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瞻将手背到身后,佯装看向别处。
谢嘉妤拉着沈棠宁向前走,沈棠宁看向谢瞻,有些迟疑。
“哎呀嫂嫂,你看他做什么,我哥哥最不懂情趣了,难道你还想他陪你放灯?”
“不是,阿妤,我不……”
沈棠宁忙解释,谢嘉妤却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去一旁的小摊上买灯了。
谢瞻看着两人走到一处摊位前,谢嘉妤和摊老板交谈两句,买下两盏荷花灯,摊老板不知又递给两人什么东西,谢嘉妤凑到沈棠宁耳旁说了几句话。
沈棠宁一怔,而后轻轻垂下了头,没再言语。
“临远。”
卫桓走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打量。
“看什么,这么入神?”他笑道。
“没什么。”谢瞻若无其事道。
“你纸笺上写的是谁,咦……怎么好像不是我哥哥?”
一个女孩子欢快的笑声从两人背后传来。
另一女子羞恼嚷道:“讨厌你,不许偷看!我写的是我父兄的名字,为何要写你兄长?”
起初那女子就笑嘻嘻地道:“荷花灯是为心上人祈福的,你不写我哥哥,莫不是还要写别人家的情哥哥,这是个什么道理?”
“你……你这小蹄子,你给我站住!”
两个女子笑闹起来。
卫桓听了片刻,笑着道:“听闻女子们放荷花灯,都会在灯心处藏一张纸笺,纸笺上写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你想去看嘉妤写了谁?”谢瞻挑眉。
卫桓摆手道:“那倒不必,我自然晓得她写的是我。”
卫桓说得很有底气。
他也的确有这个底气。
卫桓比谢嘉妤年长六岁,原本郑国公夫人想给他定的是一位已经风华正茂的名门淑女,谢嘉妤尚未及笄,并不在郑国公夫人的考虑范围内。
谢嘉妤性格爽朗大方,她竟直接去寻了卫桓表白,不知她说了些什么,总之卫桓喝了她的**汤,两人背着双方家长偷偷幽会许久,才被王氏与郑国公夫人发现。
而那厢岸边,谢嘉妤与沈棠宁分别写好了祈福的纸笺,点燃灯烛,将纸笺藏于灯心之间。
沈棠宁大着肚子,她蹲不下身,便手里捧着荷花灯,学着谢嘉妤的样子,闭上双眼。
年少时她也曾幻想着,日后她会为何人放一盏荷花灯。
后来她寻到了那个人,只可惜两人有缘无份。
自分别后,她嫁为人妇,他也投了定北王的帐下。
可能,这一切都是命吧。
沈棠宁睁大双眼,抬头望天。
片刻后,她面色便恢复了平静,将荷花灯递给锦书。
锦书放灯入河,轻轻一推。
荷花灯亮着幽幽的光芒,轻盈地随着池水飘向远处。
……
卫桓遇到了几个熟人,是他在宫中做勋卫的兄弟们,谢瞻和他们不熟,遂避开去了别处。
谢嘉妤就拉着沈棠宁去了长廊上观景游玩,两人也不在岸边。
谢瞻向姑嫂两人刚停留过的地方走去。
“听说放女子们荷花灯,都会在灯心处藏一张纸笺,纸笺上写着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卫桓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都是些无聊的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他真是鬼迷心窍了。
谢瞻皱皱眉,停住步子,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他忽停了下来,鬼使神差又回到原处。
这会儿没风了,沈棠宁和谢嘉妤放在水里的荷花灯没有漂流多远便停滞不前,两人买的自然都是最贵的荷花灯,是用八片缠绕了粉纱的金丝做成花瓣的模样,合成一朵荷花。
那荷花灯就静静地在水中亮着,并没有和其他人的灯盏混杂在一处。
谢瞻在草丛旁寻摸了长长的棍子,向池水中央的长桥走去。
很快,沈棠宁的荷花灯就被他打捞了上来。
谢瞻拔掉上面还在燃着的一截灯烛,抽出藏在灯心的纸笺。
不过在偷看之前,他还是有些心虚的,装作看风景一样抬头四下寻找沈棠宁的背影。
谁知安成突然就从一旁凑了过来,腆着脸笑道:“嘿嘿,爷,您放心,四姑娘和世子夫人还在廊上转悠着呢!”
谢瞻手一顿,冷冷瞪了长忠一眼。
拍马屁拍到了马屁股上,安成讪讪,连忙转过身去,表示自己不会偷看。
谢瞻才放心地把纸笺展开。
莫名的,他掌心又出了一层细汗。
其实没什么,不管这纸上写什么内容,都是他意料之中的。
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月光突暗,纸笺上的字影影绰绰,不大叫人看得清。
谢瞻只好换了个方向,把纸笺对着街市悬挂灯盏最多的明亮处。
只见纸笺上就写了一行,女子的字体娟秀柔润,是沈棠宁的字。
谢瞻不免凑近了些——
“仲昀哥哥,愿你福寿绵长。”
萧砚,字仲昀。
萧仲昀。
萧、仲、昀!
谢瞻不甘心,把纸笺反复、来回翻看,终于确认。
这张破纸压根就没写他的名字!
他慢慢放下纸笺,在掌心一点点揉碎。
旋即,咬牙切齿,怒气翻涌,蓦地抓起地上的荷花灯就撕了个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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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新想了一个预收《贤德妇》,高岭之花天之骄子男主被打脸,快去收藏一下!
文案:
母为长公主,父为定国将军,裴翊家世显赫,且生得丰神俊朗,颇有才干,及冠后更得圣旨赐婚,娶皇后侄女沈若宓为妻。
可惜,沈氏一族本出身乡野,因沈皇后一人鸡犬升天,满门皆为粗鄙的政治暴发户。
新婚之夜,盖头下的新妇娇美明艳,娴静柔顺,与传闻中的愚鲁蠢笨大相径庭,令裴翊晃了下眼。
但仅此而已。
婚后,沈若宓虽出身不佳,却美貌贤淑,替他操持中馈,孝顺双亲
即便他无心情爱,对他亦是温柔体贴,事事以他为先。
只性情过于端庄无趣,裴翊除了尊重责任,并不倾心于她。
二人平日里除同房等必要之事,极少有话题。
夫妻一载, 算是举案齐眉,还在长安城中成了一段姻缘佳话。
裴翊本以为,他与沈若宓的这场政治联姻会像他的父母般一辈子凑合着过下去。
直到他偶然得到当朝新任探花郎一封珍藏的书信。信中字迹娟秀,内容却热烈奔放,俏皮可爱,亲昵地唤这厮为“阿简哥哥”。
而末尾的落款——
年年,他妻子的乳名。
这信,竟是出自他家中那一向温婉贤德的好妻子之手。
即便床.笫之间,她对他最亲近的称呼也不过是一声颤而柔的夫君二字。
……
裴翊面无表情地揉碎了手中的信。
-
裴翊此人冷心寡情,一心只想建功立业,从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超脱他的掌控之外
娶了沈若宓,又得一双聪慧懂事的儿女,他甚满意,自认为婚姻已近圆满,但无意得知他的妻子不仅不爱他,且婚前有个几乎谈婚论嫁的青梅竹马,是被迫嫁给他凑合着过的这个事实,却令他如鲠在喉,记了一辈子。
*说女主端庄无趣不倾心是狗男主傲娇嘴硬,其实他满意的要死
*天之骄子真香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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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游人士女,车马喧阗出自《五杂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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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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