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有的暧昧氛围一扫而空。
南流景抓着他的手想往下让他再评价评价，摸到胸肌是意外，再摸就是不要脸。
“起开。”周知聿挣开南流景的手，起身拧着不断滴水的衣服下摆，指着门口，“现在立刻马上出去。”
如果配合，他可以不追究刚才的事。
南流景遗憾地叹了口气，像是在说他不知错过天大的好事，那一脸生动的小表情让他直乐。
在人鱼有所察觉扭头看过来的时候，又火速恢复冷硬，堪称变脸一绝。
一扇房门隔绝，站到淋浴头下的周知聿在急速的水流里摸上后颈腺体，那儿鼓动微微发烫，潮湿水汽里弥漫着一阵冲不散的清雅香气。
这就是他的信息素。
像清晨林间傍水而生的一株幽兰。
他不太熟练的控制着，渐渐空气里的味道散了，他打开净化器，将最后一丝也清空了。
再次出去的时候，就见南流景站在桌旁，好奇地看着他放在桌上的超大一袋子，对旁边粉色包装的礼盒置之不问。
“怎么不打开？”他问，“这都是给你的。”
南流景重新拿出了便利贴，全息屏无法随身携带，不够便捷。
‘要经过你的同意。’
还挺讲礼貌，周知聿上手去拆：“我以为你年纪不大又涉世未深，不懂这些的。”
‘抱歉，按你们人类的年纪来算，我已经中年了。’
“什么？”周知聿差点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臭豆腐捏烂了，“多大？”
在这之前，从碗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臭味攻击显然更让南流景有发言欲。
人鱼捂着鼻子，皱着眉弯腰在便利贴上狂写，还没拿起来，周知聿已经看完了。
他狂笑不已：“啊你接受不了这东西？很好吃，尝尝呗。”
装有臭豆腐的碗递到南流景的面前，惊得人鱼连笔都不要了，双手捂着鼻子后退几步远外，一脸抗拒。
“跑什么？我特意花高价给你买的，谁说他很听话的？”
人鱼皱着眉头，眼神里全是对他钻空子的控诉。
周知聿当然知道这事儿不能这么类比，架不住他高兴，毕竟在饲养人鱼这件事上，只能靠探索。
联合国发展至今，美食种类多样化，他想弄清楚南流景对口粮的接受度，有些过程在所难免。
不过，对方不喜欢，他就要让这人鱼知道这世界上没无缘无故的偏爱。
“真不吃？”他虎着脸问。
从南流景的眼神来看迟疑了，连后退的小动作都慢下来，大概看见他的神情不好看，尝试松开手，探头往前又嗅到臭豆腐的味道，他脸色微变，这次连个停顿都没有，窜到墙边窗帘旁不动了。
周知聿捧着碗，拿起筷子，一脸和善：“告诉我你多大，我就帮你吃了。”
南流景比了两个数字。
“三十？”周知聿咀嚼着，算完他俩的年龄差，不客气地吐槽，“老牛吃嫩草啊。”
南流景不自然地垂眸，唇角却微微翘了下。
周知聿咬着臭豆腐，拎出个金黄色足球大小的水果放到桌上，朝那边拉窗帘遮脸还偷偷摸摸看的南流景招呼。
“来看看这个。”三两口吃完逼走对方的东西，丢进除味垃圾桶里，“海里有吗？”
没了嗅觉攻击，南流景自觉走出来，左右看一圈摇摇头。
回想刚对方对臭豆腐的巨大反应，周知聿心里的坏水关都关不住，这一袋子东西可有得好受。
对危险有所预知的南流景警惕收回手，这瞬间又想逃了。
最后还是被周知聿按住开了那颗满是饱满果肉的榴莲及一大袋子味道各异的东西。
当晚没再花钱点外卖，也让周知聿对南流景的饮食口味有了大概了解。
看眼自拆完食物就重新缩回角落，怎么都不肯理他的南流景，周知聿仰头长叹，得哄。
闹着脾气上黑船，容易横生节枝。
瞥见沙发上还没拆的礼盒，周知聿计上心来，捧着很郑重走过去，站着说不合适，他蹲下，顺便堵住南流景逃跑的门路。
“我给你赔礼道歉，别生气了。”
人鱼后脑勺对着他，可藏在发丝里抖动的尖耳暴露了。
周知聿有底气了，捋着系成蝴蝶结的丝带，打着感情牌：“买的过程挺坎坷的，也怕你不喜欢，没想到好好地心意成道歉用了，你要再拒绝，我得难受今晚睡不着。”
南流景飞快转头看他一眼。
周知聿适时表现出很难过。
南流景小幅度转身，被动接住他塞过来的礼盒，仔细一看，他脸上哪有难过的痕迹，全是笑呢。
眼看收着礼物的南流景板着脸又要面壁了，周知聿赶紧拉住他：“看看啊。”
他的神情有种已知事情却在等待自己给反应的微妙期待感。
南流景眸光深了，然后在拆开礼盒看见里面粉色裙子的第一眼再次背身，管他天花乱坠，一动不动像条人鱼雕像。
