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这一掌还没落下去,一阵罡风陡然散开,那些各镇守一方的仙门门主像下饺子般地落下地面。
南枝门主碰巧被震落到她附近,他眉宇一皱,淡色的唇角处溢出些血,用手随便一抹,望着指尖的血,低声骂了一句。
这一幕过于突然,时柒垂下了手,掌心那烈火消失得飞快,而沈拂尘也不知何时松开了手,两人距离拉开得恰到好处。
还跌坐在地上的南枝门主抬起头,看到没有任何动作的时柒,嘴角一抽,“还不快来扶你师尊我?”
“是要等我死了再过来么?”
她这才反应过来,“哦”了声。
听到时柒说“哦”,他气结了,得嘞,收弟子纯属是来气人的,半点儿好处都没捞着,还险些被活活气死。
南枝门主转而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沈拂尘,不由得暗叹,还真是无情,见他摔了也不关心一句,也不知跟谁学的。
不对,他要是有情才奇怪。
时柒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已被白叶破掉的阵法,心下一松,装得很紧张地走过去扶起南枝门主。
“师尊,您没事吧。”
闻言,南枝门主用看傻子的眼神瞟她,指了指自己嘴角,再抬起自己染着血的手指,“我都出血了,你说呢。”
看着是挺疼的,时柒自知问了句废话,奈何心实在是太乱了。
只要白叶无事,她便不会出手,时柒一边扶着嚷嚷着今天过后得喝鸡汤补补身子的南枝门主,一边分神留意不远处的动静。
不少仙门门主坚强地爬了起来,没错,就是爬。
具体来说是扶着石墙慢慢爬扶起来,别提有狼狈了,因为怕出现大乱,大多数仙门弟子是被勒令在望仙台候着。
仙门门主越发觉得仙门百家之首来此处之前的决定正确,不然丢脸丢大发了。
相比之下,南枝门主有时柒这个弟子扶着还算体面的了,不过胜在仙门门主多,一批倒下了,还有下一批在后面等着。
时柒向来是敬佩他们那种神似不倒翁精神的,把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来诠释到底。
南枝门主还在念叨:“哎呦,我的老腰,疼死我了。”
他揉着自己的侧腰,没脸没皮地哀叹道:“我的腰伤了,以后可怎么办?刚才就应该让那个老头儿上去的。”
那个老头儿指的是经常挤兑他的一名仙门门主。
时柒没忍住嫌弃地撇了南枝门主一眼,他的腰细是挺细的,那么高摔下来咋没给他折断呢,在想要不要干脆放手算了。
没什么特别原因,他话太多了。
站在他们边上的沈拂尘面上一派温润,却莫名瞧着有些凉薄,目光越过时柒扶着南枝门主的手,虚虚地落到她脸上。
有人看着自己,自己是会隐隐约约有感觉的,时柒心有余悸地侧目看去,两道视线交错在一起,她愈发觉得他深不可测。
按理来说,他定是恨极了她。
俗话说,有人恨人恨到连对方化成灰都认得出来,而沈拂尘在她换了个身体后还能认得出,有多恨可想而知了。
可沈拂尘既已早知道她便是魔族白时柒,为何不禀明仙门?
时柒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正是因为想不出任何理由,所以才越发忌惮,莫不是有更加可怖的在后头?
想到这儿,她脊背冒起了一股冷汗,热风吹来也是凉飕飕的。
此时此刻,白叶正要带着随从破出重围离开,众人却见一把长剑不知从哪儿飞出,直刺过去,挡住了他们。
时柒转过眼眸,看向沈拂尘空空如也的手,那一把长剑是他的,而白叶止住了脚步,幽幽地看过来。
她的心骤停一拍。
他终究还是出手了,也是,沈拂尘本就是仙门的仙尊。
仙门的其他人一看,顿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沈拂尘轻身一跃,落到半空,一袭简单的白衣飘飘,似落于世间却不染半点俗情,神情沉稳且从容。
他抬手一招,长剑便回来。
偏是他温润的表情叫人发寒,薄唇微动,口诀从中而出,长剑化成数不清的虚影,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齐齐地朝白叶他们射去。
剑风凌厉至极,与其良善做派完全不同,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白叶好看的眉微蹙,要说这仙门中人最令他忌惮的便是沈拂尘了,这根本算不上人,说白了就是仙门养的一个无情杀人工具。
也不知自家妹妹喜欢他什么?
空有一副皮囊罢了,他目光紧锁着向自己射来的长剑虚影,确定哪一道是实剑后,准备徒手抓住。
却不料那实剑虚晃了一下,刺向白叶身旁的随从。
其他虚影尽散,痛呼声响起。
长剑顶端尽数没入随从的身体,时柒站在稍远处仿佛也能听到长剑破开皮肉的声音、看见那一个被剑刺出来的窟窿。
她再偏脸看沈拂尘,他便是杀人或伤人也不眨一下眼,那沾满血的长剑与他象征着圣洁的白衣看似格格不入,却又有着矛盾的和谐。
禁地前的落叶被力量撼动震成碎屑,岩壁也裂开了几道缝隙。
白叶眉眼变得冰冷,目光如炬,“沈、拂、尘。”
随从气若游丝,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被长剑刺穿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地流出来,“主上,您快走。”
白叶不吭声,措不及防地施展烈火之术,在瞬息之间将还没来得及退回到沈拂尘身后的两名仙门门主烧成灰烬。
他们连惨叫也无法发出便死了。
沈拂尘只是那么淡淡一垂眸,扫过地面的灰烬,无悲无喜,似对任何人的生死都漠不关心,只做自己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魔族之首白叶,并没有人发现这个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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