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一

所有秩序从冻结中恢复正常,小若兰出现在家里的小摇篮里,她打量完四周,开始哇哇大哭,李林秀听见哭声,赶紧从前面的铺子回来,抱起她轻声的哄着,还检查了她的小裤裤有没有尿湿。

若兰看见妈妈,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昏昏欲睡。

李林秀见她睡着了,听见外面叫老板的声音,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回摇篮,刚放下若兰像被惊醒般突然瞪大了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又开始哭个不停。

声音尖锐而又凄厉,李林秀被吓了一跳,听见外面的催促声只好抱起她赶紧走了出去,在看见生人时,若兰哭得更凶了,李林秀抱歉的对顾客笑了笑,手脚麻利的给她买的蔬菜和水果称了斤两,算了钱后,还给顾客送了一指小葱。

顾客走后,哄了一会儿,若兰还是一直哭个不停,李林秀焦急的给杜斌打了电话,让他开车回来,她抱着若兰,笨拙的将铺子的卷帘门锁好,等杜斌回来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可别是生病了。

杜斌急匆匆的赶回来,试了试若兰额头的温度,拿了一只温度计放在她的腋下,李林秀抱起孩子上车,几人急匆匆的往医院赶。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杜斌奇怪的问道:“今天都没有带女儿出门,医生说她受了惊吓。”

“我也想不明白,今天生意不太好,除了偶尔来了几个客人,我基本一直在陪着她的,在叫你回来前,门口来了个顾客买菜,我一离开,她就一直哭,没办法抱着她出去,没想到哭得更凶了。”李林秀一遍拍着睡着的若兰的背,一边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老婆,今天铺子就不开了,还是直接回家吧。”杜斌提出建议。

“也行,今天来买菜的人也少,最近这个生意一天比一天难做,进价也贵。”李林秀叹了一口气。

“是啊,市场不景气,之前我俩经营这个摊子就不愁吃喝,今年我得去跑车,妈这么大年龄还在楼上给人家缝缝补补。”杜斌想到现在这日子,忍不住跟着叹了口气。

杜斌将车停进车库里,一家三口一起回家。

刚到家,李凤英已经把饭做好端到了桌子上,还给若兰蒸了一份鸡蛋羹。见她们回来,赶紧招呼他俩去洗手,上前接过若兰,看在睡觉,又将鸡蛋羹放回锅里,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在卧室的小床上。

刚放下,若兰便睁开眼扁着嘴准备开哭,李凤英赶紧将她抱起来,哄到:“我家小孙孙睡醒啦~乖,不哭,奶奶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鸡蛋羹。”

李凤英抱着她,又端出鸡蛋羹回到餐桌前,一边吹,一边喂若兰:“奶奶蒸的鸡蛋羹是不是闻起来好香好香呀,我家乖孙孙吃着也香香。”

小若兰吃了一口鸡蛋羹眉开眼笑,大声的接话:“香香!”

李凤英开心的抱着自家金孙孙乐:“哎呀!我家孙孙会讲话了呢!小贪吃鬼呢!说的第一句竟然是香香,林秀,小斌快来,你家大闺女会说话了!”

李林秀和杜斌听见后赶紧过来,顾不上刚刚在发愁的事情:“闺女会讲话了?哎哟我家闺女可真棒!”

杜斌伸手就想把若兰抱过来,李凤英用筷子打了一下他的手:“你闺女吃饭呢,你俩吃了饭再逗!”

“好的!妈!”杜斌滑稽的扮了个鬼脸。

“不过今天你俩怎么一起回来的?”李凤英疑惑的看着他俩。

李林秀一边吃饭,一边叹了口气:“妈,今天若兰一直哭,只要没抱着她就哭,看见陌生人也哭,生意都没法做,我又担心她生病,只好把他也喊回来,下午我打算关了铺子,在家里照顾她。”

“要不下午放家里,我来带吧,今天的活早上也忙得差不多了,收个尾就行了,现在这生意呀,你缺席一天,要来买东西的人就会以为你们做不下去了,这次没买到,下次也不来了。”李凤英跟着叹了一口气。

李林秀认为也是这个道理:“那下午我还是开门,妈,你这边若兰有什么情况就给打电话。”

“知道。”李凤英看若兰伸出手推着勺子,用手摸了摸她圆鼓鼓的小肚子,将剩下的自己吃了,试探着将若兰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若兰一扁嘴就抱了起来,只好抱着她吃饭。

在若兰父母出门后,李凤英几次尝试,就算自己在身边,不抱着她就要开始哭,只好抱着她收完了尾。

连着几天,若兰都离不开人,只要不被抱着就一直哭,晚上还会发高热,吓得她们几次连夜去了医院急诊。

连着哭了一周,去了几次医院都没有效果,李凤英焦急万分,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用上了土法子,在李林秀和杜斌的床头设了香案,又买来茶酒猪肉糕点,点了香,烧了纸钱后,抱着小若兰过来磕头,嘴里念念有词:“床帮神,床帮神,我家小孩丢了魂,远了麻烦你来找,近了麻烦你来寻,不远不近送到屋,李若兰回来吧。”又是磕头又是作揖。

在若兰父母到家时,又喊李林秀和杜斌跟着把程序走了一遍。

李林秀和杜斌皱着眉,觉得这是封建迷信,但最近的日子确实被搅得一团糟,而且这么哭下去,小孩子的身体也会受不了,只要有一点点希望,她们就愿意去尝试。

念了大概数十遍,香炉里的香左右持平,中间偏高,李凤英眼带喜意,将准备的纸钱烧尽,带着全家拜了拜,嘴里说着感谢床头婆婆的话,将若兰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一周的哭闹终于在这一刻停止了,这个小家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个香案一设就是五年,每逢节日奶奶便带着她给床头婆婆作揖磕头,若兰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长成了天天跟在妈妈屁股后面帮忙(捣乱)的乖巧小女孩。

一日,若兰屁颠颠的跟在妈妈身后叽叽喳喳的帮忙,给来的顾客卖萌:“姐姐,我家的苹果可甜了,你买点回去尝尝吧,我妈妈说这个纯天然生长,没有打药药的,每次都让若兰跟着皮一起吃,说最健康了。”

若兰古灵精怪的爬上凳子凑到那个顾客耳边撒娇:“姐姐~你把她们都买回去吧,若兰不想吃这么多苹果~”

顾客笑话她:“你自己都不喜欢吃啦,你推荐姐姐买哦?”

“我不是不喜欢吃,是妈妈说健康,让若兰天天吃……”李若兰嘟着嘴,悄悄的看了一眼在忙的妈妈,悄声的吐槽。

“我离开一会儿,你就给这个姐姐说妈妈坏话呀?小坏蛋。”李林秀宠溺的笑笑,抬起手作势要打。

李林秀的笑定格在脸上,抬起的手也停留在空中,顾客也维持着调侃的笑容,若兰的世界再次静止了,她大声喊着妈妈,无人应答,她挪着凳子到了李林秀面前,爬上凳子将要摸到妈妈脸的那一刻,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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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九月青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