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见鬼,怎么看见前男友了

收到秦朗发来的分手短信时,我正在给衣柜里唯一一套落了灰的西装喷除味香氛。

聊天框不停地弹出他发来的“控诉”。我实在被吵的眼睛疼,敷衍着回了一句便自顾自开始摆弄西装。

这是秦朗的一贯的作风,用他自己的话来讲就是:“我特别爱你对我的包容。”——前提是我送了他一栋市中心的别墅当做求和礼物。

所以每次收到类似信息,我心里不会有什么波澜,只会苦恼等会儿该挑什么礼物送给他。

只不过很不巧,这次秦朗发作的不太是时候。

***

香氛的味道混着许久未穿的衣尘味,让我有些不适。

不知道第多少次无聊地点开手机,各种乱七八糟的玩乐群里,一堆混吃等死的二代八卦着最近的新鲜事。

讨论度最高的,就是关于今天回国的洪家二少,洪尘九——同时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关于洪尘九出国这件事,群里时不时就要脑洞大开胡猜一番。我经常一边偷笑,一边潜水窥屏,还会把一些特别没谱的猜测发给洪尘九看。

其中,最主流的观点是认为他出国这件事,跟我有关。

我对于这类编排从不放在心上。因为冤枉你的人,往往也是最知道你有多冤枉的人。都说三人成虎,而这群人的嘴,足够开辟几万个非洲大草原了。

眼看着群里飞窜的信息又要从洪尘九那儿扯到我身上,我叹口气,关掉手机,眼不见为净。

于是,我错过了下一秒群里撂下的重磅炸弹。

***

崔子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刚刚被香氛熏死掉了,要不然怎么会看见鬼东西。

我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看向一旁的洪尘九,等他解释。

洪尘九暗暗对我挤眉弄眼,我无动于衷。

一直安静站在一边的崔子漠适时开口,低沉的声音熟悉又陌生,但说话的对象不是我。

“洪二少,关于这次的合作计划,直接发到我的邮箱就可以。现在,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我的脸色应该是难看的很明显,所以洪尘九立马上来揽着我,半解释半安慰道:“我也没想到我爸谈了好久的合作,那家企业的CEO居然是崔子漠……”

我坐上车,翻看群里的消息,视线落在“崔子漠和洪尘九一班飞机回国”这条信息上。

这条消息发出来后,群里罕见地陷入沉默,只有几个头铁的乐子人发了几句“哇哦”“爱等信”“抓马进行时”这类语焉不详的话。

这些人还真是有意思。我将手机扔到一边。造谣我和洪尘九的时候有多么乐此不疲,现在吞吞吐吐的模样就有多么令人鄙视。

***

去餐厅的路上,夏朗又打来了五六通电话。我没心情接,就放任铃声一直响着。最后是洪尘九受不了,将我的手机按了关机。

一顿饭,我吃得心不在焉。这期间,洪尘九接到了他父亲的电话,话语间都是在催促他尽快敲定合作。

“回国也轻松不了一点。”洪尘九无奈地放下手机,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顾虑我的心情,毕竟没有人愿意听到前男友的任何好事。

回家前,我还特意跑去秦朗喜欢的那家奢派店扫荡了一圈,让人包装好之后送到他家,以平息秦朗此时的怒火。

***

晚上的接风活动定在我们以前常去的酒吧——“MEETS”。这名字放在今天也是应景得让人发笑。

洪尘九包下了最里面的半开放式卡座,喧嚣被隔在外围,只剩下熟悉的几张面孔。

我到的时候,气氛已经活跃。

一看到我,几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探过来,带着心照不宣的八卦,热络地向我打招呼。

我扯了扯嘴角,随意点点头当作回应,边走到洪尘九身边空位坐下,接过他递来的酒,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才压住了心底那点莫名的烦躁。

“九哥,人齐了没?齐了开局啊!”赵乐霖晃着那身扎眼的花衬衫凑过来,笑嘻嘻的样子看得让人碍眼。

他是洪尘九的发小,但我俩一向不怎么对付,他嫌我装清高,我认为他是真草包。

闻言,洪尘九利落地起身,潇洒地一挥手,将杯中的威士忌饮尽:“管他齐不齐,”随意将袖口卷到肘间,“直接开始吧!”

***

“抱歉,我来晚了。”

我正被催着清掉玩输的酒,仰头灌酒的瞬间,感觉卡座入口的光线一暗。

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光影交界处。崔子漠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色休闲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结实的小臂上,解开两颗纽扣的衬衫,领口随意地敞着,平添了几分慵懒的松弛感。

他声音不高,却让原本嘈杂的卡座瞬间安静下来。

我将酒杯放下,冰块砸回杯底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咔”,眼泛冷意看向对面明显比我还惊讶的洪尘九。

错愕过后,洪尘九硬着头皮上前招待,一边把崔子漠引入卡座,一边趁着背对他的间隙,飞快地用口型无声地朝我解释:我也不知道他真的会来啊!

我心底冷笑一声,挪开了视线,但心里门清。这洪老爷子想借洪尘九搭线的心思都快写在脑门上了。

可是这人为什么真会来啊?

