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梨轻成功地用半碗鱼肉换来了两个积分,尽管她一如既往的敷衍,但系统已经成长了,是个成熟的系统了,它很快地就说服了自己,告诉自己至少有半碗而不是真的只有一块。
而且凭着这半碗鱼肉,乐亭周成功地被燕梨轻迷得神魂颠倒,好似当场就要立誓为燕梨轻上刀山下火海,为燕梨轻挡刀挡箭挡雷劫。
系统很满足,并对此评价道:【乐亭周真是恋爱脑得刚刚好。】
燕梨轻:“……”
这系统嘴里总是蹦出一些让她倍感疑惑的词。
两积分很快兑换了林榆和井言的具体位置,燕梨轻和系统再次化身穷光蛋。
在她喂了乐亭周半碗鱼肉之后,这人终于勉强地动了筷,吃了不到月楼食量的三分之一,就说自己饱了。
弄得月楼看着自己手边成小山似的鸡骨头,一阵愧疚。
好在燕梨轻大手一挥,示意他继续吃,不用饿着,她有钱。
月楼只犹豫了一下,就又继续扒着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不参与燕梨轻和乐亭周的救人讨论,但燕梨轻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主打的就是一个听话。
然后——
“对了,月楼,今天晚上你就在这等我们。”燕梨轻说道。
她话音刚落,月楼立马放下了碗筷,满脸茫然地看着她,“我不能跟着去吗?”
“你今天陪我走了一下午了,身上又还有伤,在这好好休息吧。”燕梨轻叫来店小二,给月楼简易地搭了张床,她看得出来乐亭周不太喜欢月楼,能让月楼待在他房间已是让步,若是再躺一张床上,保不齐乐亭周又会发疯。
她担心月楼会多想,便继续安慰他道:“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一定带上你。”
床很快就搭好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乐亭周因燕梨轻不带月楼出门只带他的事而满心欢喜,站在燕梨轻身边,一脸的得意,这模样生生把月楼的伤感压了回去。
燕梨轻递给月楼一把匕首,“这个给你防身用,以后便是你的了。”
又嘱咐了几句,燕梨轻这才带着乐亭周离开。他们此行不从杨家过,而是直接出城去往密道的终点。
夕阳已落,天边只余一抹淡淡的赤橙色。燕梨轻与乐亭周并肩走在路上,这才想起还没将乐亭周的银牌交还给这人,毕竟是要在十八岁那年送给命定之人的,拿在她手上着实有些烫手。
她正打算把小银牌拿出来,就听见系统忽然道:【拒还小银牌,时限十个月,奖励20积分。】
燕梨轻默默地又放下了手。
-怎么还有这样的任务?
这让她看起来像个强盗似的。
【反正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就先收着吧。】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燕梨轻对这话持着怀疑的态度。
【要真重要的话,他早就向你讨回来了,既然他不问,那你就先收着。说不定收着收着,十个月就过去了,白赚二十积分,岂不妙哉?】
-你知道吗?每次你的发言总让我有一种既离谱又靠谱的感觉。
【离谱是你的错觉,靠谱才是对我的真实写照。你既然明白乐亭周这人不走寻常路,那就更该明白,要对付这样的人,就只有比他更不走寻常路。】
燕梨轻懂了。
反正就是继续装傻就对了,左右乐亭周现在没有问她要回小银牌,那她就先替乐亭周收着。
毕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以乐亭周丢三落四的性格,是很有可能丢失的,她作为他的师姐,理应担起重任,替乐亭周保管小银牌。
很好,就这么办。
等燕梨轻和乐亭周出了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穿梭在树林间,周围尽是树影丛丛。
乐亭周点燃了火折子,走在燕梨轻的前面,难得收起了嬉笑的心思,温声道:“师姐,跟紧我。”
“嗯。”燕梨轻应了一声,也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她想,赌坊挖空了地下,杨家二子也在地下挖了地道,看来典川百姓是真的很喜欢打洞。
天太暗了,火折子的光也不够亮,燕梨轻一个没注意,踩上了碎石块,踉跄了一下。
幸亏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微光映着他们交握的手,乐亭周略显担忧地问道:“师姐,扭到了吗?”
“没事。”燕梨轻想收回手,但乐亭周握得太紧了,他的手掌太暖,像有一把火一路烧到她的心口,“没扭到,你放心吧。”
但乐亭周显然并不放心,他轻声说道:“师姐,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那地方我一人去探就足够了。”
【……】
“没事,我不要紧的。”说罢,燕梨轻忽然鼻子一痒,偏过头去打了一个喷嚏。
晚间风寒,她觉得有些冷了。
下一秒,握着她的那只手松开,乐亭周将火折子放到燕梨轻的手里,然后解开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替燕梨轻披上,“晚上露重风寒,容易着凉,师姐既然执意跟我一起去,就将这外袍披好吧。”
【……】
系统很是不满地“啧”了一声。
燕梨轻这才意识到乐亭周的这些举动有些熟悉,那不是系统口中所说的男女主的互动吗?
