想着这些事儿，其他几个人的歌他都没太注意听，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一组的都已经在往外走了，紧走两步跟上大部队。
等他走出教室，发现教室外的人都莫名其妙有点看他的感觉，甩甩头，把这种“他一定是在看我”奇怪的错觉去掉，准备去找时元他们一起去吃饭。
他也因此错过了在他后面唱的两个哥们儿执手相望泪眼和看着他潇洒背影的幽怨眼神。
第二天的考核是舞蹈和rap，舞蹈是自备一段三十秒以内的选段 伴奏，如果是原创舞蹈的话会加分；rap是一段一分钟以内的选段，同样，如果是原创也会加分。
这两样江翰飞都选了到目前为止他觉得他跳的最好的和练得最好的。在考核舞蹈的时候还遇见了他心中的魔王菲力老师，差点让他紧张得跳不出来。但还好舞蹈考核有伴奏，等伴奏起来，身体就像是装了什么自动装置一样自己就能跟着音乐开始跳起来。rap也是，他选的是一段比较快但是flow没那么变化的选段，总感觉自己唱的软绵绵的，而原版的rap唱的是像子弹一样强劲有力。
一时半会儿他也练不到更好的地步，幸而舞蹈和rap都没有忘记动作或者忘词，顺顺利利的结束了考核。
晚上，结束了月度考核的练习生们仿佛又闯过了一关，晚餐时间的食堂比平时更加嘈杂，随便听两耳朵都是在讨论今天的考核。
“诶，我今天太倒霉了，rap的时候突然想打嗝，然后就跟不上词了，woc。”
“你这算什么，我听说今天早上考核舞蹈的时候有人跳breaking，嘿嘿，□□裂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哈哈哈哈。”
······
不仅练习生们在讨论。
练习大楼17楼，大会议室。
参与考核的老师们都围坐在大会议长桌边上，前面的会议屏亮着，第一排坐着一个矮胖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从外表和衣着看起来都不像是会出现在娱乐公司的人，却首先发话道：
“来吧，我们速战速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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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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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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