刚刚猛喝下去的三杯酒好像迷迷糊糊地都涌到了我的脑袋里,一时间让我无法镇定思考。

卡座的气氛明显变得微妙起来,原本最闹腾的赵乐霖也收敛了兴致,眼神不停在我和崔子漠之间偷偷观察。

跟崔子漠一起来的还有一男一女,都是熟人,只是不常跟我们这波人一起玩罢了。

卡座是U形沙发,大家左挪右挪,空出来位置让他们三人入座。好巧不巧,那空位就在我斜对面。

这下,想装没看见都难了。

我避无可避,视线冷不丁与他在空中短暂交汇。他身上携带而来的一丝微凉夜气悄无声息渗进我的毛孔,与酒吧内蒸腾的热浪不断对冲,在我心里激起一层疙瘩。

但他却依旧神色平静,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没有任何波澜,坦然坐下,姿态从容。

秦朗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屏幕亮起的瞬间,我几乎是怀着最无比的真心想接起这通电话。

我举起手机,朝众人面前晃了一圈,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混合着些许无奈与纵容的浅笑:“不好意思各位,家里人查岗。”

在各种起哄的目光中,我淡定离席,直到卫生间的门在身后彻底合拢,我才将手机按下接听贴到耳边。

“喂?阿陶!礼物是你派人送来的吗?我太喜欢了!谢谢你阿陶!”秦朗的声音清亮雀跃,透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我都能想象到他手舞足蹈的模样,不由得低笑出声,从刚刚那令人心烦意乱的气氛中抽离出来,语气带着点柔和:“你喜欢就好。”

“那你今天来我这里吗?要我等你吗?”他绝口不提我们白天的争执。

“我这边不一定什么时候结束,你别等了,先睡。”我和秦朗并没有同居,只是偶尔会在彼此家里留宿几天。平时的局结束的晚,我都会直接回自己的住处,很少去他那。

但今晚,因为崔子漠这个变故,我有点想提前离开了。

***

我慢条斯理地擦干指尖的水珠,抬眸,冷眼看着镜子里这个醉眼惺忪、试图上前来搭讪的男人。我嘴角刚牵起点讥讽的弧度,跟在男人身后的一个年轻男生就极有眼色地上前一步,温言软语地将人劝了回去。

我并不着急返回卡座,便倚在洗手台边,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个男生三言两语将胡搅蛮缠的醉客安抚得眉开眼笑。

男人临走前,还十分猥琐地将一沓钞票塞进了那个男生的裤腰里。

要不是瞥见男生在转身时毫不掩饰耷拉下来的嘴角,我差点以为meets什么时候培养出这么一个八面玲珑的“交际草”了。

我收起看戏的态度,从男生旁边推门出去。刚走没两步,感觉被人拽住了衣服。

一转头,发现那个男生眼神左右飘忽,不敢与我对视,双手有些紧张地缩回身侧僵着。

我极有耐心地等着,想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陶少。”他开口,声音与刚刚应对客人时游刃有余的样子判若两人,这两个字被他念得活像刑场上的遗言,百转千回。

我被他那语调激得一阵牙酸。仔细又打量他——身姿挺拔,面容秀净,关键的是那一双清眸却格外缠眷。让我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很不对劲。在我屈指可数的恋爱生涯里,不管是想骗我感情的,还是想骗我钱财的,都没有人用这种眼神凝望过我。

而这在我的认知里,通常也意味着,其麻烦程度远在骗财骗情之上。

于是,赶在他再次开口前,我果断先发制人。抬手对着早等候在一旁的经理打了个清脆的响指:“去把我存在这儿的酒都开了,送到洪少那边去。至于提成……” 我的指尖转向眼前这个意图不明的男生,语气轻描淡写,“就算给他吧。”

***

酒一瓶接一瓶地送上卡座。赵乐霖看热闹不嫌事大,怪叫一声:“哟,陶少今天是唱的哪出?开这么多酒给谁的?”

候在一旁的经理立刻躬身回应:“陶少吩咐的,今天给洪少接风,酒水尽兴。所有提成,都记在外场一位酒保名下,说是洪少赏的。”

“陶少人呢?”洪尘九心里奇怪,这从来不点酒保开酒的人,今晚是撞了什么邪?

难道……他目光不着痕迹地瞥向一旁的崔子漠。这人自落座后便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怎么说话也不喝酒,而此刻正垂眸看着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深邃的眉眼间,看不真切。

“陶少让我转告您,家里人催,他先回去了。”

“得!那咱们今天非得把他这些好酒都喝完不可,省得他明天肉疼反悔!”赵乐霖兴致勃勃地扑过去研究那些酒。

“洪少。”低沉的声音响起。崔子漠拎起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修长挺拔的身躯缓缓起身,对懒洋洋翘着二郎腿的洪尘九说:“时间不早,我们先告辞了。”说完,走得干脆利落。

出了酒吧,夜风裹挟着凉意。崔子漠婉拒了朋友送他的提议,独自走入地下停车场。昏暗、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清晰回响。

他坐进驾驶座,没有立刻发动引擎。黑暗中,手机屏幕的冷光夹着猩红的香烟幽幽亮起,上门清晰地显示着一个定位光点,正停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别墅区——环云府。

半晌,他两指拈着燃了半截的香烟,用力捻熄在车载烟灰缸里。引擎发出“嗡”的一声低吼,车身朝着定位指示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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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和前男友破镜重圆了
连载中可颂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