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渺方一进定国公府,步入厅中,就被定国公夫人热络地迎上。
“渺渺见过夫人。”
“昨日你走得匆忙,身子骨好些了吗?”
定国公夫人微扶起她,见着她气色相较昨日红润些。
赵渺恭敬回道:“多谢夫人昨日腾了个地方让渺渺休息,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现在已经恢复过来了。”
“昨日之事只是个意外,也莫让诸位夫人小姐受惊了才好。真是连累夫人了,让夫人为我劳心。”
定国公夫人见她不卑不亢,懂礼节知进退。
她瞧着赵渺的话语句句戳在自己的心坎上,三言两语将定国公府上的事揭过。
“赵丫头,你这是哪儿的话。”定国公夫人佯装嗔怪,“今日就在这儿用过晚膳再回去,我特地托人做了美味珍馐,你可得尝尝。”
“对了,将荔枝呈上来。”定国公夫人朝身侧婢女道。
下人剥好荔枝摆在青花瓷盘中,一粒粒的晶莹剔透,水光嫩滑。
定国公夫人将荔枝递给她,让她尝尝。
“这些啊是皇后娘娘分了些给我,今晨才到,我也就好这口。”
赵渺执起一枚,冰凉凉的。
荔枝对于北方京都来说是稀罕物,今晨的荔枝,夕时可食。
皇后娘娘与定国公夫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果真不错。”赵渺尝了一个,汁水茂盛。
爽朗可口,没有一点儿腐烂。
“喜欢的话,你回府前再带些回去,我这儿还有呢。”
赵渺在定国公府呆了两三个时辰,天色就暗下来了。
天光被月色笼罩,墨色攀上晚霞。
赵渺与定国公夫人唠家常,见着时候不早,她便要辞别夫人回府。
“多谢夫人今日款待。”赵渺俯身说道。
定国公夫人还记着荔枝的事,她差人将荔枝装进食盒里,里边放置着冰块。
“凝儿,送送赵丫头。”
“不用了,我识得路,也不远。”赵渺与定国公夫人辞别,出了庭院。
赵渺沿着长廊,穿过小院。
在右侧的一处书房中,走出来一人。
赵渺正好见到谢谨从定国公的书房出来。
定国公站在里间,负手而立。
书房灯火亮堂,衬得他眉眼温和。
谢谨朝定国公拱了拱手,就在谢谨转身间,二人都见到长廊里站着的女郎。
赵渺随即俯身半蹲,“渺渺见过定国公,谢将军。”
定国公视线在她身上打量着,做了个请起的手势。
“我便送到这儿了。”定国公说道。
谢谨垂首:“国公爷留步。”
定国公关上了书房门,谢谨朝赵渺走来。
赵渺说:“师父,真巧,在此处又碰到了。”
“欸师父,明日我们能不能学些别的功法。五禽戏我已经会了,教我些攻击力强的。”
谢谨蹙着剑眉,有些心不在焉。
“嗯。”
“有没有那种厉害的暗器术,我可以学的。便于携带的匕首或者飞镖,这些我觉得比佩剑实用些,你觉着呢?”
“嗯。”
“哪种哪种?”
“嗯。”
赵渺见着谢谨低垂着眉眼,走路稍低着头。
赵渺顺着他的目光,地上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她问谢谨什么,他就只会发出一个音。
赵渺戳了戳身侧之人,语音拉长:“师父——”
总算将谢谨的思绪拉了回来,赵渺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一些公事。”
二人行于定国公府门前,跨过门槛。
她站在原地,“那我不管,你方才可是答应了。”
谢谨一头雾水,“我应了什么?”
“你别想赖啊,师父要讲诚信。”赵渺得逞一笑,“你答应教我一拳撂倒十个大汉。”
谢谨负手,往后退了两步,隔出了一段距离。
视线打量着她的小身板。
他难以言喻地看着她,表情古怪。
他诚心建议道:“换个师父,你能一拳撂倒十八个。”
谢谨踏上马车台阶,掀开帘子进去。
赵渺尔康手,看着马车渐行渐远。
她冲着马车喊道,“师父——你咋对自己这么没自信呢?!喂——”
啧啧啧,谢谨傲骨凌霜,也有自卑的一天。
“走吧小桃,明日我一定要让他教我匕首术。”她摩拳擦掌,“遇上我是他的劫难。”
-
次日清晨,晨光熹微。
赵渺迷瞪着双眼,从床上爬起来。
飞一般地洗漱,而后赶到将军府吃早膳。
赵渺垂着脑袋,头都要埋到碗里。
“不想吃现在就开始训练。”
赵渺胡乱地往自己嘴里送了几口粥,“我吃......”
她困死了,现在任何包子粥她都提不起兴趣。
谢谨端坐在她对面,缓缓吹着勺中热汤,与赵渺形成鲜明对比。
见她坐没坐相,吃没吃相,谢谨蹙起眉头。
赵渺耷拉着眼皮,索然无味,她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师父,有没有提神的办法。你们行伍之人每天起这么早,一定有方法。”
她昨日回去太晚,翻来覆去又睡不着。
她也不知为何昨夜这么渴,连续灌了几壶水。
好家伙,连续起夜,更睡不着了。
后果就是第二天,她就像被抽干了精气神的困鬼。
谢谨放下汤匙,对着阿诚扬了扬下巴。
阿诚心领神会地去取了一碗东西来,他放在赵渺面前。
困得天地不知为何物的赵渺,也没看是什么,直接一口闷下。
咳咳咳。
“辣、辣辣椒水?!”赵渺一直在咳嗽,脸都咳红了。
“师父......太狠了。”
赵渺颤抖着手,上气不接下气。
“醒了吗?”
“不止醒了,已经直接升天了。”
辣椒水真喇嗓子,赵渺哐哐哐地大灌好几口汤。
还是去不掉口中的辣味,她直接端着大汤碗,一口气喝得精光。
阿诚见她豪迈的模样,一时汗颜。反观谢谨看着空荡荡的碗,觉得她恢复正常了。
赵渺中气十足,腾的一下直起身,“师父,咱们开始吧,不能白浪费那碗辣椒水。”
她站得笔直,遮住了日光。
谢谨埋头淡淡一笑,抬眸漫不经心。
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挂着浅笑,而后视线透过她,注意到她身后,眼眸渐渐变得冷漠。
阿诚见之,神色骤变。
赵渺身后闯入两列士兵。
步伐整齐,腰间佩剑,杀气凛然。
墨色的鳞甲闪着日光,眼神目不斜视,齐齐踏入厅中。
阿诚呵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擅闯将军府。”
为首的将领在谢谨面前垂首,“将军,劳烦跟我们走一趟。”
赵渺看着列在两侧的士兵,方才他们进来时没有人通报。
估计整个将军府都被围住了,不然不可能无人警觉。
“哦?为何?”
将领取出手中敕令,展现在三人眼前。
阿诚骇然一惊,此黄色的敕令是由皇上亲手所批。
谢谨神情淡然,在见到敕令的那刻眸子微缩。
“昨夜定国公于书房中被人刺杀身亡,而他见过的最后一人便是谢将军您,您有很大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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