既然是男女主的互动,那用在她的身上,未免也太不妥了。燕梨轻心底没由来地有些不高兴。
乐亭周从燕梨轻的手里接过火折子,想要再去牵她的手,却被燕梨轻躲开了。
他愣了一下,没再继续伸手。
燕梨轻抬手想要把这件染着乐亭周温度的外袍脱下,还给他,就见火光里,乐亭周满眼失落地看着她。
“师姐……”乐亭周低下了头,他的声音掺在寒风之中,让人听得不明确,唯有那点失魄落寞,准确无误地传入了燕梨轻的耳朵里,“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为什么总是不愿理我?”
“我没有讨厌你,更没有不……”说到这,燕梨轻忍不住一顿,她确实有故意不理乐亭周。
对她来说,疏远乐亭周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可对于乐亭周来说,那仍然是两个月之前发生的事。
“你既然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肯让我牵你的手?”乐亭周再次抬眸。
不知道是不是燕梨轻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人的眼睛里泛着水光。
乐亭周继续道:“我只是怕你摔着,怕你着凉,怕你受伤,怕你生病,我没有别的不好的心思的,为什么要拒绝我呢……”
直觉告诉燕梨轻,这两件事并没有什么联系,她不想乐亭周牵她的手,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讨厌他。
可是这会她的脑子太乱了,乐亭周又一句接一句话地堵她,她的思绪溃不成军,只得放弃了挣扎,主动地把手搭进了乐亭周的掌心里,“牵吧牵吧牵吧。”
乐亭周吸了吸鼻子,很是感动,“我就知道,师姐最爱我了,我好感动。”
“别感动了。”燕梨轻冷漠地亲手打碎这你拉我扯的氛围,“赶紧赶路,再说下去你两位师弟的坟头草都长出来了。”
并不在意师弟死活的乐亭周认真地点了点头,面上保持冷静,心里对于燕梨轻和他牵手这事,乐开了花。
燕梨轻感受着掌心再次传来的温度,开始认真地思考起一个问题来,会不会她记忆中那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是这个世界的另一版本的书籍?
其实她没有经历过被关押的那段时间,只是对书中描写感同身受,恍惚间认为,那就是上一世。
可是那种痛感太清晰了。
她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指尖触碰到的是柔软的皮肤,而不是南行烽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制造出来防咬铁环。
“乐亭周……”燕梨轻忽然道。
乐亭周闻声停下脚步,好像生怕燕梨轻抽回手,而控制不住地又握紧了几分。
燕梨轻抬眸,对上乐亭周的眼睛,“对不起。”
“我是指,先前在似空山故意不理你的事情。”
一抹月色落入山林。
她很认真地道了歉,乐亭周却突然红着耳朵偏过头去,意味不明地咳了一声,“咳。”
燕梨轻不解道:“你染了风寒了?”
“没……没有。”乐亭周不太自在地回答道。
燕梨轻更困惑了,“那你这副样子……是怎么回事?”
乐亭周平复好情绪,再次看向燕梨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在刚才那个氛围里,总觉得我们应该接……个嗯嗯什么的。”
燕梨轻:“?”
燕梨轻:“什么?”
乐亭周说得太含糊不清,她是真的没有听清。但前者显然不太想再说第二遍,只不管不顾地拉着燕梨轻继续往前走,耳朵变得更红了。
他背对着燕梨轻道:“师姐,你不需要道歉,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
“嗯……”
燕梨轻被乐亭周这一出弄得一头雾水,心思已经完全没在“理或不理”这件事上。
-你刚听清他说什么了吗?
【没听清,但我会猜。我觉得他是想说接个吻!】
最后三个字,系统说得特别大声。
燕梨轻被它这话惊得呛咳一声,“咳!”
乐亭周闻咳嗽声再回头,“师姐,你染了风寒了?”
燕梨轻跟个拨浪鼓似的摇头,“没……没有!赶紧走赶紧走。”
-你乱说什么,他还小!
【是是是,十七岁纯洁善良阳光欠打大男孩是吧?他说的以身相许是过家家,他说的啵啵不是亲嘴嘴,我不能以成年系统的目光来审视一个十七岁的小宝宝~】
【哎呀呀,我的思想可真脏啊,真脏脏啊,啧啧啧。】
燕梨轻:“……”
好阴阳怪气的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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