中途，周知聿还接了个欧文的电话，对方在问他订没订票。
走黑船的事冒出去就会被欧文追着问，到时候南流景就藏不住了，他找借口说在德卢城有私事没了，得再过两天。
欧文叮嘱他注意个人安全，明天宿家代表抵达海岸，真不小心遇见，第一时间联系他。
这与周知聿先前推测重叠，他越发觉得找宁玄蕾改船票很明智。
挂了电话，角落里的南流景放下了礼盒，撕过来一张便利贴。
看样子是想通了，周知聿看完，顺手揉成纸团丢进垃圾桶里：“刚给我东西了吗？”
南流景瞪圆眼睛，他怎么还睁眼说瞎话啊？
周知聿变戏法似的拿出条粉紫色项圈往天真的小人鱼脑袋上一扣，笑眯眯的：“今晚凌晨，穿上这条漂亮的裙子，回家。”
入夏的德卢城，尤其是公寓附近，越是夜深越是人来人往的热闹。
这种热闹往往要持续到近黎明才歇，四处可见来放纵的低级Alpha及为讨生活的Beta。
像Omega，是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夜里十点，远处喧嚣不断，公寓内静到针落可闻。
看着换好连衣长裙遮住鱼尾的南流景，周知聿顿悟：“难怪研究所误认为你是Omega。”
那张脸扮上女装，除开骨架宽大外毫无违和感。
南流景眼里闪过丝精光，低头去捣鼓用来遮挡喉结的项圈，或许是指间有蹼的缘故，他解得很慢。
这让等着的周知聿很心急，相扣在他指尖滑走的第三次，周知聿看不下去了。
“我来。”边拆边给他讲解等会该怎么戴，错过南流景脸上得逞的愉悦。
拆好项圈，周知聿看眼他光洁修长的脖颈，心血来潮提议：“你不方便吧，我帮你？”
南流景的怔神几乎是转瞬，配合的俯身，眼眸低垂注视。
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顿时满满全是他，像以他为主，无法克制的欢喜从周知聿心里冒出来。
发丝垂落，由南流景身上搭在他裸露的胳膊上，痒痒的，呼吸间清爽的海洋味道包裹过来。
他看了眼神情平静的南流景，双手举着项圈缓缓靠近近在咫尺的脖颈。
项圈相扣的地方靠后，以他目前的站位看不见，只好又往前一点，凑过去再弄。
这样一来，他像投怀送抱似的被南流景纳入怀里。
太近，也超过AO该有的正常社交距离。
周知聿反应过来刚才那股味道是南流景的信息素时，脑袋叮的响了声，终于记起他和对方是世界上因相属而有极致吸引力的性别。
他在引火烧身。
念头一起，差点扣上的项圈错开了，他柔软的指腹按在南流景微鼓的腺体上。
糟了。
他下意识抬头看被冒犯的人鱼，瞬间沉浸在蔚蓝的深海里，以往那双纯净的冰蓝色眼睛不见了。
世界瞬变，周围被海洋圈出个异世。
“你在怕我吗？”
恍然间，周知聿好像听见了南流景说话，与第一次梦境里逗他玩的那道声音一模一样。
他无意识回答：“有点。”
“越活越回去了，小聿。”
他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没说，再次回过神，项圈已经戴好了，南流景在看礼盒里的发饰。
那要配着编发用，这让手残的周知聿爱莫能助，最后只得可惜放弃。
周知聿想好应对之法，如果有人问，就说南流景在cos人鱼，舍得下血本，所以道具逼真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黑船上好事之徒虽多，但真正敢在船上惹事的基本没有。
他和南流景的点再背不会碰上这概率极小的事，真碰上，回到维多利亚群岛，他高低去买彩票。
零点刚过，他们从电梯去了公寓后门，登上白天宁玄蕾临时安排过来的悬浮车，人进门锁死，直到车停靠进黑船内的停靠舱才会放行。
窗外时黑时亮，在进入出城隧道后彻底陷入黑暗。
周知聿翻身坐起来，手放到腕上的机甲召唤器上，他看向一团墨似的黑暗，眼神极为专注，一点风吹草动都是危险出击的前兆。
“跟紧我。”
他低声说。
有些电视剧真好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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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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